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白無常也說話了,牛兄弟說的沒錯,好好的一處萬葬你來折騰個啥玩意,看看現在這馬蜂窩給你捅的。我告訴你,這事可把閻王大人都驚動了,萬一收不了場,到時候有你好受的。


    我現在是連哭的心都有了,被他們一頓數落,於是我也就破罐破摔了,開口叫屈道,弟子也並不是有心為之的,我原以為隻是這裏的窯神作怪,凶魂作惡,所以為了能保這個地方的太平,所以我就想著把他們給解決了。可是……哪知道這兒是處萬葬坑!


    話剛一說話,突然一陣熱浪撲了過來,接著我隻感覺麵門挨了一拳,一下直接將我砸得退了好幾步,差點栽倒在地。


    我站穩之後一看,他娘的打我的人竟然是窯神。此時他和之前那位鬼將已經來到了我們麵前,死死的瞪著我,特別是窯神,怒目而視的瞪著我,那眼神中都快冒出火來了。


    “你個小陰陽,淨瞎搞,連萬埋坑都看不出,當初這處萬葬坑就是鬧得太凶了,所以才在這個萬葬坑上麵造了個窯,把我派來用真火鎮壓著這兒的凶魂。可是你倒好,竟然還給我擺‘活水陣’來壓製我,把這兒的凶魂給放了出來,差點把本神給害死,本神真想把你給活活捏死得了!”窯神本還想催殘我,不過被夜遊神和黑白無常他們給拉住了。


    聽到窯神這麽說,我的確挺自責的,當時隻以為這兒隻是因為以前的窯出了事故,所以死的窯工在鬧事,沒想到這裏本身就是個萬葬坑,而當初造窯竟是為了鎮壓這裏的凶魂的。唉,虧了我之前還擺活水陣壓製窯神,這也難怪他會這麽恨我。


    這邊,夜遊神拍了拍窯神的肩膀說,窯神,你也別動氣了,他也是想幫助這裏的人化災解難,本為行善,奈何沒看出這裏頭的凶險,所以也並非故意的。大家都是自己人,別發火,嗬嗬,別發火。


    “自己人?我才不跟他是自己人呢,反正這次惹出了大禍,這事我可不幫他擔著。”窯神冷喝一聲,將頭一扭,不再吭聲了。


    這倒把我給聽蒙了,自己人?難道他們指的是我嗎?想到這裏,我急忙晃了晃暈乎乎的腦袋,心想自己鐵定是想多了。


    這時,那個長得一臉凶神惡煞的鬼將說,這裏基本上已經搞定了,隻是還有一部分凶魂逃走了如今無法追回,下麵的事情就得靠你們接手了,本將就先告辭了。


    說完,也不等大家答話,跨上高頭大馬,便大斧一揮,那些待命的陰兵便與他呼嘯而去了,整個窯廠就剩下了我們幾個愣愣地站著。


    陰兵走後,我弱弱地問他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黑無常說能怎麽辦,那些跑出去的魂又不知該禍害多少人了,唉,以後有得忙嘍!


    白無常對我說,這麽多凶魂怨鬼跑在外邊去了,你小子不是好多管閑事麽,以後你小子就天天給我滿地方跑吧,哪裏有鬼怪為亂,你就給我到哪裏去,總之這次的大禍你是惹上了,我們可不幫你擔著,一因一果,也隻能如此了。


    白無常的話我聽明白了一些,他的意思是要我以後就負責解決陽間鬼怪作亂的事情。看來以後是沒有好日子過了,跑江湖的日子我可是知道的,每日風吹雨淋,天為被地為床,餐風宿露的,而且最要命的是,我才這麽年輕就得跑江湖,那我這輩子豈不完蛋了?我可還想著談場戀愛娶個老婆好好過個正常的日子呢。不過我也知道,這都是我自己惹出來的禍,他們沒有說要把我拘下地府受罰已經算是走了狗屎運。


    交代完這些,黑白無常與牛頭馬麵就轉身離開了,隻不過在離去時,那馬麵還不忘回頭丟下一句:“你小子以後可別再給我惹出禍事來了!”


