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我交手的這個對手是青丘峰的主人,不知道活了多少歲月的青丘老母,這個事兒在對方亮出了九尾之時,我就已經猜到了。


    據青丘雁的說法,青丘一脈的純正血脈並不算多,而擁有多尾的更是少之又少。


    能夠有九尾的青丘一脈,我見過的,就隻有她的師父青丘鴻。


    這一位的實力,可要比青丘鴻強得太多,我若不是擁有著源源不斷的磅礴龍脈之力,隻怕早就給對方擊敗了。


    不過即便是知道,我也沒有任何示弱的意思。


    我知道這個時候我倘若往後退了。那麽接下來我就休想將小觀音給帶走離去。


    這個時候我得表現出無比的強勢來,鎮得住對方,以後才會有說話的權力,而如果我溫良恭儉讓,規規矩矩地接受了對方的一切為難,隻怕回頭我就給扣一個私闖內院的帽子,將我給直接囚禁了去。


    在這個地方,實力才是一切。


    有了實力,才能夠有被別人尊重的基礎。


    所以雖然聽到了青丘雁的喊聲,但我卻並沒有後退一步,也沒有收起我的磅礴氣息來。


    而那青丘老母也沒有收起攻勢。


    雙方持續比拚,如此持續了三十多秒鍾,那青丘老母的臉色變得有些黯淡,方才抬起頭來,開口說道:“果然是鴻兒都曾經誇讚過的頂尖強者,不錯,的確不錯……”


    她說著,卻是自己收起了那遮天蔽日的巨大絨尾來。


    而在對方收起來的一瞬間。我也沒有再持續,也收起了傾瀉而出的龍脈社稷圖,拱手說道:“承蒙老祖誇獎,失敬失敬。”


    兩人勁氣一收,場間恐怖的氣息頓時消逝了去,那老婦人站立原地,整個人隱隱約約,仿佛幻影一般。


    我的氣機更是完全鎖定不住對方。


    不愧是高手。


    我們兩人停手,而這個時候青丘雁趕忙擠入中間來,直接跪倒在地,然後開口說道:“老祖,王明是我帶進內院來的,所有的後果,由我一力承擔,還請你們不要誤會,傷了和氣。”


    她誠惶誠恐,顯然是對這位青丘老祖怕到了骨子裏,而老祖卻顯得和煦春風,說王明此人乃人中龍鳳,與那些凡夫俗子並不一般,我不會怪罪的。


    這時旁邊走來一人,卻正是青丘鴻。


    她微微一笑,說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王先生既然來到了我青丘做客,那便請去殿上一行,吃口茶,免得旁人說怠慢了您……”


    我在這絕對不許男人進入的青丘內院,而且還是青丘雁的閨房之中給人逮了一個正著,本來就是理虧。


    之前硬氣的交手,隻不過是為了獲得一個體麵的對待,現如今人家都表達了善意,我若是還矯情的話,這事兒可就下不來台了。


    所以瞧見青丘老母和青丘鴻都表現出了足夠的友善,我也是連忙拱手道歉。


    隨後我跟著三人來到了附近的一處亭子裏。


    這亭子修建得十分奢華,突出於山崖之間。腳下是繚繞雲霧,遠眺而望,白雪皚皚的風景進入眼中。


    亭中有石桌,四人各自坐下,自有侍女過來斟茶。


    那茶是好茶,雪蓮炒製。經水一泡,頓時就有一股沁鼻的異香,讓人腦子一下子就舒展了開來。


    這青丘老母別看與人拚鬥的時候十分凶猛,但是尋常之時,卻非常慈祥,讓人如沐春風,感覺十分親近,不過與她正經交過手,我知道這樣的人城府很深,絕對不能夠看表麵,所以我倒也十分小心,簡單寒暄兩句,然後我問起了小妖姑娘的事情。


    她們告訴我,說小妖已經隨著她們回來了,目前正在外院之中等待。


    說罷,她們便問起了我的情況來。


    她們這一次去魔巢,特地花時間找了一下我,卻並沒有半點兒蹤跡,好是耗費了一些時間,卻不曾想我已經抵達了青丘,還到了內院來。


    我將與鼠四他們的說法在這裏重新提了一便,然後問起了她們去魔巢的經過。


    談話的氣氛很好,由青丘鴻跟我講了一下這一次去魔巢的經曆,告訴我她們趕到的時候。魔巢一片狼藉,能夠瞧見大片大片的屍體,至於一直被囚禁於山體生出的那史前魔頭,居然也了無生息了去,隻是並沒有瞧見蛇仙兒母子的蹤跡。


    她們在魔巢搜尋了許久,覺得想必是這兩虎相爭,都受了傷,故而倉惶逃離了去。


    所以她們最終將那魔巢給重新封印了起來,然後回到了青丘。


    說到這裏,青丘老母突然間看向了我,說王先生,我聽說當日兩魔交戰,你在現場,不知道最終的結果如何,你可知曉?


