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王長老的話,孟瑤一陣心神不穩,險些法力失控,從飛劍之上跌落。


    一方麵是因為王長老將自己最後的一塊遮羞布給撤了下來,使她心中的那點想法,完全暴露了出來。


    另一方麵也是被氣的,以往的這群長老,對自己說話都是恭恭敬敬的,怎麽可能會吐出如此刻薄之語!


    回想著今天所受到的一切委屈,孟瑤忍不住放聲痛哭。


    可哭完之後,又哈哈大笑了起來。


    一眾長老看著孟瑤又哭又笑的,心中有些打鼓,這孟瑤,不能是瘋了吧……


    良久,孟瑤止住笑聲,麵色平靜得嚇人:


    “回去告訴穀梁淵,十日之內,我會去忘情峰的。”


    言罷,毅然扭頭離去。


    好一個穀梁淵,這麽整我是吧!


    不就是為了我的身子嗎,我給你!


    等著吧,等我將你完全握在手中之時,今日受到的一切屈辱,定要十倍奉還!


    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幾名長老不知孟瑤心中所想,看著她狼狽的背影,哈哈大笑了起來。


    笑聲震得山林瑟瑟,驚起一片飛鳥。


    ……


    太上聖地,無極峰大殿之內。


    一個身穿紫雲燙金衫的女子,斜坐在鎏金長椅之上。發髻高盤,眉目如畫,盡顯雍容華貴。


    此女,正是太上掌教,呂輕眉。


    在呂輕眉的下首位置,有一個女弟子,正在滔滔不絕地匯報著什麽。


    仔細去聽,這弟子所匯報的內容,正是穀梁淵今日在忘情峰上的所作所為。


    聽完這弟子的匯報,呂輕眉輕笑了一聲:


    “妮子,你覺得你這師叔祖,是真的開竅了,還是為了得到孟瑤的身子?”


    那弟子略一沉吟道:“憑借著我以往對師叔祖的印象,覺得他應該是想以此來恐嚇孟瑤,讓她徹底臣服。”


    “畢竟他對孟瑤愛得那麽深,別說以對待叛徒的方法去殺了她了,就是讓她受半點傷,怕也是不舍得的。”


    呂輕眉搖了搖頭:“今日我觀聖地氣運波動,往忘情峰方向匯聚,似有大興之象。”


    “結合今日穀梁淵所為,我這才發現,倒是有些小瞧這個小師叔了。”


    見那弟子麵露不解,呂輕眉出言解釋:


    “我太上聖地有七脈並存,如今我們無極峰為主脈,執掌聖地。”


    “可在此之前,一直是忘情峰為主脈。”


    “太上忘情,舉世聞名。”


    “這忘情道修煉方法有三,一為斬情入道。先讓自己對一個人情根深種,而後一朝斬情,入忘情道。”


    “二是以情攻情,通過秘法,將自己對某個人的感情熬煎為情毒,日夜吞服,助自己修行,入至情道。”


    “三為以殺止情,存天理,滅人欲,使自己親和大道,入無情道。”


    “這三者入門雖有不同,但最後都殊歸同源,以性煉心,明心見性,隨心所欲。”


    “其中的具體方法我不清楚,也已經失傳了。”


    “但我看穀梁淵最近的動作,明顯是入忘情道的路子。”


    “這是想憑借著殘經,以自己的悟性,重現忘情傳承!”


    “三年忍辱,一鳴驚人!”


    “大毅力,大悟性!”


    “如果真能成功,對我們聖地而言,是一件大好事!”


    那弟子聽得懵懵懂懂的:


    “師叔祖,真有這麽厲害?”


    呂輕眉再次搖頭:


    “不確定,但有可能。”


    “本來隻想當個吉祥物養著他,現在看來要改變一下態度了。”


    “去我的私庫去取一件極品天階法器去送給他,就說我見他這些年的修煉資源都白白給了孟瑤,於心不忍,於是私人贈送他一件法器,望他今後不要再為情所累了。”


    “弟子遵命!”


    看著弟子離開的身影,呂輕眉明眸閃爍:


    “穀梁淵,希望你別讓我失望……”


    穀梁淵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還沒開始崛起呢,就已經有人為他即將到來的崛起想好了理由。


    我的強大,全憑你想象!


    此時的穀梁淵已經圍著太上聖地轉了一圈,除了閉關和外出執行任務的弟子之外,大多數都被他探查到了。


    可惜的是,偌大的聖地,他除了千秋之外,隻遇到了一個資質合乎要求的弟子,還不是舔狗。


    而且那個弟子是無敗峰的大師兄,有著金丹巔峰的修為。


    對於這種,穀梁淵就是有心,也是無力。


    尋徒無果,又見天色已晚,穀梁淵重新返回了忘情峰。


    剛來到忘情峰山腳之下,就發現千秋已經在山門外等待。


    此時的千秋,消瘦的右肩上挎著碎花包裹,雖然一襲粗布衣衫,卻也遮不住那窈窕的身材。


    隻是細細看去,頭發枯黃,麵容略顯黝黑,像是一個農家女子。


    額頭上還著一小片的燙傷,使本來還算耐看的麵龐,變得有些醜陋。


    千秋已經在此地等待多時,一眼就看見了前來的穀梁淵。


    千秋先是下意識地心中一喜,但感受著穀梁淵身上那謫仙一般的氣質,和不俗的相貌之時,一股自卑之感油然而生。


    借著撫摸劉海的動作,右手輕輕拂過額頭的傷疤,心中自卑更甚。


    察覺到穀梁淵已經走近,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恭敬地磕了個頭:


    “拜見仙師。”


    隨即低下頭去,隻能通過餘光看見穀梁淵的腳尖,不敢去看穀梁淵一眼。生怕會因為自己的容貌,引起穀梁淵的厭惡,讓她失去這個好不容易得到的機會。


    穀梁淵坦然受之:


    “起來說話。”


    他可不像那些聖母穿越者,動不動喊什麽人人平等,什麽除去跪拜之禮。


    皇帝能跟乞丐平等嗎,扯淡一樣。


    更不要說,此界的規則就是如此,他可不想處處另類。


    聞聽穀梁淵之言,千秋怯生生地抬起了頭來,下意識地用厚重的劉海,遮住額頭醜陋的傷疤。


    穀梁淵笑了笑,向前一步,輕輕撩起千秋的劉海。


    千秋想要躲避,卻又生生地忍住了。


    此時的她閉著雙眼,不敢去看穀梁淵的眼睛,生怕從穀梁淵的眼中看到厭惡的表情。


    將自己最自卑的一麵展露在外人麵前,也是需要極大的勇氣的。


    就在千秋惴惴不安之際,一道如春風般柔和的話語傳入了她的耳中:


    “燙傷而已,好治,回頭我找丹峰要點藥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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