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我沒有遇到什麽突發情況,可能是黃泉路上的那些守關的鬼都記住我了。


    我來到了閻王殿外,讓陰差幫忙傳報了一聲後,很快,我就見到了我的師父馬真人,他穿著一身鬼差的衣服,榮光滿麵的樣子,看到我怒氣衝衝的模樣後,不由得問道:“怎麽了?”


    “你個死老頭!”我張口就罵道:“我跟了你以後,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女朋友找不到,整天還和過打交道,到現在,是個人都能欺負我,你自己學藝不精就罷了,為什麽還要坑我?”


    馬真人愣了一下,沒有回答我,而是目瞪口呆地看做我。


    一直以來,我從來都沒有對馬真人不敬過,在我眼裏,他就好像自己的父親一樣,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我雖然從來沒有給他什麽回報,但是他對我的恩情我卻從來不曾忘記。


    然而今天,不知道為什麽,我罵了他,而且根本停不下來。


    “你看看人家的徒弟,什麽不會?再看看我?你都教會了我一些什麽東西?”我繼續罵道:“你的紮紙鋪,我都懶得搭理了,從今開始,我要過正常人的生活了!”


    說完之後,我怒氣衝衝地蹲在了地上了。


    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憋屈!被郭勇佳玩弄於鼓掌之中,我覺得憋屈;看到郭嘉的皮囊後卻沒法直接去替她討回公道,我覺得憋屈;郭陽慘死還為殺了他的人賣命,我覺得憋屈;柳依依死後下落不明,我覺得憋屈;而我的師弟至今任然在受苦,我同樣覺得憋屈。


    “孩子。”馬真人過了很久,長歎了口一氣,才慢慢蹲下身,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在人間受委屈了?”


    我轉過去頭,不去看馬真人,回想起自己所經曆的一切,不由得眼眶發熱。


    “哎!”馬真人歎口氣,繼續說道:“你要想過正常人的生活,沒人攔你,可是你真的甘心嗎?”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隻是賭氣似的不去看馬真人。


    馬真人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跟我進屋吧!”


    說完之後,他帶著我去了一棟陰宅,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還真的跟他進去了。


    他給我倒了一杯‘水’,而後和我共同坐在一張長凳上,耐心地問道:“發生什麽事了?能給我說說嗎?”


    這時,我不由得大聲說道:“師父,你不知道,那個郭嘉,她還那麽小,她還隻是一個小女孩啊!隻有六歲,六歲啊!郭勇佳那個混蛋,竟然將她的人皮給直接剝了下來;還有那個柳依依和郭陽,他們那麽相愛,卻被郭勇佳搞得家破人亡;我那可憐的的師弟,到底那個地方得罪他了?他憑什麽?憑什麽要讓他魂飛魄散?”


    不知道為什麽,說完這些話以後,我的眼眶裏閃耀著晶瑩的液體,聯想到郭陽一家三口的遭遇和我師弟的橫禍,我沒來由地哭了。


    馬真人抬起手,摟住我的肩膀,淡淡地說道:“奇龍啊!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都不公平。紮紙匠,也不是無所不能啊!能跟我詳細說說嗎?”


    接下來,我將如何遇到柳依依、郭陽、慕容朵朵、郭嘉、郭勇佳、王隊長等所有事,都和盤托出,尤其是說到收到郭嘉的人皮的那一刻,我早已經淚流滿麵。


    我知道,那肯定是郭勇佳故意用郭嘉的人皮做成稻草人過來氣我的。可是我沒有辦法啊!論智慧,人家二十歲成為千萬富翁,而我現在才二三十萬的存款,論手段?人家可以將一個普通的鬼魂大早晨一枚紙魅僵屍;若人力?郭勇佳可以用錢砸死我。


    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靠在馬真人的肩膀上哭了,哭得絲毫不顧及形象!


    “哎!”馬真人歎了一口氣後,沒有說什麽,而是輕拍著我的後背,沉默了下來。


    “師父,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我哭著說道:“為什麽好人沒好日子過,壞人卻可以到處為非作歹?為什麽?為什麽我要親眼目睹那麽多慘況?有時候我甚至在想,您是不是選錯人了,我根本就不適合當紮紙匠,我隻適合當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馬真人沒有回答我,而是等我哭累了,將我送進到了他的房間,然後就走了。


    等到我再次看到馬真人的時候,他的身邊多了幾個人,牛頭馬麵黑白無常,還有陰陽判官和潘老頭。


    這些‘人’,我都認識,但我不理解,我師父叫他們來的目的。


    “奇龍,紮紙這門手藝,遠不像你想的那麽簡單,我們紮紙匠,除了要學會紮紙技術,讓陰鬼過上更好的生活以外,還必須要學習一些鎮鬼技術,將他們的怨氣跟震住,然後送到陰間來生活。”馬真人開口說道:“控紙術,你已經學得差不多了,但是在符咒方麵,你還不是不會,其實符咒術,講求的是利用天地靈氣和一身正氣,配合自己的陽剛之氣,用符咒的形勢,達到資源最大化。”


