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越來越多的鬼往這邊聚集,我慢慢鬆開了右手,手中的平底鍋自然脫落到地上,而後,我閉上雙眼,一手拿著半隻玉佩,隨後舉過頭頂和在一起。


    兩塊玉佩充分接觸之後,我雙膝一彎,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隨後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


    這些動作,就好像是五體投地的膜拜儀式似的。


    我知道,我這麽做意味做什麽。


    郭勇佳曾經盜過我的玉佩,可惜,他不知道怎麽用,所以隻能換給我。當然,也許他還給我,還有其他的理由,但有一點理由絕不會錯。


    鬼印對於任何吃陰陽飯的人來說,都是寶物,當拿到一個寶物,卻不知道怎麽使用的時候,正常人的做法是先自己摸索,然後找一些親信幫忙想辦法,最後實在找不到了,就送還給寶物的主人,然後偷偷觀察下主人是怎麽使用的,安中學會即可。


    我的雙手慢慢撐在地上,隨後分開雙手,朝向兩邊分開後平伸至前放,而後整個身體平躺在了地麵後,咬破舌尖,塗了一個口陽血在地上,而後身體慢慢供起來,在雙手的玉佩接觸到地上的陽血的時候,我念叨道:“急急如律令!起!”


    說完之後,我急忙直起身來,雙手慢慢從地麵相上抬起,與此同時,後麵那隻抓住我腳的血手突然加大了力度,拉得我一個狗吃屎撲到了地上。


    而這時,那些離我比較近的陰鬼宛如疊羅漢一樣撲向我,他們對於活人來說,也許沒有重量,但是他們可是鬼啊!要是被那麽多鬼撲到了身上,我日後就算僥幸活下來,也會變成一個成天瘋言瘋語的多麵人。


    走廊裏的鬼,實在是太多太多了,除非布陣,否則不可能短時間內能夠殺掉那麽多陰鬼,而這些陰鬼是成群結隊地出現,很有紀律性,想要布陣,基本不可能。


    在我覺得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突然,整個走廊裏響起了一陣鐵鏈拖地的聲音,那聲音剛剛響起,對著我撲過來的那些陰鬼們頓時慌了,一個個宛如受驚的小鹿一樣四下亂闖四處張望。


    而這時候,走廊裏突然響起了陳雄的命令聲,“都別慌!你們是軍人!是我的鬼仆大軍,即使是麵對一個神!也能遇神殺神!”


    鏗鏘有力的聲音之後,那些淩亂的鬼魂們有了一定的安定,然而正在這時,鐵鏈拖地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大,而後,一條粗大的鐵鏈竟然從我的眼前突然冒了出來。


    它就好像是平地而起的雨後春筍一樣,就那麽平地而起,眨眼之間,鐵鏈竟然在我的頭頂前方從地上直接貫穿到了天花板上。


    距離我較近的那些鬼魂看到突然冒出來的鐵鏈之後心生倦意,然而這時候,空蕩的走廊裏再次響起了陳雄那鏗鏘有力的名鈴聲,“都給我上!”


    和鐵鏈比起來,陰鬼們似乎更怕陳雄,所以距離我較近的幾個陰鬼大吼一聲,隨後,鬼哭狼嚎般的叫聲迅速連成一片,他們眾誌成城,同時撲向我。


    我的招魂儀式已經做完了,至於能不能請來什麽大佛,就要看造化了。


    很顯然,老天對我不薄。


    在我剛打算反抗的時候,天花板上突然降落下了一個哭喪棒,哭喪棒從天花板上直接穿過降落到了地上,它不斷旋轉著,上麵的紙條就好像風扇的扇葉似的呼呼作響。


    一些衝得比較快的陰鬼還沒明白是怎麽回事,就被哭喪棒上麵的紙條打得魂飛魄散。


    這時候,電梯裏的燈居然熄滅了,而我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腳後跟被冰清狠狠地拉了一把,剛爬起來的我一個狼瘡再次撲到在地上,隨後身不由己地被血手拉著倒退進了電梯裏。


    然而進入電梯裏後,電梯裏的的燈光再次閃起,並不算寬大的電梯裏突然出現了四個人影,其中一個臉拉得跟個馬臉似的‘人’抬起右腳,一腳踹在了冰清後背上。


    “啊!”張冰清發出一聲慘叫,而後整個身體血花四濺,刹那間煙消雲散。


    值得一說的是,張冰清之所以會躺在一灘血泊之中,應該是雞婆的功勞,雖然我不知道雞婆和張冰清到底展開了一場什麽樣的大戰,但情況顯然不會太好。


    其實我強行收回雞婆雞公,也是為了它們的安全著想,張冰清是冰魄,而夢魔是九眼魔,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郭勇佳這次為了對付我,可謂是做足了功課。


    隻是,他們都沒有想到的是,我能請來眼前的四尊大佛。


    “哞!”臉拉得跟馬麵似的那人大吼一聲,率先衝出了電梯,而這時候,電梯裏的燈泡碰巧亮了一下。


    緊接著,一黑一百兩道身影相繼離開電梯,電梯裏的電燈光線並不怎麽穩定,所以我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透過那看到的畫麵,我隻能用兩個字兩個字來形容:殘暴、血腥!


