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盡管是靈體,然而當這十二個十字軍刀靈驟然向前的那一瞬間,鐵甲的碰撞聲卻陡然傳出。


    我有一種俯仰之間,權掌天下的君王感覺,長刀所指之處。天下皆為我退開。


    那壯誌,那豪情,那熱血,簡直都能夠將我的心都給燃燒起來。


    十二個十字軍刀靈組成了一個鋒矢尖陣,而我手中的長刀,則是鋒矢最尖端的位置。


    我朝著人群最多的地方撞了過去。


    古堡之前的廣場,本來被血霧籠罩,使得我們瞧不清楚周遭的情況,隻聽到慘叫與刀兵交擊的聲音,而此刻那血霧被我的十字軍血刀給驅散之後,我方才發現戰況十分慘烈,威爾在於血腥瑪麗交手,陸左、蕭克明、朵朵和小妖四人的戰圈之中。至少牽扯著五六十個血族,其中還有一個血族侯爵在那裏統禦。


    至於其餘的,則各自為戰,不過烽煙四起,茨密希主場作戰,優勢占盡,倘若不是龍魔兒在周遭遊走,隻怕威爾的隊伍早就全麵崩潰了。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畢竟相對於存在了幾千年的古老種族來說。威爾到底還是太嫩了。


    這就是巴克爾侯爵的擔心,覺得威爾底蘊太淺了。


    場中的戰鬥形成膠著,茨密希正在步步緊逼,準備將我們這些人給慢慢地磨去性子,然後一個一個地圍殺。


    隻有我和老鬼,是場中唯一的變數。


    因為我們看起來並不算什麽厲害角色,甚至還不如威爾手下的伯爵。然而一入場中,立刻就展現出了與眾不同的戰鬥力來。


    這也正是對方在頂尖高手如此欠缺的情況下,還分出了一位侯爵大人過來對付我們的原因。


    本來茨密希是準備讓這名侯爵將我們給快速解決。然後回援前方的。


    他的作用,就如同我方的龍魔兒。


    然而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這位亞德裏恩侯爵,居然被我和老鬼給幹掉了!


    這是什麽情況?


    老鼠把貓給吞下了肚子,烏克蘭把俄羅斯給滅了國,這事情可能麽?


    還真的就是如此,亞德裏恩侯爵化作了腥臭的血肉,一身精血被十字軍血刀給吸收了去,而我手中這把不知名的長刀,陡然間居然驅散了茨密希處心積慮布置的血霧迷陣,然後兵力居然擴展了一輩。


    天秤的平衡,被打破了。


    其實即便是有著幾十人的壓製,陸左、蕭克明、朵朵和小妖四人也沒有半點兒壓力。所以十字軍血刀的解封,隻不過是壓垮駱駝最後的一根稻草。


    當我帶著一眾刀靈衝入他們的戰圈裏麵時,拚命堅持的一眾血族就處於崩潰的邊緣。


    他們回身,奮力去拚殺的時候,發現這幫刀靈根本就抓不到,卻能夠用那乳白色的聖光灼燒到他們的身上來。


    這種一拳打到空氣裏的空虛感,以及莫名的傷害,還真的是讓人感到絕望。


    而這個時候,陸左四人也開始發力了。


    陸左的鬼劍和金蠶蠱,雜毛小道的雷罰和虛空斬,小妖青色縈繞的罡氣和遍地爬出的藤蔓,以及朵朵手中的慈悲棍,在經受住長期的壓製之後,在這一刻,爆發出了輝煌而恐怖的戰鬥力來。


    摧拉枯朽。


    我本以為自己的十字軍血刀已經是恐怖到極點的凶兵,然而與這四人的手段比起來,仿佛又差了那麽一點兒意思。


    然而這幫茨密希血族可是千年積累,並非沒有一點兒反抗力。


    在經過最初的驚慌之後,他們最開始相互抱團起來,圍著血腥瑪麗,守衛在古堡之前,而此時與先前那輝煌盛大的舞會相比,卻顯得狼狽許多,不但有一大半的人躺倒在了地上,而且剩下的這幫人,個個身上都帶著傷。


    血腥瑪麗喘息著,不斷的喘息,雙眼死死盯著威爾。


    她有些難以置信。


    事情不是就在掌握之中的麽,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模樣了?


    就在雙方對峙的時候,那邊的樂團不合時宜地重新奏響了交響曲來,剛才之所以停頓,是因為有人被擊飛了,重重地砸到在了樂團之中,弄得一陣混亂,此刻他們收拾好了,害怕觸怒這幫茨密希血族,慌忙又重振旗鼓。


    悠揚而沉悶的曲子響起,似乎宣示著茨密希血族的敗亡。


    同樣的曲子,不一樣的心情。


    唰!


