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玉彪退,而我卻不得不硬著頭皮頂上。


    因為我再退,恐怕不但是我,就連突然出現在這兒來救我的考玉彪,都得陷在這裏。


    我本身已經陷在這兒來。說起來倒是無所謂,但考玉彪實在可惜。


    他救我,反而折在這裏,這樣的結果我不能接受。


    我這人,自己可以承受一切苦痛,卻不能夠牽連到別人,特別是自己的恩人。


    我隻有上,硬著頭皮也要上。


    拚命了!


    我與考玉彪錯肩而過,然後雙掌重重地拍在了艾薇兒的手掌之上。


    大摔碑手。


    這一掌看起來平平無奇,然而在江湖上的名聲卻極為響亮,少林七十二絕學裏麵,便有其一席之地,而在十三層大散手之中。它則沿襲於八卦掌的一種用勁手法,陡然爆發而出是,至剛至勇,有我無敵。


    這是十三層大散手中類似於刀法的霸道手段,出手則重傷。


    砰!


    勁氣鼓蕩,那力量從我的心髒和左掌心處,兩個源泉之中陡然而出,重重撞擊在了對方的身上。


    隻聽到一聲炸響,那女人的身子卻是震了一下。然後向後晃動。


    我盡管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對方的手掌上傳遞而來,但是隱約間,卻感覺到有一點不對勁兒。


    這魔偶,沒有想象之中的那般強大。


    一擊得手,我沒有任何猶豫,用那南海龜蛇技和十三層大散手的近身搏鬥手法,與其較量起來。越是相鬥厲害,心中越是驚訝。


    我之前,跟這魔偶並非沒有交過手。也親眼瞧見過她的凶猛。


    在酒店房間裏,她與老鬼的戰鬥,讓人震撼,目不暇接。


    說起來,當初我之所以選擇找出口,而不是與老鬼一齊合力將其拿下,並不是因為我怯懦,而是我感覺到了一點,那就是即便集合我和老鬼的力量,也未必能夠將其製服。


    既然能夠排列在十三聖器之位,而且還是出自於k先生這樣的暗黑議會資深議員之手,那麽它的威力絕對不是我們所能夠想象的。


    血族的曆史漫漫長,幾千年的時間裏。總共也就出了十三件頂級的東西,哪裏有那般好對付?


    魔偶娃娃遇強則強,在最後老鬼的喊叫之中,我就能夠感受得到了。


    老鬼告訴我,他頂不住這東西的進攻了。


    老鬼有自信將恐怖的健馬安東尼給斬於馬下,卻對這東西產生畏懼,一來是因為此物厲害,再有一個,也是因為掌控它的k先生實在是太過於強大。


    我在整個交手過程中,到現在都沒有搞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麽就輸了,從而被俘虜的。


    然而此刻,這魔偶娃娃給我的感覺,雖然依舊強,但似乎有一點兒不對勁。


    沒有我想象中的那般強。


    它並沒有給我帶來那種透不過氣的壓力,麵對著它,我甚至還能夠從容麵對,步步為營。


    光這一點,就已經太不正常了。


    到底怎麽回事?


    疑惑充滿了我的心頭,而戰鬥卻依舊還在持續,我憑借著精妙的南海一脈手段將其死死壓製,而這個時候考玉彪也終於回過了神來,雙手持著匕首,那匕首如同蝴蝶一般,在他的手指之間跳舞。


    相比起我這拳拳到肉的架勢,他的手段顯得花哨許多。


    如果是看表演,就我個人而言,我更願意看考玉彪與人的打鬥,他的架勢有點兒像是徐克的電影,充滿了力量和速度的美感,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至於我的手段,則樸實許多,拋棄掉了許多華而不實、浪費力氣的招式,顯得格外簡潔。


    兩人,用不同的手段與這魔偶相鬥,這激烈的程度讓人窒息。


    突然間,那魔偶娃娃化作了無數的幻影,將整個空間都給充斥,而下一秒,考玉彪又毫無懸念地飛了出去。


    即便給人的感覺有些古怪,不過它還是一如既往地強。


    考玉彪的退出,給予了我強大的壓力。


    獨自一人麵對著這女人,讓我有一種整個山體崩塌的恐懼,而在沒有十字軍血刀的加持之下,我不得不緊緊憑著貼身肉搏的手段與其硬拚。


    幾個回合之後,我的後背中了一掌,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再過了半分鍾不到,我的右肩又中了一爪。


    速度。


    太快了,對方的身體在高速的運動之中,在我的眼中幾乎隻留下殘影,根本無法用肉眼捕捉,而即便我用炁場感應,也總有一種強烈的遲滯之感。


    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心頭突然生出了一股絕望之感。


    這種境遇,與之前和茨密希大公交手的那種截然不同,那是壓倒性的無奈,而現在這種,就是趕緊明明能夠贏,可就是欠那麽一點點。


    就好像之前陸左與我喂招的時候,那種就差一層窗戶紙般的不通透。


    想到這裏,當又一道勁風撲麵的時候,我突然間將身子陡然一縮。


    我整個人縮成了一團,緊接著右腿陡然向上彈射。


    黃狗撒尿!


