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勒個去……


    聽到老鬼的述說,我的心都涼了半截,給水庫和自來水廠下毒,這事兒也太毒了吧?


    我一下子就感覺到了沒由來的恐怖,仔細想了想,覺得如果這熊阿盧攤上了邪靈教,隻怕這事兒應該不算是假的,隻不過,他們到底準備怎麽做呢?


    我回過頭來,找到了小侯,說聯係上布魚了沒有?


    小侯正在打電話,聽我提問,點頭,說對,剛剛聯係上。


    我伸手,一把搶過了手機來,說喂,布魚?


    電話那頭傳來了布魚低沉的聲音,說是,我在了,你們那邊怎麽樣了?


    我說你們這邊的地方工作人員,我那一隊的領隊吳處長給邪靈教的人收買了,準備殺我,給我擒下了;我現在帶人在老鬼他們這一組,他們也給人陰了,不過老鬼抓到了那個熊阿盧——現在的問題並不僅僅是王崇案那麽簡單了,老鬼審了一下那家夥,他告訴我們,說他們的計劃,是準備給荊門好幾個大型水庫和自來水廠下毒……


    聽到我的話語,布魚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說你在那兒別動,我現在就趕過來。


    我說需要會臨時指揮部麽?


    布魚說不用,那個地方不安全,你等著,我趕緊過來。


    掛了電話,我琢磨一番,然後又回到了車子這邊來,跟老鬼聊了兩句,然後指著給死死壓著的熊阿盧,說這小子怎麽抓到的?


    老鬼笑了,說這小子有點兒小變態,喜歡確定結果,不過他哪裏知道自己一露頭,就給我盯上了。


    黃胖子猶在後怕,說罵了隔壁,剛才那個地方,嚇得我尿都出來了,這簡直就是在挖坑給人跳啊。


    我走過去,把熊阿盧拖到了我們來的車子裏,把他往第二排的座位上放好,然後喊小米兒過來見一見同行。


    小米兒捆好了吳處長,然後轉過來打量了一下熊阿盧,問道:“你說你有苗疆萬毒窟的傳承?”


    熊阿盧此刻已經給老鬼弄成了死狗一條,不過卻還是有著幾分傲氣,在一個小女孩子的麵前,也硬撐著麵子,說是由怎樣,你誰啊?


    小米兒慢條斯理地說道:“我?我便是當代苗疆萬毒窟的主人。”


    啊?


    熊阿盧聽到,忍不住笑了,眼淚都快要流出來,說小妹妹,地球很危險,你還是回火星去的好……


    小米兒也不跟他爭辯,隻是問:“你不相信?”


    熊阿盧這個時候方才認真打量了一下小米兒,然後苦笑著看向了旁邊車外的老鬼,說老兄,我落在你的手上,該殺該剮你隨意,何必弄一個小女孩子過來侮辱我呢?


    老鬼笑了,說還真的不是侮辱你,人家隻是聽說你總用萬毒窟的招牌,過來清理門戶用的。


    我沒有多廢話,說他還有一些隱瞞的東西,肯定,幫他認識一下自己。


    小米兒指著他,說幫他弄下車去,一會兒若是屎尿齊出,車裏味道不太好。


    車裏有吳處長一個,已經足夠熏人了,她不願意再來一個現場的。


    我說好,於是又將人給拉下了車子裏來,小米兒跳下車,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熊阿盧,然後說道:“爸爸,你問。”


    我蹲下身來,說哥們,你的同夥呢?


    我不問別的,先問同伴,熊阿盧慘笑,說我既然已經被抓,該咋弄咋弄,何必牽連旁人?


    我說挺有骨氣,我喜歡……


    打了一個響指,我衝小米兒點了點頭,她俯身下來,將小手放在了熊阿盧的胸口上方,輕輕晃了晃,然後說道:“你的養蠱之術並不得法,使得你的身體,遠比你的年齡老化許多;用自己的性命去提升蠱蟲的能力,這種法子不可取,再這樣下去,用不了十年,你肯定會一命嗚呼的……”


    這話兒倒也專業,熊阿盧有些意外,說沒想到你倒也挺懂行的,隻是……啊!