    看著他們離去了,我很想對著他們的身背影豎個中指,你妹的,活脫脫像陽世的一些領導,跑來啥事也沒幫上忙,就隻會對老子一頓數落,然後完事了還不忘做個總結。


    不過夜遊神這個人倒特別和善,拍著我的肩膀讓我別太為這次的事自責了,隻要按黑白無常所說的做,地府那頭還是不會追究你的過錯的。何況行善積德,對你自身也會有好處的。


    夜遊神這話倒說的比較能讓人接受,不知為何,見到夜遊神,我就感覺他這人特別的親近,就好似有多年的交情一般。當然,之所以會有這種感覺,或許是因為他一直在替我說好話吧?


    我歎了口氣,雖然我的人生不能按照我自己所想那般走,但是最起碼捅了萬葬坑這個馬蜂窩後我還能活著,這已經應當知足了,何況夜遊神也說的沒錯,做我們這行本來就應當行善積德。算了,認命吧,也許我本就注定了就是吃陰陽飯的命。先是父母早亡,跟著爺爺這個老陰陽長大,然後是高中畢業後爺爺死後還非逼著我學陰陽,而如今更是得一輩子為今晚的過錯買單,這也許就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吧!


    不過經過今晚的事,我心裏倒有了不少疑惑,最迫切想知道的就是,我那塊所謂的“鬼印”玉佩到底是啥來頭呀,怎麽能有這麽大能耐,竟然真將地府兵部的陰兵陰將及一班陰帥給請上來了,為什麽爺爺從沒說起過它有這功用呢?


    感覺夜遊神人和藹可親,於是我便試探著問他關於我那玉佩的事情,問他我這塊玉佩到底為何物?


    夜遊神對我打了個哈哈,隻說了一句時機未到,以後你自會知曉。然後便稱自己要去忙了,便轉眼消失不見了。而窯神更是在黑白無常離開前就走了,繼續鎮壓著萬葬坑,整個窯廠再次恢複了寧靜,風不再起,鬼不再現,整個窯廠冷冰冰的就隻剩下我一個人傻愣愣的還站在那兒發呆……


    天亮後,我回到了店鋪,我想郭村那邊應當可以平安了吧,必竟勾魂樹解決了,萬葬坑也重新被窯神鎮住了,而付老板也離開了窯廠,那裏將不再燒窯做磚了。


    店鋪是重新用木頭造起來的一小間木屋,回想起這幾天的遭遇,我感覺好似度過了極長的一段日子,先是莫明其妙一把火將我的店鋪給燒了,然後是在郭村差點死在了勾魂樹的魔爪下,接著又差點死在了萬葬坑,如今還得承擔起闖禍後的後果。唉,郭村太平了,可是我卻迎來了苦日子了。


    回到店鋪的第二天,我便收拾起東西,準備按黑白無常的吩咐跑江湖,防止鬼怪在世間害人作亂。可是就在這時,店裏卻進來了一個四五十歲的男子。


    這個人並不是我們本村的,甚至都不是鄰村的,因為我從小在這個地方長大,若是周邊村子的人,我就算不知道他們名字,也一定會覺得眼熟。


    見到這個陌生人,我於是繼續忙著手頭上的事兒,頭也不抬的對他說,本店不再做生意了,你還是到別家店去買紙物吧!


    哪知對方並沒有離開,反而問我:“你們老板在嗎?”


    我心想,這人這是咋了,難道他以為我是故意不做他生意,所以想找老板投訴我麽?可是這個也太不長眼了吧,這種小紙鋪哪裏會有請人幫忙的呀?


    於是我很不耐煩的說:“都說不做生意了,你還是到別處去買吧,這兒沒老板,我就是老板。”


    他皺了皺眉,然後便轉身走出了店鋪。我看著他的背影,心說這人果然是以為我隻是個看店的員工,所以想投訴我。


    可是沒曾想,那人走出店鋪後,回頭看了看我的店鋪牌匾,然後竟然又走了進來。我一見這架勢,心想這人這是咋了,難道非跟我糾纏個不完麽?


    那人再次來到我麵前,愁著個苦瓜臉,就好像誰家欠了他三鬥米沒還似的,他再次問我:“這個店鋪的當家是姓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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