    砰!


    驟然收縮又彈出的右腿,就好像出膛的炮彈一般,極具欺騙性地避開了對方的攻擊,並且重重地踢在了對方的身上。


    當我的腳重重踢在了那魔偶娃娃的身上時,我的心中突然一動。


    我明白了。


    我知道為什麽自己一直感覺這魔偶娃娃不對勁了,因為它被人動了手腳。


    我不確定到底是誰在它身上動的手腳,但是在踢上那一腳的瞬間,我就立刻感應到了,這是一種出於對手特有的直覺,而下一秒,我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將右拳重重地砸在了左手手掌上麵。


    趁你病、要你命。


    火焰狻猊。


    盡管知道這家夥此刻出於沉眠狀態,但是我知道想要逃離這個鬼地方,就必須借助於它至剛至陽的灼熱焰火,方才能夠鎮壓住魔偶娃娃幾百年上千年來的陰氣。


    其實如果對方是全盛狀態的時候,又或者有k先生在旁邊照拂,是絕對行不通的。


    但此刻魔偶娃娃既然被人動了手腳,那麽k先生絕對不在。


    機會隻有一次,錯過了就一輩子後悔。


    轟!


    雙手交擊,火焰狻猊終究還是沒有辜負我的期望,從左手手心之中陡然躍了出來。


    盡管並非全體,而是一道灼熱的靈氣,但是噴在了那女人身上,就已經足夠了。


    灼熱的氣息噴發下,那女人的動作變得僵硬,而下一秒,她憑空消失了。


    充斥在房間裏的那種強大氣壓陡然消失了去。


    我低頭一看,卻瞧見一個木頭雕刻的大頭娃娃,躺在了潮濕的地上,旁邊滿是汙水,仿佛被人遺棄了一般。


    這就是魔偶娃娃的真麵目。


    我想都沒有想,直接單膝跪地,然後抓起了這娃娃,右手中指放入嘴中,使勁兒一咬,然後將鮮血滴落在了那魔偶的額頭之上。


    用鮮血的腥氣,遮蓋了它與外界的聯係。


    唰!


    冥冥之中,有一種古怪的聯係被切斷,我心中一跳,將這東西揣入懷裏,左右打量一番,瞧見考玉彪又捂著肚子,臉色痛苦,頑強地走了過來。


    他沒有瞧見我收了魔偶的場景,氣呼呼地罵道:“那外國妞兒呢,叫她出來,老子非弄死她不可。”


    我這時方才喘了一口氣,說你怎麽過來的?


    考玉彪含含糊糊地說道:“一路找過來的唄,還能咋樣?”


    我瞧見他似乎有事隱瞞,便也不深究,而是指著門外,說道:“外麵什麽情況?”


    考玉彪回答我,說這裏是倫敦地下管道的一部分,被暗黑議會改造成了一個臨時據點,寧檬帶著她的人,引走了一部分人,而我則發揮了做賊的特長,偷溜過來救你——行了,我們得走了,那幫人若是回來,隻怕你我的性命都不保。


    寧檬也參與進來了?


    我與考玉彪一起往外走,我一邊走一邊問,說你有沒有見到老鬼,還有其他人?


    他搖頭,說不知道,沒見過老鬼。


    我滿腹疑問地離開了這個房間,來到外麵的房間,瞧見這兒倒了一地,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考玉彪,他聳了聳肩膀,說沒死,都給藥迷暈了。


    我的目光在房間裏一陣打量,突然間心中一跳,箭步來到了一個櫃子門口,猛然一拉。


    我瞧見了自己的十字軍血刀,還有隨身的其他物品。


    特別是kim送給我的銀十字架,擺放在最前麵。


    整整齊齊。


    瞧見這銀十字架,我似乎想明白這事情的關鍵,沒有任何猶豫,抓上東西,然後與考玉彪一起離開這兒。


    我們離開了暗黑議會在下水管道裏的據點,在狹長而複雜的管道裏快速跑動著。


    考玉彪帶路,身形快速,沒一會兒,他告訴我,說很快我們就要重回地麵上了。


    聽到這個消息,我莫名興奮了一下。


    逃出生天的感覺,真的很不錯。


    然而眼看就要離開那臭烘烘的下水管道時,突然間前麵傳來一陣腳步聲。


    有人從上方一躍而下,落到了我們的跟前來。


    我感覺到一股極強的氣勢從黑暗中激發而出,下意識地伸出手,一把拽住了考玉彪,把他往我的身後拉了過去,然後抬頭一看,這才發現真的是冤家路窄。


    這人卻正是健馬安東尼。


    南無袈裟理科佛、 說:


    人在外地,不方便加更,大家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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