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一看,大廳外的天井裏的七口棺材此時鬧得動靜比之前更大了,棺蓋不斷的彈起,看那模樣就好似他們真的就要出來了似的。當下,我就急忙將縣誌收了起來,然後與曹奇龍跑出了大廳。


    可是剛出大廳,跑到棺材跟前,隻見眼前的其中一口棺材,綁在上麵的白練竟然被震斷了,白練落在了我的腳上。白練一鬆,接著“吱呀”一聲,棺蓋竟然自己推開來了……


    我朝腳上的白練看去,發現原來這不是簡單的白練,白練的裏麵全用朱砂畫著符,我試探著用手翻過白練,隻見符上寫著:金目天雷困邪零律令罡。上麵還蓋著三個大印,分別是:誅邪除陰、赦王正位、至陽玄君。


    符是困邪符,顧名思義就是困住各種鬼怪所用之符,而大印是常見的符咒上的印,一般畫好的靈符虛得蓋上朱砂印才做算,印的目的是尋求印上所刻文字對應的神鬼來借此法力加持,誅邪除陰是最常見的一種印章,傳說是閻王的印,而我爺爺也用此印,赦王正位就是周朝天子周赦王之印,而最後一個至陽玄君則是七十二星宿中的開陽星。一般符沿用一個印就可以使符展現其威力,如此一個符上三個大印我還是第一次見,要知道雖然用印可以借助鬼神之力加持,但是也不是隨便刻個蘿卜章印上朱砂就算數的,比如爺爺的誅邪除陰印就是師叔祖當年請求閻羅王允許得,就像別人掛著你的名頭在外麵殺人搶劫一樣,其中也有大避諱。印本身是一脈相傳的東西,比如師叔祖用過的東西一代代傳下來。


    也不知道畫符的這人是從哪裏找來的這些印章,使得困邪符的威力大增,按照這符的用意,顯然是想將對方困在棺中,使得他在棺材中無法離開,遭受千年被困之苦。


    當然,此時我們可管不了這些事。因為此時身旁的棺材正慢慢的挪開了棺材蓋,在屋頂的大紅燈籠的照亮下,棺材中的景像慢慢映入眼簾。隻見棺材中正躺著一具屍體,屍體全身漆黑,穿著一件新郎衣。就在我們完全挪開棺材蓋的一瞬間,燭火完全照進棺材裏,我才發現棺材的頭、尾、兩側都用朱砂畫著無數的符,數不清的大印印在棺材裏,想必棺材蓋和棺材滴也印滿了。


    看到這,我心裏一緊,心說要出大事了。因為在這一瞬間,我見棺材裏的屍體一下睜開了眼睛,露出一對白色的眼珠,接著一下從棺材中躍了出來。


    隻見他披頭散發,頭頂插著兩枚黑色的鐵釘,而棺材板上還畫有聚陰符,看到這,我不由心中大驚!這棺材根本就不是為了困住屍體,而是為了讓他變成一種傳說中的怪物,屍魃!


    這種術法實在太惡毒了,不但會使其無法投胎轉世,而且還會使屍體變成妖孽,而遭天打雷劈,永世無法超生!


    屍體的頭頂百會穴和腳底解溪穴被鐵針刺入,因為鐵不走陰陽,如果魂魄想從屍體上離開,隻能走這兩個穴道,陽氣從人的頭頂百會穴進入,陰氣從腳下解溪穴而走,封住了三個穴位就能讓魂魄死死的封印在身體裏。


    棺材隻是一個媒體,困住屍身的媒體,原本魂魄被困住也不是個太可怕的事情,可怕是在棺材底部,竟然還擺了一個匯陰陣,這樣源源不斷的陰氣就被抽進棺材低,然後棺材裏的魂魄與屍身就隻能接受無盡的陰氣,而原本神智還算清楚的熊知縣被著無限的陰氣所衝刷,心中的怨恨一點點加深,上千年的陰氣衝擊中,熊知縣的神智早已經被心中的怨氣所代替,屍身在大量陰氣的衝刷下,根本不會腐爛,而變成一具可怕的屍體,要知道屍體因為風水問題埋入了聚陰地,就會變成旱魃,而在魂魄走不掉的情況下,漸漸的與屍身混在一起,形成一種傳說中的怪物,也就是屍魃。


