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對菲爾普斯的出現大為驚訝,然而那個一臉刀疤的紅發老頭兒瞧見一把拽飛沉重鐵籠子的老鬼,還有我和kim的出現,顯然也是有幾分意外。


    來人並不是他想象中的人。


    尤其是老鬼。


    此時的菲爾普斯手中,拿著一鑲嵌著寶石的權杖。瞧見我們之後,口中大聲念喝了起來,仿佛在吩咐我們立刻束手就擒,然而被剛才鐵籠子給嚇了一跳的kim沒有跟他聊天的興趣,抽身一躲,人居然就消失在了那堆積著蔬菜、水果和麵粉的倉庫之中。


    kim一消失,前方的十幾人也是一愣,繼而分出三五人來,朝著旁邊搜查過去,而空地上的我和老鬼瞧見被綁著的眼鏡男,不敢動彈。


    菲爾普斯又說了一句話,老鬼回過身去,將通道口的鐵門給關了起來。而我則用英文說道:“讓開路來。”


    因為語境的關係,我的英文還算是比較流利,那菲爾普斯聽到,立刻回應道:“他是誰?”


    他用手中的權杖,指著宛如直立獸人的老鬼。


    我想起自己和老鬼之所以陷入這個田地,有可能全部都是這個家夥在從中作梗,倘若沒有他,隻怕保羅那家夥還是會遵守協議的,心中頓時就冒出了許多的火氣。將十字軍血刀緩緩地拔了出來,然後把刀鞘綁在了身後,高高舉起了長刀。


    這個時候,菲爾普斯方才選擇性地忽略了我現在郭達斯坦森的長相,確定了我是誰來。


    “你是王明?”


    這句話,卻是用中文說起。


    他對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腦海裏有無數的畫麵掠過。最終定格到了昨夜我被人押上囚車的時候,對他大聲解釋,卻隻是得到了他冷冷的一眼。嘴角上翹,轉身離開的結果。


    很明顯,在當時的他看來,我連與他對話的資格都沒有。


    這是個高傲到讓人不知道如何對待的老東西。


    此刻他居然跟我說話了。


    不為別的,而是我破壞了他們精心舉辦、準備給法國教區樞機主教觀看的血族火刑,又將人給救了出來。


    也就是說,這個驕傲而固執的老頭兒,就是一個賤骨頭。


    捧著他的時候,不理睬你。


    打他了,反而回過神。


    那麽,我若是殺了你呢,你特麽的是不是就一輩子記住我了?


    我腦子一熱,沒有再跟他多說一句話。持刀就突了上去。


    你既然高傲,不願意與我說話,那我們就用實力來講話吧,讓你知道什麽叫做“莫欺少年窮”!


    就在我往前衝出的那一刹那,有一個黑影也陡然出現在了石柱的跟前來。


    菲爾普斯或許還想著將我們的同夥給綁住了,就能夠威脅我們,如同狗血電視劇或者電影一般,束手就擒,然後一起給殺掉,但是卻沒有,雙方語言不通,唯一能夠聽懂剛才一堆話語的kim卻在關鍵時刻又偷溜了。


    這種威脅來不及達成共識,而還沒等菲爾普斯再提起,kim卻是又如同鬼魅一般出現。


    這個少年郎的手段和選擇,遠遠要比成年人來的果斷。


    在菲爾普斯這樣強大的一種教會力量守護下,kim依舊是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人群之中,將捆在了眼鏡男身上的繩索給挑斷之後,直接與旁人拚將了起來。


    kim的手段,一招一式,都有著強烈的教會色彩,與這幫黑牧師師出同門,然而卻更加精粹簡練。


    他從來是毫無畏懼。


    至於被救出來的眼鏡男考玉彪,他也表現出了十二分靈活的手段來,先是在kim的協助下,從一個黑牧師的手中搶過了自己的行頭,然後摸出了兩把匕首來。


    一把匕首,是之前在吳媽的別墅中削棋子時使用過的黑色匕首,而另外的一把,則是把造型古怪的直刀。


    那直刀比匕首要稍微長上一點兒,而在尖端的部分,則突然扭曲,變成了一個宛如鷹嘴的鋒刃。


    鷹嘴刀。


    這把刀,才是考玉彪賴以成名的武器。


    兩刀在手,眼鏡男就變得如同是耍雜技的戲子,那兩把刀在他的十指之間如同蝴蝶一般飛舞,看得人眼花繚亂的,而他的每一次揮舞,都會伴隨著鮮血的綻放。


    我沒有辦法去觀賞那種絢爛的刀技,因為此刻的我,已經和菲爾普斯正麵對上了。


    鐺!


    一道極具穿透性的聲音,從長刀與權杖的交擊之處陡然傳來。


    手持權杖的菲爾普斯輕聲問了一句:“薩拉丁之刃?”


    他倒是認出了這刀。


    不過想想也是,眼鏡男都能夠認得出來,作為宗教裁判所的一員,怎麽可能不知道這把凶兵呢?