    這話語到了最後,卻是變成了一聲淒厲慘叫。


    這慘叫是持續的,小米兒在對方的手腳處點了幾下,將他的行動力給禁錮住,然後右掌附在胸口,仿佛抽動著什麽,熊阿盧慘叫連連,而小米兒則平靜地說道:“你身上的力量,是來自於巫蠱之術的,萬蟲萬毒,對你是祝福,也是詛咒……”


    她似乎在說著巫蠱總綱,熊阿盧聽到,終於開口了,帶著淒厲尖叫,他高聲說道:“我信了,我信你是萬毒窟的主人了,別再弄了……”


    小米兒一臉無辜,說我可不要你承認不承認——我爸爸問你的問題呢,你專心回答就是了。


    熊阿盧哭了,說我、我……


    說了幾句,他突然間心一橫,居然張開嘴巴,去咬自己的舌頭。


    身為養蠱人,自然知道落在了養蠱人手中,到底會是一個什麽下場,所以熊阿盧也不指望自己能夠活下去,既然如此,還不如尋求一個痛快。


    不過小米兒哪裏能夠讓他如意,手一撫,熊阿盧的下巴就給卸了下來。


    這一下,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小米兒看了我一眼,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好像在說怎麽辦。


    我想著布魚也馬上到了,不急於一時,於是說道:“給他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吧……”


    說罷話,我轉過了身去,下意識地摸了一下鼻子。


    呃,這家夥果真是屎尿齊出了。


    幾人走遠一些,老鬼遞過來一根雪茄,又給黃胖子和自己弄了一根,點上之後,我深深吸了一口,心情輕鬆許多,問他,說怎麽還有存貨?


    老鬼笑了笑,說我也是許久沒抽了——老王,看起來這回的事情,鬧得挺大的。


    我點頭,說給津門全市下毒,這事兒都能夠想得出來,這得有多喪心病狂啊?


    老鬼思索了一會兒,然後說道:“我覺得這裏麵有點兒不對勁,怎麽感覺我們好像是被人牽著鼻子走一樣……”


    我眯起了眼睛來,突然間心中一動,明白了老鬼的意思。


    牽著鼻子……


    對了,王崇在繼任儀式上突然暴斃,在場者可有無數的頂尖大佬,這件事情宗教局想不管都不行,而按理說疑雲重重的案子,應該很難有破綻的,結果當天晚上案子就破了,不但將主謀王蒙給抓了起來,而且還暴露了邱三刀,以及這個叫做熊阿盧的家夥。


    邱三刀匿去了身影,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但這個熊阿盧卻偏偏落入了有關部門的眼裏,出現在了津門。


    這還不算,早在一個月之前,就有人買通了如同吳處長這樣的家夥,準備在這兒設套。


    如果是故意的,那麽熊阿盧出現在這裏,應該也是計劃之中的一部分。


    他給我們抓住,甚至都是計劃之中的事情。


    熊阿盧未必知道自己給人賣了,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人為什麽要如此環環相扣,把熊阿盧送到我們的麵前來呢?


    我與老鬼對視,緩緩說道:“大計劃!”


    對了,對方費盡心機,千方百計地將熊阿盧送到了我們的手裏,其實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通過熊阿盧的口,告訴我們這麽一個具有社會恐慌性的大計劃。


    聽到了這個計劃,不管是相信,還是不相信,有關部門的人都得投入大部分的時間和精力來對此進行防範。


    聲東擊西麽,還是欲擒故縱?


    我們的臉都沉了下來,不管對方最終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唯一一點,那就是在他的眼中,所有的人都不過是他的棋子,他們的一切,都不過是他為了完成計劃而存在的工具。


    想著自己恐怕也是其中的一環,這種感覺就讓人十二分的不爽利。


    抽著雪茄,布魚匆匆趕來,他身上的中山裝上,好有幾處的血跡,不過人挺精神的,瞧見我們幾個湊在這裏抽雪茄,悠然自在,旁邊熊阿盧的叫聲已經沙啞破音,不由得趕了過來,說你們什麽情況?


    我指著車那邊,說人都在那裏,你隨時提審。


    布魚叫他的人接管了這兩個嫌犯,然後又折轉回來,說你們人沒事兒吧?王明,我聽說老吳那叛徒準備用火燒死你?


    我哈哈一笑,說他還是不了解我。


    老鬼遞了一根雪茄,說來一根?


    布魚猶豫了一下,然後接了過來,說好,太特麽緊張了,我也放鬆一下。


    我又抽了一口,然後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他說明,又將我和老鬼的分析給布魚聽,他默默聽完,猶豫地說道:“你的意思,是他們是在聲東擊西?”


    我笑了笑,說我不太清楚你們單位到底是怎麽處理問題的,不過我覺得對方應該是盡量將戰線給拉長,讓你們疲於奔命,然後才會露出爪牙,發動最後一擊……


    聽到我的話,布魚歎了一口氣,說你說得對,他們如果把這個消息散發出來,不管真假,總局肯定會投入最大的力量來。


    四個男人湊在一塊兒抽雪茄,莫名一陣惆悵,而就在此時,布魚的電話響了。


    他拿起電話來,接通,聽了一下,把電話掛了。


    電話一掛,他抬頭對我說道:“剛才齊鳴打來電話,說王蒙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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