    我搖頭,說不,當時我趁亂逃離,至於後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我不得而知。


    青丘老母盯著我,說哦,是麽?


    我抬起頭來,說哦,老母對我有什麽懷疑麽?


    青丘老母搖頭,說不。我隻是覺得有一點很是奇怪而已。


    我說怎麽了?


    青丘老母沉聲說道:“我青丘一族,在此鎮守不知多少歲月,而之所以如此,是因為那史前巨獸無法消滅,隻有封印住;然而這一次我過去的時候,卻發現那史前巨魔已經變成了爛肉一團。再無聲息--連天人都無法將其消滅,而此刻卻死在了那裏,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說啊?不會吧,那玩意好恐怖的,完全就是一座肉山,能有什麽辦法將其消滅?


    青丘老母說你也不知道?


    我說當然。我若是能夠將其殺了,又何必倉皇逃離?


    青丘老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方才問道:“不知道王先生打算接下來該怎麽辦呢?”


    我拱手,說之前的事情叨擾諸位了,我也不敢多麻煩大家,準備等我女朋友的傷好一些了。就離開這裏。


    青丘老母一愣,說你女朋友?


    青丘雁在旁邊小聲說道:“就是那個小觀音……”


    啊?


    青丘老母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嚴肅了起來,而旁邊的青丘鴻則一字一句地說道:“是青衣魃吧?”


    我直視著兩人,平靜地說道:“不,她是我的女友。”


    青丘老母盯著我,說你準備帶走她?帶到哪兒去?


    我毫不猶豫地說道:“帶回苗疆萬毒窟去。”


    青丘老母說我之前聽雁子說了。她已經跟你講明了一切,現如今的那具身體裏麵,並沒有什麽小觀音,而是被封印的青衣魃,對不對?


    我盯著對方的雙眼,說老母什麽意思?


    青丘老母開口說道:“我的意見。是將那她放在我們這裏待著,一是幫忙看管,二也能夠助其修行,一舉兩得,你覺得如何?”


    我平靜地看了一下她,然後搖頭,說不行。


    青丘老母眉頭一揚,說為什麽?


    我說人是我從蛇仙兒的手中搶出來的,盡管是暫時交給了青丘雁,但並不是說就任由你們處置了,這是第一;其次她是我的女友,我不確定她什麽時候回來,但我不想她回來的時候,麵對著一幫不認識的人,而且還是以一個囚犯的身份……


    不認識的人?


    青丘老母聽到我的話,忍不住笑了起來。


    旁邊的青丘鴻也笑了。


    我給她們笑得莫名其妙,忍不住問道:“你們這是什麽意思?”


    青丘老母看著我,笑著說道:“其實你的女朋友是小觀音。而不是青衣魃,我說的對吧?”


    我遲疑了一會兒,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我害怕對方的語言裏麵有邏輯陷阱,所以沒有敢回話,而那青丘老母卻笑吟吟地說道:“你知道她這一世的名字叫做小觀音,知不知道她的上一世,又叫做什麽?”


    啊?


    小觀音的上一世,叫做什麽?


    這個啊……


    我給對方直接問懵了,對於小觀音,我知道得不多,大概知曉她其實是邪靈教掌教元帥小佛爺的師妹,曾經死去,後來又重現於人間。


    但這絕對不是她最終的身份,要不然她也不可能從清源妙道真君那兒借得這三尖兩刃刀給我來用。


    那麽小觀音的上一世又叫做什麽呢?


    難不成叫做--大慈大悲南無觀世音菩薩不成?


    瞧見我愣在了當場,青丘老母的笑容更加燦爛了起來,隨後她也沒有等我問起,而是開口說道:“她的前世,與我青丘一族關係很大,甚至可以這麽說,若是沒有她當年的幫助,隻怕我青丘一族早就如同其他的洪荒遺族一般,消失在了曆史的長河之中;所以說,她對我族有大恩,就憑這一點。就算是拚掉我全族人的性命,也不會讓她有半分危險的。”


    青丘鴻在旁邊也說道:“對,之前的時候,我是有眼無珠,竟然不知道她就是那人,要不然也不會有所衝突--你放心,論情義,論交情,你可不如我們。”


    我聽得滿腦子的疑惑,忍不住問道:“那個……她之前,到底是什麽來著?”


    青丘老母盯著我,說你真不知道?


    我搖頭,說不知道啊?


    青丘老母沉吟了一番,說既然她不跟你提及,那我還是不說算了……


    我瞪著眼,說你們不說,我就帶人走。


    青丘老母歎了一口氣,像看牛糞一樣地瞧著我,說她啊,她就是九天玄女啊,你這個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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