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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況且如今的徐靜書畢竟是即將成年的姑娘,按說不該在這個點往表哥的居處跑。


    可她實在太擔心,便也顧不得這許多了。


    半道上,徐靜書迎麵見三公子趙渭、四公子趙澈帶著小五姑娘趙蕊,兄妹三個垂頭喪氣正往西路擷芳園回。


    這兄妹三個都比徐靜書年歲小,當即停下來客客氣氣行禮喚了「表姐」,隻是語氣都蔫蔫的。


    「表姐,你也去看望大哥嗎?」七歲的小五姑娘趙蕊委屈地眨巴著濕漉漉的雙眼,顯是方才哭過了。


    氣喘籲籲地徐靜書點頭:「你們……你們是從含光院回來?見、見著了嗎?」


    趙淙頹然:「我們每日都去,一回也不讓進。二姐去也被攔住的。」


    「表姐,你這會兒過去怕也是白跑一趟,」三公子趙渭比徐靜書隻小一歲多,如今身量與她差不多高,有點小大人模樣了,「你下午才從書院回來,不若先歇歇,明早再過去碰運氣吧。大哥動用了他自己的暗衛死士把守含光院,父王和母妃殿下都被攔了的。」


    按照慣例,府中公子、姑娘們約莫在十一二歲起就會有數量不等的專屬暗衛。在他們十五歲成年之前,這些暗衛的實際調度權還是在趙誠銳或徐蟬手中,但這些暗衛會在公子、姑娘們成年冠禮後向他們血誓效忠。


    血誓效忠意味著餘生隻為一主,便是趙誠銳與徐蟬都不能再輕易插手使喚了。


    聽趙渭說含光院竟動用了暗衛死士把守,徐靜書愈發不安,覺得自己非得見到表哥不可。


    想到他給自己畫地為牢,獨自在含光院中頹唐絕望,她的心就像是被人拿幾百根針刺破,瞬間成了篩子。


    「啊!或許我可以試試!」徐靜書猛地抬手抹去眼中淚,轉身就往西路客廂跑去。


    她有趙澈的佩玉。


    武德元年去赴賀大將軍與沐典正婚宴那回,他將佩玉給了她之後,就一直沒有收回。


    等徐靜書回客廂取了小心收藏的佩玉,再跑到含光院時,銀月已斜斜爬到頭頂。


    民諺有言「十五的月亮十六圓」,今日是三月十六,春夜正好,月華如練,安靜灑在含光院緊閉的厚重門扉上。


    這還是徐靜書第一次看到大門緊閉的含光院。門上的燈籠並沒有點亮,惟有輕寒月光,幽寂照著鎏金門環。


    門口有四名身著侍衛武袍的人,個個麵色凝肅,四柄泛著寒光的長戈交錯在門前,發出一視同仁的拒絕信號。


    徐靜書慢慢直起腰板,伸手亮出手中佩玉,清了清嗓子,心中狂跳。


    「讓我進去。」


    這是命令,不是商議,更不是懇求。


    徐靜書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竟能用這樣略顯強硬的語氣與人說話。


    哪怕她不習慣這樣與人講話,但為了達成對她更重要的事,此時此刻,她不得不如此。


    這四人既是趙澈專屬的暗衛,自識得他的佩玉。


    「表小姐,這……」暗衛甲有些為難地開口,「大公子親口吩咐,誰也不見。」


    佩玉作為趙澈發號施令的信物之一,自然可在一定程度上調度這些暗衛。可是「不見任何人」是趙澈親口下的令,似乎效力該高於佩玉才對……吧?


    「可,大公子也說過,這佩玉除了不能開王府府庫、不能動用府兵,以及不能僭越幹涉信王殿下與王妃殿下所主持的事宜外,在這府中,它的調度範圍包括但不限含光院。我記性很好,這是他當初告訴我的原話,一字不落。若現下你們認為這佩玉效力該低於大公子本人的話,那你們說了不算,得大公子親自來說才行。」


    徐靜書抬頭挺胸地與四名暗衛目光相持,有理有據地消解著對方猶豫躊躇的論點,看似遊刃有餘、從容不迫,其實背在身後的左手早已緊張地捏成拳,掌心全是汗。


    四名侍衛被她這番聽起來似乎有理、又仿佛哪裏不對的言辭繞得頭昏腦漲,一時間竟有點招架不住。


    暗衛乙弱聲囁嚅:「請表小姐……莫為難我們。」


    「抱、抱歉,我也知道這樣為難你們不對,」徐靜書過意不去地頓了頓,目光轉為堅定,「可是,大公子當初將這佩玉交給我,就表示我可以、可以……借著他的名頭,狐假虎威!」


    別、別以為慫巴巴的表小姐就不懂如何仗勢欺人、胡攪蠻纏,她以往之所以從沒這沒做過,那是因為……不敢。


    而今夜,她敢了。


    人就是這樣,哪怕天性膽小怯柔,為了心中更重要的人和事,就能在某個瞬間,迸發出自己都沒料到的魯莽勇氣。


    暗衛們被徐靜書似是而非一番振聲鬧得摸不著頭腦,隻得勻了個人進去請示暗衛首領夜行。


    夜行聽了手下的轉述,既驚訝又覺得有點好笑,但也沒有輕忽,轉身上了含光院最裏進的「瑤華樓」。


    瑤華樓共三層,是賞月聞花的好去處。這兩年多來,因趙澈目不能視,有月也賞不成,這裏便閑置許久。


    夜行拾級上到最頂層,站在雕花門扉前,細細將徐靜書在門口對暗衛們的那通話又轉述一遍。


    「……末了,表小姐說,大公子當初將那佩玉交給她,就表示她可以借著您的名頭,狐假虎威。」夜行垂下臉,有點想笑。


    良久的靜默後,有悶悶笑透過雕花門扉傳出來。


    「狐假虎威?我看是‘兔假虎威’還差不多。」


    春夜月華之下,十七歲的少年郎笑音沉柔,如暗夜中開出的花,隱隱有一絲幾不可察的蜜味。


    得這笑音回應,夜行便請示道:「所以,大公子您看,咱們的人,究竟是認您的吩咐,還是認信物?」


    「對旁人,照舊認吩咐,」趙澈笑音慵懶淺淺,聽上去竟有幾分愉悅,「至於表小姐,那就隻能認信物了。讓她進來吧。」


    這兩年多徐靜書出入含光院很多次,但大都是在主院的趙澈書房、膳廳、小廚房、西北角小客堂幾處打轉,從未涉足過最裏進這處小院。


    但她是知道瑤華樓的。


    當初她剛被安排上萬卷樓讀書時,有一回坐太久覺得有些累,正巧那天段玉山有事沒有來教她,她便稍稍縱容自己偷閑片刻,站到回廊闌幹處隨意張望歇歇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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