    樂隊最前麵,那個拉著小提琴的樂者頭顱陡然衝天而起,鮮血飆射。


    是一個伯爵動的手,他身上有兩道血淋淋的傷痕,冒著滾滾黑煙,本來就已經陷入絕望,此刻再聽到這音樂,頓時就有一股怒火要發泄而出。


    他沒有辦法對我們做什麽,於是將目標對準了毫無反抗能力的小提琴手。


    鮮血灑滿了樂器,剛剛找到曲調的樂團頓時陷入一陣混亂之中,那些人驚聲尖叫著,四散而逃,而兩個衝動的茨密希血族衝入其中,大肆屠殺。


    不過他們在殺了三兩個無辜的樂手之後,就停止了腳步。


    因為一位個子不高、留著西瓜頭的小女孩,攔在了他們的麵前。


    朵朵。


    這個小女孩兒手中,拿著的那根棍子,叫做藥師佛慈悲棍,顧名思義,她的心中,藏有慈悲。


    慈悲不是懦弱,而是維護公義和善良的堅強。


    這兩個大肆行凶的血族,一個伯爵,一個子爵,被朵朵輕鬆地點在了額頭上。


    棍子揮舞,有陣陣梵音禪唱無中生有,憑空傳來,這種聲音讓整個場間一片平和,也使得那兩個身形如電的血族變得遲滯,很輕易地就被朵朵給點到。


    棍子在額頭上輕輕一點,然後拿開。


    轟!


    有無邊佛法,從虛無的空間之中傳遞到了那慈悲棍上,然後籠罩著兩個血族,他們滿臉的狠戾和凶殘在一瞬間消失無蹤,然後軟綿綿地倒了下來。


    他們再無聲息,而那些樂隊則倉皇地逃下了山去。


    一棍度化。


    如果說我和老鬼兩人的異軍突起,還算是能夠接受的話,這個屁點大的小女孩兒轉瞬之間,就終結了兩位凶名赫赫的血族,才是真正讓茨密希一族所為之崩潰的。


    血腥瑪麗圓瞪著雙眼,望著被鬼燈光芒照耀著的威爾,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地說道:“你找到這群幫手,到底是什麽來頭?”


    威爾指著我們,微笑著說道:“他們,是東方最優秀的修行者,就算是堪比暗黑議會的邪靈教,談到他們,都為聞風喪膽!”


    血腥瑪麗眉頭一直在跳,說那他們為何會選擇幫你?


    威爾得意地說道:“這裏有一個人,是我老板。”


    血腥瑪麗一愣,說曆史變革者,血族切·格瓦拉同誌,你居然還有老板?


    威爾點頭,微笑著說道:“在我曾經走投無路的時候,是他們幫助了我,就連‘該隱的祝福’,都是在他們的幫助下,才得以實現的;我們是這世間最好的朋友,也是戰略同盟,生死兄弟,現如今,他們從東方而來,就是為了滅亡你們這些腐朽的老頑固——血腥瑪麗,讓開路來吧,茨密希大公一直沒有露麵,難道不是想讓你們做炮灰麽?你又何必為他賣命?”


    血腥瑪麗望著身邊的殘兵敗將,輕聲歎道:“我的命,是大公閣下救下的,如果沒有他,我幾百年前,就已經被教會給害死了,現如今,是我償還的時候了!”


    說罷,她陡然舉起了手來。


    而與此同時,那幾十個茨密希血族的殘兵敗將,也紛紛將手搭在了前方同伴的肩膀上。


    如此不斷交叉向前,詠歎調揚起,最前麵是一個渾身都是鮮血、隻有半邊膀子的侯爵,與另外一位伯爵,兩人將手搭在了血腥瑪麗的肩膀上。


    這動作,幾乎是在一瞬間完成的,而血腥瑪麗的口中,則念了一段咒語。


    這咒語並不是我能夠聽得懂的話,然而就在此時,我卻瞧見威爾的臉色大變,大聲喊道:“血靈天災,死亡凋零,快,快躲到我這裏來!”


    他二話不說,祭起了那紫色宮燈來,而那宮燈高高掛起,籠罩著周遭。


    我感受到一股具有湮滅性的恐怖氣息,化作一道又一道兒的波紋,從血腥瑪麗嬌嫩的手掌上傳遞而來,籠罩在了整個古堡前麵的廣場之上。


    我提著十字軍血刀,與老鬼快速衝到了威爾的鬼燈籠罩之下,而那些十字軍刀靈則沒有那般快的反應速度,被那氣息稍微一掃,立刻就煙消雲散,湮滅成了碎片。


    不但是刀靈,任何沒有躲入威爾燈影之中的生物,都被這陣波紋給分解成了碎片。


    整個廣場的草皮和石磚都變成了碎末,而雙手舉燈的威爾則一口老血吐出。


    他雖然用十三聖器的鬼燈護住了我們眾人,但是自己卻承受到了這恐怖的力量,內髒受到了絕大的損傷。


    威爾的臉色發白,有些無奈地望著我們這邊,苦笑道:“對方如果以力碾壓的話,我們沒有人是他們這幫老妖怪的對手啊……”


    是麽?


    就在好多人絕望的時候,雜毛小道蕭克明卻站了出來。


    他微微一笑,說我可不這麽認為。


    言罷,他揮劍前劈。


    虛空斬!


    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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