    以前聽爺爺說過這麽一個故事,說的是紮紙行當在唐朝年間有位祖師爺叫張陵子,當年在山西的一個鐵礦上,鬧出這麽一件事,礦坑底部有個妖怪,任何人進去都被吸盡陽氣,變成人幹,當時的鐵礦是在官家手裏,得知此事後派出官兵下去查看,結果一隊人馬無一生還,在古代鐵礦是一種相當重要的礦產,因為國家兵器盔甲都必須的鐵打造。當時的巡撫沒辦法,隻能請到張陵子。他帶著自己的七個徒弟帶夠了靈符紮紙等工具就下礦查看,隻見一地的屍體,屍體被吸的變成薄薄一層,隻剩下皮包骨頭,走到礦洞盡頭隻看見一個渾身漆黑的屍身正坐在地上吸收陰氣,張陵子一身道行,不懼怕此物,便鬥了起來,結果張陵子與七名弟子全部慘死在下麵,最後官府隻能炸掉了礦洞。據傳是一個采礦工人死在了礦裏,恰巧被鐵礦石封住了屍身,魂魄出不去,又恰巧開礦挖出了一個陰脈,這才變成了屍魃。


    我真想拿著天子劍抹脖子算了,總算知道了為什麽牛頭馬麵來閃一麵就落荒而逃,唐朝年間正是紮紙匠風光大盛的時候,當時的手段控紙術、符咒術、擺陣術都比今天高出無數截,何況他加上七名弟子碰上都得慘死,如今卻被我和曹奇龍兩個二吊子紮紙匠給放了出來,這不是茅坑打燈籠,找屎嗎。


    當然,此時我也明白了為何門外那些凶魂惡鬼不敢追進來了,因為這裏有屍魁,這怪物不但吃人的血肉,還會吸鬼的精魂,你說門外那些凶魂敢進來麽?


    想了很多,其實就是一瞬間的事情,屍魃轉身就看著我和曹奇龍,曹奇龍不知道其中故事,還把大印放在胸前做防禦狀,我拉著曹奇龍就跑,這裏離縣衙大門不過短短十幾米,現在唯一的活路就是往外跑,外麵那麽多鬼,讓他吸個夠,這樣還有一分活命機會。


    曹奇龍不明就裏,問我:“那是什麽玩意兒?”


    我大聲喊道:“就算祖師爺下凡都夠嗆,牛頭馬麵就是一盤菜。”


    曹奇龍罵道:“我草,這玩意兒這麽厲害?”


    說話的時間我們已經跑了到天井口,上了台階,兩步就可以跨出衙門了,結果哪知屍魃速度極快,一下就竄在了我們麵前,擋住了大門口,伸手就撲過來要抓我。


    我揮著天子劍去擋,就這一瞬間,我就覺得身上有千斤力,天子劍被彎成了一個弧,然後我就被力道彈飛了出去,撞在棺材上,嗓子一甜,一口血就噴了出來,還好是背著棺材,不然肋骨又得斷好幾根,強忍著站起來,看見手中劍還未斷,這古代皇家品質是值得讚賞。


    屍魃打飛了我,直接去抓曹奇龍,曹奇龍手裏隻有一個大印,往屍魃上一扔,屍魃一手抓過大印,隨手就是一扔,繼續去抓曹奇龍,曹奇龍臉色一苦,一口舌尖血就噴了上去,屍魃離得近,被噴了一身,結果屍魃卻沒和砍頭鬼一樣的被燒的爛皮露骨,而是直接被吸收進去了。


    趁著這幾秒,曹奇龍已經跑到我身邊來扶我,我苦笑著看著他,看來兄弟兩今天非得死在這裏了。屍魃已經靠了上來,我隻能和曹奇龍往牆邊靠,屍魃伸手一抓,我拉著曹奇龍就死命的一仰,鐵板橋的功夫練的不到家,我和曹奇龍直接就躺在了地上,躲過了屍魃一擊。


    我和曹奇龍縮在牆邊,曹奇龍用手抱著我,我嘴角不停的流著鮮血,剛才的一擊可能傷了內髒,剛才還能強撐著,眼見走投無路了,隻能等死,屍魃跳起來就撲向我們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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