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暝擺渡人?


    聽到這名字,我一頭霧水,說那幫人到底是什麽來曆?


    馬一嶴臉色嚴肅地說道:“這幫人,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因為他們最早是在港島和東南亞一帶活動,與我們這邊,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據我所知,黃泉引在東南亞一帶犯下過不少惡事,甚至還參與過東南亞好幾個國家的動亂,其中有好幾個重要成員,是國際刑警組織黑名單上前五十的常客,沒曾想他們現在居然開始進入內地來了……”


    我聽得膽寒,本以為殺人放火,已經是極大的惡性了,沒想到這幫人更加喪心病狂。


    我有些頭皮發麻,不敢多問,趕忙問起逃走的那兩人,然而馬一嶴卻搖頭,說我師父還在追,目前還沒有消息回來。


    我有些失望,馬一嶴卻笑了,說你別擔心,以我師父的手段,那幫人就算是凶名赫赫,也是逃不掉的。


    他這般說,充滿自信,我回想起先前的場景,也的確如此,心中稍安。


    我疑惑地問道:“對了,我聽那幫人說,你師父是什麽劍仙一脈?一嶴兄,劍仙,這個是……”


    瞧見我小心翼翼地問詢,馬一嶴哈哈一笑,說你別想太多了,這個所謂的“劍仙”呢,跟你想象之中的劍仙,並非一樣——遊俠聯盟之中,經過了數百年的演變和交流,最終形成了五秘三宗,總共八個主要的流派,五秘呢,說得是“太極、丹鼎、玄真、劍仙和符篆”,而三宗說的是佛門禪宗、密宗、天台宗;這所謂的劍仙一脈呢,以齋心守候、煉鋼神鑄劍、淩空運使、出入無形為超脫至境,後分衍為神劍、慧劍、玄劍、青霞、華山、中條、九華等流派。


    說到這裏,他說道:“我師父雖然是王子平的弟子,但他與陳攖寧先生又有所交集,所以學了一些劍仙門的手段。”


    我聽得一頭霧水,小心翼翼地說道:“那您這位師祖王子平,又是什麽人物呢?”


    馬一嶴一愣,說你不知道他老人家?


    問過之後,他反應過來,隨後釋然,說也對,你並非此道中人,當代武學、道術也漸於沒落,特別是八十年代興起的氣功騙術,更是將這些行當和規矩推於邊緣,形同騙術,你不知道也正常——我師祖是冀北滄州義和街人,回族,字永安,武術名家,傷科醫生。出身遊俠世家,自幼習武,擅長查拳與太極。民國8年在北京打敗在中山公園設擂的俄國力士康泰爾,後在陸軍部馬子貞部下任武術教練,他和佟忠義並稱“滄州二傑”,曾被譽為“千斤大力王”,還於濟南擊敗過日本柔道家宮本,是民國十大家之一……


    聽到馬一嶴娓娓道來,我心頭震撼,沒想到還有這等曆史,而這個時候,門外又有人來,我抬頭望去,卻是警局的徐隊長和楊輝,另外還有一人,卻是梅州那邊的韓金隊長。


    這幾人湧進病房,我想要坐起來,那徐隊長快步上前,按住了我,說行了,別動。


    我有些歉意地說道:“徐隊長,對不起,我……”


    沒有等我說完,他擺了擺手,說道:“別,侯漠同誌,說起來這件事情,我們還得感謝你——倘若不是你引蛇出洞,這案子還不會有這麽大的進展呢,不過話說回來,這幫凶手殺人不眨眼,個個都是窮凶極惡的,你又不是馬先生這樣的高人,沒有必要攙和其間的,得虧你現在沒事,要是真的出了個什麽三長兩短的,我們可真的過意不去……”


    他跟我說著客氣話,聊了幾句之後,看向了旁邊的馬一嶴,顯然是有事情要跟馬一嶴商量。


    馬一嶴是個明白人,說道:“我們出去說罷,別影響侯漠休息。”


    他帶著三人離開病房,外麵傳來了低低的對話聲,我側耳傾聽,感覺自己的聽覺發達許多,即便是隔得頗遠,也能夠聽到隻言片語,仿佛是在談及這一次的事情。


    不過這般聽著,十分費神,我身上還有傷,聽了一會兒,就有些眼前發黑,趕忙守住心神,不敢再輕舉妄動。


    外麵大概談了一刻鍾,隨後幾人進來跟我打了一聲招呼之後離開,而馬一嶴留了下來。


    我問什麽情況,馬一嶴告訴我,說昨天被他師父留住的牛峰和胡大幹,都是國際通緝犯,又與這一次的凶案有關,警方十分重視,而且他師父王朝安在省裏的公安係統還有些人脈,事情接下來的處理和別的什麽,都需要征求一下他們這邊的意見,所以徐隊等人才會前來此處。


    說到這裏,馬一嶴認真地看著我,說侯漠,你知道黃泉引這夥人,為什麽一定要找你麽?


    我猶豫了一下,點頭,說知道。


    看著侯漠清澈明亮的眼神,我歎了一口氣,然後指著自己的屁股,說那天在梅州的時候,我就長出了一截尾巴來,後來那幫在我身上種下啟明蠱的家夥找到我,告訴我身上隱藏的血脈,叫做靈明石猴,這是一種十分稀有且罕見的隱性血脈,如果能夠晉升成為真正的夜行者,或許將改變這個世間的大格局……


    “靈明石猴?”