    它當年可是血氣衝天,隻有被教皇閣下和五位紅衣大主教聯手封印,方才平複。


    我依舊沒有理會他蹩腳的中文,猛然一用力。


    我向前壓,然而發現對麵就是一座山。


    山勢沉重,再難存進一步。


    我想起了昨天他與最為強盛時期的艾倫拚鬥,盡管那家夥有仿佛毀滅一切的力量,不過到底還是拿不住他。


    最終艾倫還是給這老頭兒給傷了。


    若是論力量,我不及他。


    就在我這般思量著的時候,一股磅礴到讓人心生恐懼的力量,從對麵的權杖之上瘋狂湧了出來,我沒有與其硬拚,生怕損傷了內髒,隻有趁機往後退,卻見那家夥如同跗骨之蛆,窮追不舍,竟然又一杖,朝著我的天靈蓋砸落而來。


    這權杖漂亮,通體都充滿了華麗唯美的藝術風格,最頂端鑲嵌著嬰兒拳頭大的藍色寶石,仿佛深藍大海一般。


    然而漂亮並不代表它砸不死人。


    我在菲爾普斯爆發的一瞬間,終於感受到了昨日裏艾倫麵對此人的無奈。


    宗教裁判所,果然名不虛傳,即便不是暗黑種族,邪惡力量,麵對著他,我也依舊感受到了一種深沉的無力感。


    難怪當年的教廷,能夠統治中世紀的歐洲。


    就在菲爾普斯的權杖砸落道了我的腦袋上前,那玩意卻給人一把撈住了,抄在了手裏。


    出手的是老鬼,他穩穩地接住了這恐怖而沉重的力量。


    菲爾普斯抬起眉頭來,瞧了一眼渾身黑毛、異常高大的老鬼,冷笑了一聲,權杖頂端的藍寶石上突然蕩漾出了一大股乳白色的光華來,籠罩在了老鬼的身上去。


    轟!


    一聲輕微的震動,我瞧見麵臨著這聖光,老鬼並沒有顯現出太多的痛苦,但是他身上宛如尖刺一般的黑色長毛,卻在那一瞬間燃燒了起來。


    老鬼整個人都變成了一個體表覆蓋著藍色火焰的火人。


    他不得不放開了那權杖,一股濃鬱的血色氣息從內而外地浮現出來,將這些藍色火焰給澆滅。


    整個倉庫之中,充斥著一股焦臭的糊味。


    我們剛才瞧見的並不是幻覺。


    菲爾普斯一人力壓我和老鬼,然而他並非隻是簡單的一個人,在他身後,還有十餘個穿著黑色長袍的黑牧師,或者說是神甫,這幫家夥裏有五六個被kim和眼鏡男纏住,而另外的人,卻都並沒有閑著,口中誦念著讚詩,然後朝著我們圍了上來。


    有人拿著一本金屬的聖經,有人手持十字長劍,有人握著金屬圈套,還有人拿著一把發射銀色漁網的金屬套筒。


    就在菲爾普斯將我們給逼退的一瞬間,這些人也如同餓虎一般地衝了上來。


    這幫人都是長期在第一線與黑暗生物戰鬥的強人,每一個都不是弱者,我最先麵對的就是那個拿著金屬聖經的,偌大的一本書,如同一塊板磚似的,朝著我的腦袋上砸落了下來。


    他出現的時機特別精準,菲爾普斯一逼退我,他就出現了。


    我沒有給他表現的機會,長刀回轉,朝著他的胸口劃拉去。


    刺啦……


    一聲金屬裂響,刀子並沒有在他的胸口開出一道血口,不過卻把他長袍下麵穿著的鎖子甲給劃傷了。


    好精明的家夥。


    而就在這個時候,菲爾普斯突然間放棄了老鬼,朝著我撲了過來。


    別人是“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抓大放小,沒想到他竟然是覺得我最好收拾,想先把我給弄死,然後再對難啃的骨頭下手。


    在那一瞬間,我感受到了一股被輕視的鬱悶。


    我居然變成了別人眼中的弱雞?


    我猛然揮刀,又與菲爾普斯拚在了一起,十字軍血刀和藍寶石權杖重重交擊,一股恐怖的力量從對麵狂湧了過來。


    這一回,我沒有再退一步。


    我腳下的磚石碎裂,雙腳幾乎都踩入地底下去,而在這個時候,我深吸了一口氣,瘋狂轉動起了兩個漩渦中心來。


    一個在心髒,一個在左手。


    而在這一轉動之下,我眼前突然間就是一亮,龍脈社稷圖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了我的腦海裏,而一股洶湧的龍脈之氣,卻是從我的腳下傳遞而來。


    什麽,外國也有龍脈?


    我在那一瞬間,有些懵了,不過狂湧的氣息卻是充斥在了我全身的每一寸肌肉之上,我一點一點地將對麵這紅發老者給逼起,讓他這富有碾壓感的力量變得無力。


    突然間,菲爾普斯整個人,變成了一大團絢爛奪目的光來。


    宛如銀色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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