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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座上,趙誠銳猛地一拍桌,怒不可遏:「趙蕎!你少揪著老四東拉西扯,倒是該好好反省反省,你自己做了些什麽混賬事!」


    徐蟬與孟貞不明所以,疑惑地蹙了眉。


    趙澈正要開口,趙誠銳又將話鋒一轉,衝著他又來了:「還有老大!你這兄長怎麽當的?!你二妹在外任性妄為,丟光了府中顏麵,整個信王府都快淪為鎬京城的大笑柄了!你究竟是真不知情,還是根本與她沆瀣一氣,縱著她胡來?!」


    這指責讓趙澈一頭霧水:「阿蕎,你在外惹事了?」


    趙誠銳那通連珠炮轟完,趙蕎立刻就明白,大約是自己在外做的那件事被發現了。


    她從小就格外敬重趙澈這兄長,一向維護得很。哪怕是麵對自家父王,她也是不允許自家大哥受閑氣的。


    況且她很清楚,父王這會兒要追究的事,與大哥根本沒半點相幹。


    她氣不打一處來,邁步上去擋在趙澈跟前。


    「大哥什麽都不知,父王無端端扯大哥當什麽靶子!」趙蕎像隻怒極的小豹子,火氣衝衝瞪著自家父王,「您好意思問他是怎麽當兄長的,怎不先問問您自己是如何做父親的?!如何為人夫婿的?!」


    她的語氣實在太衝,孟貞有些不安地小聲斥道:「阿蕎!」


    趙誠銳勃然大怒,猛地起身,抬手指著她,氣得漲紅了臉:「你這個……」


    「我怎麽了?我再怎麽胡來,也隻不過是在天橋說個書罷了,」趙蕎豁出去似地抬了下巴,「《民律》裏頭說得清清楚楚,行當不分貴賤,說書可是《民律》允準的行當,我堂堂正正!」


    相比「她竟跑去天橋說書」的事,三年求學六門白卷的趙二姑娘居然知道《民律》,還知道其中有載「行當不分貴賤」,顯然後者更讓家人震驚得多。


    不但趙誠銳愣住,徐蟬、孟貞神色複雜地看向她,連趙淙都忍不住驚訝到兩眼發直。


    趙蕎並沒有留意這些,隻是冷笑輕蔑抬著下巴,以目光與趙誠銳倔強對峙,仿佛麵對的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而是一個猥瑣小人。


    「若信王府當真淪為了鎬京城的笑柄,那也絕不會是因為我跑出去說書的緣故。您才該好好反省反省自己做了什麽混賬事!說我丟了府中的臉之前,請先看看您自己,不要‘豬笑烏鴉黑’啊,信、王、殿、下!」


    趙蕎話音一落,整個承華殿鴉雀無聲。


    片刻後,她身後的趙澈忍不住悶悶發笑,抬掌在她頭頂不輕不重拍了拍。


    「阿蕎,有事好好說,」趙澈強行抿笑,不鹹不淡地出聲,「在父王麵前怎麽還撒起潑來了?」


    哪有罵自家父親是「豬」的?這不是把自己和兄弟姐妹全都給罵進去了麽。這傻妞,真是氣昏頭了。


    趙蕎打小不愛讀書,進明正書院後就更成了脫韁野馬,三天兩頭逃學往外跑。倒也沒見她有什麽為非作歹的惡行,就愛在市井間打個混,難免沾染幾分潑皮氣性,犯起渾來親爹的臉也不給。


    但她並非事事都渾,隻要行事做派入得她眼,該禮敬體諒的、該周全維護的、該貼心關照的,她心裏門兒清。


    她對趙澈的敬重信賴簡直要到盲目的地步,趙澈溫和一句笑言勸阻,比趙誠銳十句嗬斥還有分量。


    「好,我聽大哥的,好好說,」趙蕎略略收了收張狂氣焰,「‘信王府二姑娘跑去天橋說書’這事是沒給府裏增光添彩,可若說丟了多大臉,我就不服氣了。我不偷不搶、沒違律犯禁,沒傷風敗俗,最多算出息小了點兒。我本是想著等我闖出點名堂再告訴家裏,不是不敢說。可父王您自己做了什麽,您敢說嗎?」


    她對她父王的某些作為積怨已久,前些日子又無意間得知這混賬爹的一樁混賬秘密,怕母妃殿下與自己母親難受才一直忍著沒說,早就憋得滿肚子火。


    哪知她還沒想在家中攪風攪雨,混賬爹倒先來指著說她丟了府中的臉,還拉扯她最敬愛的大哥出來遷怒,這要是還不渾,她就不是趙蕎了。先前變著法兒罵他一句「豬」,都算是她看在父女之情的份上留了口德。


    「你個慣會忤逆的冤孽,反了天了?!自己不學好,有書不讀,背著全家人跑去入個上不得台麵的行當,還理直氣壯地撒潑犯渾?!」趙誠銳氣得頭發都快豎起來了,隱約有點惱羞成怒的意思,「來人……」


    徐蟬平靜望向趙誠銳,打斷了他要喚人請家法的話:「阿蕎自來是個小暴脾氣,衝起來說話沒分寸也不是一兩回,卻絕非胡攪蠻纏、不講道理,殿下莫與自家小姑娘計較。」


    這番言辭,很明顯是護著趙蕎了。


    徐蟬在趙誠銳麵前是難得強硬一回的,她都這麽說了,趙誠銳隻好鐵青臉,重重拂袖,罷了請家法的打算。


    徐蟬的維護讓趙蕎眼眶發酸,眼尾泛起淡淡紅霧。


    她抬眸直視趙誠銳,目光蔑視:「那樁事,我勸父王還是自己對母妃殿下與母親說吧。我不學無術,不懂什麽修辭避諱,若事情從我嘴裏說出來,怕是更難聽。」


    趙澈聽了這半晌下來,自也猜到趙蕎憤怒指責趙誠銳,為的是哪樁。


    他無奈輕歎,給趙誠銳遞了個台階:「父王,不若將阿蕎這事交給我來從長計議,我這就帶她回含光院。」


    接下來要說的事,怕是真真要叫趙誠銳顏麵掃地,兒女們回避一下,也是給趙誠銳略略留些餘地。


    趙誠銳自己也知道這道理,便壓著火氣長歎:「去吧。老四也回去。」


    趙淙如蒙大赦,行了一圈辭禮就要退出。卻被趙澈又喚住。


    「老四,你也隨我到含光院,」趙澈雖蒙著雙眼,嚴肅板起臉的兄長氣勢還是很有震懾力的,「今日這個點兒,你該與你三哥一同在汾陽公主府受教,為何會在府中?你得給我個解釋。」


    趙淙心知要完,忍不住瑟瑟抖了兩下:「是,大哥。」


    語畢,垂著腦袋縮著肩膀,老實巴交伸出手給兄長當盲杖,敬畏之心溢於言表。


    望著趙澈帶領弟弟妹妹離去的背影,趙誠銳怒容稍斂,心情複雜地歎了口氣。


    徐蟬與孟貞兩人麵色都有些凝重,約莫也猜到點什麽,雙雙入座。


    孟貞淡漠瞥了趙誠銳一眼,忽地笑了:「對府中幾個公子、姑娘來說,大公子才真真是‘長兄如父’啊。」


    瞧,這就是趙蕎口中的「修辭避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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