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寒景看著他調轉腳步走過來。他早就回了酒店,這時候已經睡過一覺。紀寒景還沒回來,他睡著前還記掛著,想著晚些時候要問一句,才會半夜又醒過來。這時候睡衣拖鞋困意朦朧,掙紮著過去敲門。看見他時安心了些,語氣半帶親昵地抱怨,“你怎麽老是不回我消息啊……周舟說一直沒看到你車回來。”“我沒往這邊停。”紀寒景笑笑,“剛剛走神沒注意手機。讓你擔心了?”“有一點。”今晚發生了點小波折,難免讓人更在意些。祁燃皺了下鼻子,突然靠近他嗅了嗅,敏銳地捕捉到空氣裏未散盡的煙草氣味。紀寒景拿不準他是不是討厭煙。但這時候要是說隻是點了沒有抽,感覺也不太有說服力,心虛似的。索性便沒有多做什麽解釋。他隻是站著,嘴角甚至還有笑意。祁燃看著,卻覺得他好像是累了,靜止不動的姿態也仿佛在向沉沉地下墜。“紀老師你……有心事嗎?”祁燃用力眨眨眼睛,困意散去了點,學他靠在窗戶的另一邊。知心隊長臨時營業,“要不要跟我聊一聊。”紀寒景挑眉,“什麽都可以說嗎?”“當然!我會幫你保密的,之前帶的孩子們個個都喜歡跟我說心事,有口皆碑。”“那好。”紀寒景斟酌片刻,當真問他,“如果你遇到件不知道怎麽稀裏糊塗就已經開始,走到一半發現結果未知,猶豫該不該繼續的事。會怎麽辦?”祁燃當然猜不到他在說什麽。但因為這樣,紀寒景反而對他的答案生出些好奇。他說得太模糊了。祁燃想了想,“先做個風險評估?成功率高嗎。”“……不怎麽高的樣子。”“那很難講。要看是什麽樣的事。”祁燃說,“如果是為了利益權衡,可能會選擇及時止損吧。”紀寒景低低地歎氣,“是啊。”這裏並不是一般客人會停留的地方,沒有單獨設明亮的壁燈。交談的聲音弱了,不遠處走廊裏的感應燈便熄滅了光芒。他們站在窗戶的兩側,身影各自隱沒在黑暗裏。窗戶大而透,穿過玻璃投入的月光反而比室內的燈更亮眼,在地毯上投下淡淡的影子。似乎是覺得這樣的月光看起來不錯。祁燃再開口時,音量特意小了些,“不過有時候做一件事,也不是非要衝著結果的。大家不是都說嗎,享受過程很重要。”其實他看起來已經是那種出生在起跑線上的人了。祁燃下意識覺得肯定不是錢的問題,但也很難想象是什麽事,會讓他的表情那麽沮喪。“一開始就知道很難實現的事情常常會有。以我的經驗看,做下去,即使最後結果不盡人意,曾經努力過的勇氣和決心也能記得很久。但如果因為困難不去嚐試,就真的毫無可能了。”“既然是已經開始的事,那就先誇誇自己起碼有嚐試的勇氣吧?如果覺得值得,就把勇氣翻倍再翻倍,盡自己可能地繼續下去。不要太執著於結果是什麽,或許反而會有好的結果呢。”祁燃側頭看著他,突然朝他伸出手。紀寒景下意識地跟著做。他們之間隔著整扇窗戶的距離,即使各自把手臂伸直,也差一點點碰不到。像是種殘忍的警示。紀寒景心底湧起失落,手指垂下去一些。餘光中卻見祁燃笑起來,向他傾斜身體,指尖戳到他的手背上。一點點的癢。轉瞬即逝。“紀老師你知道嗎,我的粉絲都很會說話。有一個特別會說話的,誇我說覺得我是很厲害的人,無論做什麽都會很厲害。”祁燃說,“那個人很認真地鼓勵我,說他相信我做什麽事都會有好結果的。”“紀老師,你也是很厲害的人。”他同樣認真地看著紀寒景,鼓勵他,“要相信自己啊。會有好結果的。”紀寒景沉默了半晌。再抬頭看他時,也笑著說,“那看來我要從你的粉絲裏退出了。”祁燃一怔,表情垮了。沒想到自己知心半天居然還落得勸退一個粉絲的下場,“為什麽啊。”紀寒景沒有直接回答。露出一個他看不懂的表情,有點神神秘秘。“燃哥你知道嗎,我有個天大的心事,誰都沒有說過。”“那你……是要跟我說嗎?”祁燃被他鄭重的措詞轉移了注意力,甚至緊張起來,“你放心,我口風很緊的。”紀寒景點點頭,“但不是現在。”“等這部戲拍完。我一定告訴你。”作者有話要說:來晚遼爭分奪秒保住小紅花!今天過渡有一點卡大家晚安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