    接下來,馬真人教了我很多道符咒的畫法。


    他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聽得很仔細,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現在的我,突然迫切地想要多學一點,所以絲毫沒有雜念。


    “奇龍,我其實也沒什麽可以教你!”潘老頭歎了口氣說道:“我孫子有此大劫,不怪你。不過我到時可以教你一些算術。要知道,我們紮紙匠行走江湖的時候,看風水,不如風水大師,收鬼,不如茅山術士,符咒,不如符咒師,控術,不及跳馬仙,但我們學得很多,雖然每一門精通的,也能憑借著一門門手藝,相互取長補短!而算術,也就是人們常說的術術,可以算出過去或者未來的一些事,你要是學會了,即使紮紙鋪生意不順,也可以在街邊擺一個算命攤。”


    接著潘老頭說了一些有關算術的注意和具體做法。


    黑白無常和牛頭馬麵一直都在一旁靜靜地站著,等到潘老頭和馬真人說完之後,他們之中,才排除了一位白無常,白無常看做我,長長的舌頭微微挪動道:“鬼差收鬼,除了因為鬼差長期積累的作戰技巧以外,還以為他們都有一把屬於自己的趁手兵器,鬼,不能直接觸碰到物體,除非是他們的根!鬼怪害人,主要是靠煞氣、陰氣、怨氣、陰毒、鬼火、神識這六大項,而你隻要掌握好了一定的作戰技巧,找到了一把屬於自己的趁手兵器,熟練地控製好自己的陽剛之氣和正氣,鬼怪就不用那麽懼怕了。”


    接著,白無常讓黑無常教了我一些打鬥的技巧,同時還教了我一些克製陰鬼的特殊手段。它們收鬼,除了他們手裏的兵器以外,還因為他們在陰曹地府待的時間久,見過的世麵多,學得更多,所以不管是惡鬼還是善鬼,看到他們都會退避三舍。


    除此之外,白無常還提點我,鬼印的功用十分寬廣,這就好比是陰陽玉璽、乾坤印、開山斧等古時鎮店之寶一樣,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隻要用好了,即使是萬鬼王僵屍王妖王等,也不會落於下風。


    他們走了,房間裏隻留下了一個空蕩蕩的我,我接收到的東西比較多,所以並沒有立即還陽。


    這段時間以來,馬真人幾乎很少來打擾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馬真人來了後,第一句話就是:“奇龍,你該回去了。”


    我告別了我師父馬真人之後,才還了陽。


    醒來之後,太陽當空照,明媚的陽光灑向大地,給大地增添了一抹暖意。


    我生了個懶腰,從床上起身後,簡單地原地活動了幾下,突然有些頭暈。


    而這時,慕容朵朵端著一盆水走進了屋裏,看到我站在地上後,不由得說道:“你醒了,先洗臉吧。”


    說完之後,她將水盆放在地上後,就出去了。


    我洗好臉後,走到了紮紙鋪的大廳中,慕容朵朵指了指一邊的桌案上說道:“吃點東西吧!”


    她這不說還好,一說我頓時餓得咕咕叫,我宛如惡狗撲食一樣,迅速將桌上的十個肉包一碗豆漿外加一碗皮蛋瘦肉粥全部吃掉,吃完之後,我滿意地摸了摸肚皮,打了一個飽嗝。


    “你不冷嗎?”慕容朵朵突然開口問道。


    直到這時,我才發現,自己竟然隻穿了一條褲衩,而如今已經步入深秋時節了,不冷才怪。


    急忙跑進屋,換了一身衣服之後,這才回到大廳問道:“我睡了多久了?”


    “不多,七天而已。”慕容朵朵淡淡地說道。


    七天!


    我的天啦!


    我怎麽感覺才在地府呆了一天?


    難怪我會沒有了饑餓感,甚至連神經反應都有些慢了,原來我已經在床上裝了七天的植物人。


    隻是,吃飽喝足之後,我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我想到了一些細節。比如,那天晚上,我是穿的西服進入地獄的,可是為什麽我醒來的時候,卻隻穿著一條褲衩呢?


    慕容朵朵會不會趁我睡著了,占我便宜?


    為什麽我明明躺了七天,可是身上卻一點汗臭味都沒有?


    慕容朵朵端水進我房間,是想做什麽?


    為什麽桌子上會有這麽多吃的?她一個人一碗粥就夠了吧?


    想到這些,我不懷好意地看了看慕容朵朵,不知道為什麽,以前看慕容朵朵,我覺得挺不爽的,可是如今看她,我覺得這妮子越看越好看了。


    她穿著白色的圓領襯衣,搭配一件淡藍色的外套,下身一件萬年不變的牛仔褲,綁著一個馬尾,清新脫俗的臉蛋看起來粉嫩粉嫩的。


    “屌絲!”慕容朵朵察覺到我在看她之後,沒好氣地說了一句之後,繼續說道:“你有必要去一趟警局,因為這幾天,他們已經打了不下於一百個電話,連局長大人,都親自到訪了三次,你的麵子,可真夠大的。”


    “完了!”我這才想起,這七天肯定發生了很多事,所以急忙跑向大門。


    “誒!換雙鞋!”慕容朵朵在背後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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