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君姑娘沒有說,但從她的態度和意思,我卻能夠猜到一個大概。


    她妹子一直都在天池寨這兒,幾乎與世隔絕,很難接觸到外界的同齡人。而天池寨的情況我雖然了解得不多,但是基本上的盤子我都還是看得到的,青年俊才我也都有接觸過,也不乏像邱三刀、宋加歡和郝晨這樣的厲害角色,但是我並不覺得她會對這幾個人傾心。


    至於其他山寨子弟,我覺得還不如我那逗比老弟出色呢。


    那麽雪見姑娘能夠喜歡誰呢?


    想來想起,她能夠接觸到的年輕人裏麵,能夠入得她的眼、又還算是比較出色的,想來想去,也就隻有……我?


    呃……


    想到這個可能,我頓時就覺得一陣尷尬。


    我與雪見姑娘相差快有十歲,而且我一直都把這小姑娘當做是小妹妹一般的角色,後來知道我老弟喜歡她。更是把她當做預備弟媳。


    不過從幾次的交往來看,雪見姑娘與我在一塊兒,表現出了過分的活躍,仔細回想起來,說不定真的如我所想呢。


    我心思不在此處,現如今弄成這個樣子,我還真的是有些不知道如何處理。


    不過正如我剛才所想的,雪見姑娘年紀不大,見識和經驗都很淺薄。心性也不定,隨著時間的積累,她應該會慢慢淡忘這些事情的。


    而我當下所要做的,就是淡出她的視野,這才是對大家都比較好的結果。


    這件事情讓我決定趕緊離開長白山,不過走之前,我還是跟我老弟見了一麵。


    雙方是在一個地下密室裏見麵的。那密室的牆壁上繪得有許多古怪的符文,進入其中的程序也顯得十分複雜,就連帶我過來的人。也都是王大蠻子。


    當然,並不是天池寨有意將我老弟關押於此,而是一種保護。


    在我老弟沒有完全掌握這龍脈之氣前,那東西隨時都有可能洋溢出去,有心人若是找到法子,很容易看穿這事兒,給他、以及天池寨帶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就得如此謹慎行事。


    王大蠻子雖然暴躁,但為人還是比較豁達的,將我帶到這兒來之後,都沒有跟我老弟打招呼,說你們哥倆兒有些啥話,趕緊交代吧。


    我苦笑,說又不是什麽生離死別。有啥交代的,他留在你這裏,我還算是比較擔心。


    王大蠻子冷哼一聲,說王釗不管咋地,都是我的孫輩,我能害他?


    我尷尬地笑了笑。


    算起來,我也是他的孫輩,若是從親戚關係上來算,他是我的二爺爺,然而我與他自從認識以來,大家都在回避這件事情。


    最開始的緣故,是因為我爺爺的身份,是私自離開天池寨的,算是被驅逐的,我也算是外人,而到了後來,我亮出了南海一脈傳人的時候,宗門的差別使得王大蠻子越發謹慎起來,對我幾乎是吹毛求疵,極盡苛責。


    好在這一次事件裏我的表現還算是不錯,雖然拐帶了雪君雪見兩姐妹,但到底還是將她們給完整帶回來了。


    不但如此,還將七爺、宋怒這樣的天池寨老人帶回,而最讓王大蠻子高興的,是宋加歡和郝晨的真龍傳承,這才是真正打動到他內心的東西。


    宋加歡是離水宋家的青年翹楚,而郝晨雖然是外姓,但卻是王大蠻子的得意門生。


    有的時候,師徒傳承比家族血脈更加可靠。


    正是因為這個,使得我與天池寨的關係變得更加密切起來,而從那些與我白頭山走一遭的諸人對我的評價,也使得王大蠻子甚至宋老開始認真地看待其了我這個流落在外的王氏子弟來。


    與王大蠻子簡單地聊過之後,我來到了我老弟麵前來。


    他在盤腿而坐,認真練功。


    一走近,我立刻就感覺得出來了,他修行的功法不是別的,正是黃金王家的不傳之秘《軒轅內經》。


    此法一般不傳外人,至少我認識的王家人裏麵,除了王大蠻子之外,沒有人修行過這門功法,要不然當初王大蠻子也不會對我如此苛責。


    現如今我老弟得以學到,說明他已經進入了王大蠻子的法眼了。


    不過也容不得王大蠻子不重視。


    我老弟得到那龍脈之氣的灌注,那是天大的機緣,而上一個獲得這種機緣的,則是至今依舊被天池寨奉為精神信仰的王紅旗,也就是王大蠻子的大兄。


    他們一直覺得那位王紅旗,是天下第一高手,而現如今,我老弟王釗即便是遠遠不如王紅旗,腳下也必然有一條康莊大道。


    這事兒肯定有很多人眼紅,甚至嫉妒,然而卻沒有辦法視而不見。


    瞧見他能夠有這樣的機會,我這個當老哥的,心裏麵還是十分欣慰的。


    我站定,仔細打量了他好一會兒,這小子方才睜開眼睛來,瞧見我,趕忙從石墩之上跳了下來,恭恭敬敬地喊道:“哥,你來了?”