    牛頭馬麵和黑白無常,是地府裏的四大勾魂使者,據說,黑白無常所勾的鬼,大部分都能夠投胎轉世,而牛頭馬麵勾的鬼,大部分都會被送進十八層地獄。


    人世間的苦痛很多,鬼魂也很多,幾乎每一天,全國各地,就有不下幾十萬人死去或者降生,地府的鬼差,通常都很忙,所以,人們從來都沒有機會看到四大勾魂使者同時登場。


    隻是,他們同時登場了,是這樣一幅場景呢?


    殘暴!


    不錯!


    黑白無常和牛頭馬麵背道而馳,揮動著自己的兵器宛如殺鬼狂一樣衝進了鬼堆裏,所過之處,鬼魂全部煙消雲散。他們就好像兩兩一隊,在比拚誰殺的鬼更多似的,手裏的兵器不斷揮動,即使是一些鬼魂意識到了不妥,想要遁地或者升天,都會被他們無情地拉回來,然後直接打得魂飛魄散,幾乎眨眼之間,整條走廊就清理出了很長的一片無鬼區。


    血腥?


    的確!


    對於鬼魂們來說,他們的兵器是最冷酷的存在,魂魄體隻要稍微觸碰到了一下,就會瞬間擊碎他們的魂體,逃不掉,也躲不掉,鬼魂們在四大拘魂使者麵前,就好像是在狼麵前的小羔羊,他們想過反抗,隻可惜,他們的那點反抗和四大勾魂使者比起來,兼職是螞蟻博象。


    “沒想到啊!”在天樓上,觀看著下方的郭勇佳喃喃地說道:“沒想到他竟然召喚出了四大拘魂使者!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而在郭勇佳身邊的郭東也瞪圓了眼睛說道:“黑白無常,牛頭馬麵!兒啊!你糊塗啊!怎麽能把鬼印還給他呢?現在好了?看你怎麽辦!”


    在他們身邊,還有陳雄和丁瑾,以及哪個小白臉。


    陳雄看到自己好不容易籠絡到的手下被黑白無常和牛頭馬麵眨眼之間滅掉大半,臉上的青筋繃起,忍不住拂袖一揮兒,整個人轉到了二十六樓的走廊上。


    “別衝動!”郭勇佳想要叫住陳雄,然而以及晚了。


    對於一個將軍來說,最可怕的不是自己死了,而是自己的士兵在自己麵前一個個倒下,直至一個不剩。


    陳雄生前是一名出色的兵團長,死後也沒忘記自己的將軍夢,如今的軍隊規模,他招來不易,隻是沒想到,短短的幾秒鍾時間,所有的辛苦都付之東流了。


    這時候,他站在走廊上,對著已經殺紅了眼的四大勾魂使者大聲吼道:“夠了!”


    冰冷的聲音突然再走廊上不斷回想起來,讓我不禁渾身一顫,我知道,陳雄終於忍不住要出手了。


    隻是,我並不怕!


    在人的世界裏,有法律,有警察,有特警!


    在鬼的世界裏,有冥法,有鬼差,有勾魂大師!


    上一次來到這裏,我準備不夠充分,差點害死了慕容朵朵,然而這一次,我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鬼印,足可以讓我蕩平眼前的以前妖魔鬼怪。


    我相信,在四大勾魂使者麵前,即使是鬼王,也隻是一個傳說。


    “有本事,衝我來!”


    陳雄那挑釁般的聲音再次響起,空曠的走廊裏突然響起了支離破碎的聲音。


    這時候,劈裏啪啦的聲音不絕於耳,大量的玻璃破碎聲迅速連成一片,即使是電梯裏的電燈,也在這一刻突然破碎了。


    不得不說,這陳雄不愧是鬼王,隻是怒吼一聲,將怨氣迸發出來,就能震碎玻璃,的確很強。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卻一點都不擔心。


    不出所料,四大勾魂使者是被我給請上來的,所以他們不會離開我太遠,鬼印對於他們來說是將軍令,也是援軍令。


    看到他們四個回來以後,我急忙從地上爬起來,單手抓住平底鍋,另一隻手摸了摸臉上的冷汗說道:“陳雄就是最大的鬼王,你們去滅了它以後,剩下的事,就交給我吧!”


    他們四個同時回過頭看了看我,然後每個說了一句話。


    “交給你了。”


    “代價很貴。”


    “現在開始!”


    “因果循環。”


    我剛開始沒明白是怎麽回事,但是等到四個勾魂使者同時從我眼前消失之後,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隨後依稀可以看到,整個二十六樓,幾乎所有的玻璃都碎了,滿地的玻璃渣子,而一個影子站在月光下,他的身體顯得異常高大,他的步伐顯得異常沉重,他就那麽慢慢邁著鏗鏘有力地步伐一步步走向我。


    這一刻,我意識我被坑了。我很想叫住他們,但我卻被他們的那句代價很貴給嚇住了。


    但就鬼王的事對我而言,有幫手,自然最好,沒有幫手,我也無路可退,隻因為,我!曹奇龍,曾經對三十八名警察有過的承諾!


    “膽小鬼!”陳雄在四大勾魂使者消失的那一刻,發出了一聲悲鳴。


    而我也在這一刻,咬了咬牙,慢慢地掏出了自己的腰間的法器——銅錢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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