紀寒景忍不住伸手替他撥了撥頭發。看著他替自己操心,想開口時居然有點哽住,清了清嗓子才笑著打趣,“早知道我也好好練習幾年爭取進你們團了。”祁燃一時沒聽明白,疑問地“嗯”了一聲,但直到點完單都沒聽見他再說話。不解地抬眼望去,才又聽見他低聲道,“這是不是……隻有當尤裏卡的成員,才能享受到的待遇?”他跟自己團的兄弟們感情真的很好。在劇組裏也時不時會提起,從心裏到嘴邊都記掛著。紀寒景覺得自己可能是腦子燒出毛病了,居然有點嫉妒。那些人跟他哥待在一起那麽久,能得到他哥如此的關心和照顧的機會肯定很多。祁燃挑了下眉,放下電子菜單從地板蹭到沙發邊,探究地盯著他看了幾秒。紀寒景自知無理取鬧,沒準備回應他的視線。但被這樣故意不說話地一直盯著,避無可避,最後也不得不跟他對視,心虛得目光閃爍。祁燃看著他笑起來,突然伸出雙手,左右並用地捏住他的臉,“紀老師,你好像個小孩子啊。”“……”紀老師被捏傻了。從他記事起就沒人再捏過他的臉了。他爸媽都沒動過這個手,別人更不敢。祁燃全然不知。不僅敢捏,捏完還要再捧在掌心裏揉一揉。看紀老師任他捏扁揉圓都不知道反抗的樣子,樂得疲憊和困意都消失,忍俊不禁道,“當然不是了。不用羨慕他們。”他笑完,指尖抵在紀寒景額頭戳了一下,柔聲道,“你也有啊。”第17章 能有個照顧紀老師的機會,祁燃心裏其實很高興。工作時見慣了他嚴謹專注的樣子,祁燃常常會忘記,其實他比團裏那些愛撒嬌耍賴的弟弟年紀還要小,是更需要被關心的人。可進組以來,每次自己情緒低落時卻都是他在安慰,來回奔波勞累也不見他抱怨半句,成熟得讓人心疼。這樣的紀老師,在生病時難得鬆懈露出脆弱的一麵,當然要給他加倍的關心照顧才好。或許是發燒的緣故,他控製力薄弱,靠得稍近些就能嗅到他身上傳來馥鬱的玫瑰香。沒什麽攻擊性,氤氳在空氣中一陣陣擴散的是淡淡的甜,真有點奶裏奶氣了。原來人在不同的環境裏,信息素也是會有細微差別的。祁燃從前還沒這麽仔細注意過別人信息素的變化,覺著有點神奇。機會難得,就揉揉鼻尖再趁機偷偷地吸他兩口。望著他時眼底有光暈閃動,細碎溫柔的笑意。紀寒景心頭發燙,吸了下鼻子,點點頭小聲說,“嗯,我也有。”“燃哥你……對我也太好了。”明明是尋常的關心,被他一說語氣卻像是什麽了不得的事。祁燃想到他之前的話,揶揄道,“或許這也是應教授該對解意做的事?”“……對。”紀寒景悶聲笑起來,“積累生活經驗有用吧。挺好。”正說著話,門鈴突然響起來了。大家都累了一整晚這時候該在休息才對,不太可能會有人來找。祁燃正奇怪,下一秒門外就傳來熟悉的大嗓門兒,“燃哥你起了沒!我回來了我給你帶吃的了你快開門呐!”他一聽就忍不住笑,對紀寒景說了聲“舟舟回來了”,起身去開門。周舟風塵仆仆地拉著行李箱站在門外。眼裏布著淡血絲,一臉元氣地笑出兩排牙,手裏還提了袋早餐,獻寶似的一伸,“清晨的第一屜小籠包!”祁燃接過噴香的早餐袋,偏身讓他進來:“怎麽這時候回來了?”周舟拉著行李箱熟絡地進了房間,絮絮叨叨,“訂不到中午的航班唄,就買了三更半夜的機票。還好我趕上……紀老師也在?”他愣在離紀寒景兩步遠的地方,駐足不敢往前了。又回頭看看身後的燃哥,目光驚疑不定:“你們倆……這麽早啊。”紀老師處變不驚,對他招手示意來坐,倒有些房間主人的架勢。簡單說明:“熬了個通宵剛收工回來,點了早餐吃完再走。”“哦哦。辛苦了紀老師。”周舟把行李箱推到牆邊靠著,也沒敢跟他坐一排沙發,隔著茶幾坐地板上了。跟祁燃一起把早餐袋裏一盒盒吃的都拿出來,先前點的粥也恰好到了,一起上桌,看起來還挺豐盛。趁他們擺早餐,紀寒景從衣服底下拿出體溫計看了一眼。祁燃問,“怎麽樣?”“三十八度多點。”“三十八度多少?”“……三十八度九。”“……”“光吃藥行不行啊。”祁燃擔憂道,“不行還是去醫院吧。”“應該不用,我感冒都是睡一覺出出汗就好了。”紀寒景拿起茶幾上的退燒藥,“我把這吃了看看效果再說。”“那先吃點暖的墊墊胃。”“行。”“……”周舟咬著筷子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完全插不上話。感覺他半個多月沒在旁邊,這兩個人的相處方式已經發展成居家小兩口了。祁燃瞥到他愣神,順口問了句,“剛剛你進來的時候說,趕上什麽了?”周舟怪不好意思地望了眼紀寒景,“紀老師在這兒,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紀老師:“講。”“聽導演說你們今天要拍吻戲。”周舟嘿嘿笑道,“職業生涯的曆史性時刻啊。我特意提前一天趕回來的,給你做個見證。”說完他又有點擔心,“但是紀老師感冒還沒好,今天的戲……行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