    聽我說完,馬一嶴不由得吸了一口涼氣,認真地打量了我一會兒,然後說道:“侯漠,能把你的手給我看看麽?”


    我點頭,伸出了手。


    馬一嶴將右手放在了我的手腕之上,他的手指修長而白皙,微微彈了彈,我感覺到他的指尖之上有些灼熱,一開始的時候還好,如同溫水,到了後麵,就好像開水一般,而且還有熱流融入我的手臂,如同小耗子一樣四處流動,讓我有些熬不住,忍不住想要將手抽回來,卻感覺手上一緊,馬一嶴嚴肅地說道:“別動。”


    他這般一說,我不敢再動,隻有咬牙忍著,額頭上的汗水一下子就流了出來,順著臉廓往下滑落。


    我的眼簾都給汗水掛滿,視線模糊,渾身仿佛鑽進了無數蠹蟲,四處亂竄,又麻又癢,讓我想要掙紮,但馬一嶴的話語又讓我不敢輕舉妄動,隻有咬牙扛住,不知道過了多久,馬一嶴放開了我的手,從兜裏摸出了一個小罐子來,滴了兩滴馨香無比的藥液,在我的太陽穴上麵抹了抹。


    一股涼意從太陽穴上傳遞開去,才讓我放鬆許多。


    弄完這些,馬一嶴搓了一下手,一臉嚴肅地說道:“既然你見過了那幫人,想必也知道,靈明石猴這血脈雖然強悍,但卻是被詛咒了的,對吧?”


    我點頭,說對。


    馬一嶴說我不知道那幫人到底跟你說了些什麽,但我可以很坦誠地告訴你,這幫人把你的血脈激活之後,讓你的體內平衡已經達到了一個十分混亂的境地,照我剛才查到的情況來看,不出半年時間,你必將陷入基因崩潰的境地,無論是內髒,還是體內的血液、體液循環係統,都會陷入混亂,而到那個時候,多則一年,少則一兩個月,你就可能爆體而亡了。


    啊?


    聽到馬一嶴的話語,我不由得冷汗直流,一下子就坐了起來,拉住了他的手腕,說那可怎麽辦?


    馬一嶴看著我,好一會兒,方才說道:“那幫人肯定用這個事情來威脅你,並且試圖招攬你,你為什麽沒有跟他們一起去呢?”


    聽到這話,我放開了馬一嶴的手,認真地看著他,好一會兒,我說不知道,我不想說什麽大義凜然的話語,用來襯托,最簡單的原因,其實就是我覺得自己跟他們,不是一路人。


    馬一嶴笑了,說好,很好。


    他沉思了一會兒,說你這事兒,我也做不了主,得等我師父來了才能解決,不過你放心,你的血脈雖然很容易紊亂崩潰,但對於你的幫助也是巨大的,隻要你能夠經過係統的鍛煉和培養,就能夠在近期內提升你自己的實力,在處理這件事情上,或許能夠更加有主動性一些……


    秦梨落告訴過我,擁有靈明石猴血脈的人,想要成為真正的夜行者,需要過五重關,而這五重關,需要有藥引借力,分別是烏金、叵木、弱水、燭陰和息壤這五種隻存在於傳說之中的物件。


    我若想要找尋這些物件,必須擁有足夠的能力才行,否則如一隻任人宰割的弱雞,做什麽也不行。


    畢竟現實之中,沒有天上掉餡餅的事情。


    事後我問起他師弟鍾黃,得知人還沒有找到,他們正是因為此事才找尋到這兒來的。


    馬一嶴給我身上敷的膏藥十分不錯,再加上夜行者血脈的覺醒讓我的體質發生了變化,我在醫院待了一天就出院了,而那天正好碰上老金進殯儀館(按政策是需要在當地火化),我便趕了過去,而馬一嶴閑來無事,也跟著我一起。


    殯儀館中,金家人愁容慘淡,我的出現更是引發了一場罵戰,狼狽不堪的我隻有躲在一旁,不出現在他們眼中。


    小劉跑過來安慰我,跟我聊了幾句,我才知道經過協調之後,祥輝賠了一大筆錢。


    正是因為如此,使得公司高層並不暢快,也沒有過來出席。


    時辰已到,老金給送入焚燒爐,好端端一人進去,出來的隻有一盒骨灰,我看著老金的弟弟抱著拿骨灰盒,上麵還有老金的遺照,心中黯然。


    關於凶手,前天雖然有兩個人死了,但另外兩人還在逃,特別是親手殺了老金的朱和氣,至今還沒有消息。


    一想到這個,我心頭就堵得慌。


    事情差不多完了之後,我和馬一嶴準備離開,金慧找到了我,向我表達了歉意,說她聽徐警官說了我的事情,知道她哥哥的事情跟我無關,隻不過她家人的情緒一時半會兒,還沒有辦法轉過來。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問她要了聯係地址,然後囑咐她,不要因為這件事情而沉淪,要堅強。


    我告訴她,她是老金的妹妹,以後也是我的。


    等我有能力了,我會盡量幫助她的。


    離開殯儀館,剛剛走出不遠,我就瞧見一身狼狽的小鍾黃急匆匆地跑了過來,衝著馬一嶴喊道:“馬哥,師父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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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更新結束,從明天開始,恢複正常的早晚八點更新,然後視情況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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