    我瞧見他一副低眉順目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說你小子啥時候跟我這麽客氣了?


    王釗嘻嘻一笑,說你是我老哥,當然得發自內心的尊敬啦。


    我隨意在旁邊找了一個石墩兒坐下,揮揮手,讓他也坐下,說你以前可沒有這樣賊眉鼠眼。


    王釗認真地說道:“事兒我也基本上聽他們幾個跟我說了,說句實話,哥,我這邊一出事,你千裏迢迢地跑回來,然後在寨子裏根本沒辦法動彈的時候,就帶著幾個人跑到白頭山那邊去救我。這事兒我就算是再糊塗,也曉得承情的……”


    我擺了擺手,說廢話少幾把說,我是你老哥,現如今老爸算是下落不明了,我若是不管你,日後怎麽有顏麵見老爸呢。


    王釗瞧見我大包大攬的樣子,頓時就順杆子爬,說對啊,長兄如父嘛,對了,哥,我聽說……


    我瞧見他欲言又止,說你想說啥?


    王釗低聲說道:“我聽說雪見爺爺跟你談起了我跟雪見的事情了?”


    我眯著眼睛說道:“對,是有這回事兒。”


    王釗一下子就跳了起來,高興得手舞足蹈,激動地喊道:“真的?雪見爺爺同意了?這簡直是太棒了,哈哈,哈哈……”


    我瞧見他笑得嘴都合不攏,忍不住說道:“長輩同意,是長輩的事情,但你不是跟她爺爺談戀愛,而是跟雪見這小姑娘;所以我覺得你們兩個能不能成,最主要的,還是得尊重雪見姑娘的意見,不要仗著長輩的意誌欺負人家,知道不?”


    王釗沉浸在巨大的歡喜之中,並沒有仔細聽我這語重心長的話兒,滿不在乎地說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雪見最聽她爺爺的話了,肯定會尊重的。”


    我盯著他,說二小你是蠢啊還是咋地?你是不是生在新社會的人啊,戀愛自由懂不懂?追女孩子這事兒,得憑真誠和尊重,知道不?


    我老弟一臉鬱悶,說哥,你上次不是告訴我,追女孩子這事兒,就得臉皮厚麽?


    呃……


    我沒想到這小子在這兒給我挖坑跳呢,頓時就是一陣無語,沒有再在這兒糾結,說道:“你這點兒小破事,我也懶得管,別鬧出事就行了。對了,二小,爸那邊有什麽消息沒?”


    王釗搖頭,說不知道啊,都說老爸跟去大爺爺那兒了,具體什麽情況,我也不知道。


    我說我留個電話號碼給你,以後要是有爸消息,你打電話給我。


    王釗苦笑,說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二爺爺說我這次行事魯莽,寶叔和東叔的死跟我脫不開關係,不管怎麽樣,都得關我兩年禁閉,別說打電話,我估計連這門都出不了……


    我瞧見他滿臉委屈,立刻正色說道:“所謂男人,就得擔責任,該是你的責任,就是你的,別推三說四的;再說了,關你兩年禁閉,是讓你安心修行,算起來都不是懲罰。”


    王釗說可是我若是一直關禁閉,是不是連跟雪見小姐見麵的機會都沒有啊?


    我一臉失望地說道:“你腦子裏,難道就沒有一點兒正事麽?”


    王釗委屈地說道:“我覺得雪見小姐就是我心底裏天大的事情啊……”


    我瞧見他這一副黏糊的樣子,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嚴肅地訓斥他道:“王釗,你要記住一點,隻有你擁有了足夠的實力,才會贏得別人的尊重;而隻有你成為一個懂得擔當的男人,才會贏得別人真正的尊敬。否則你這些兒女情長的東西,都將是鏡花水月而已!”


    王釗瞧見我突然嚴肅起來,沒好氣地說道:“哥,說話就說話嘛,你咋一本正經起來了啊……”


    我伸手,說把那龍珠給我。


    王釗不肯,說哥,二爺爺說這珠子可以幫我壓製那龍脈之氣,如果還給你了,我肯定會受太多無妄之災的……


    呃?


    我瞧見他這般說,也不勉強,畢竟那玩意現在對我也沒有什麽用。


    王釗到底還是個孩子,很多東西都懵懵懂懂,隻有期望王大蠻子能夠好好教導他了,我又跟王釗聊了幾句,勸誡一番,瞧見他唯唯諾諾、心不在焉的樣子,便歎了一口氣,離開密室。


    南無袈裟理科佛、 說:


    ……


    從善如流,龍珠還是留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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