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漁村趕到區裏,一路上連續碰到了兩撥警車路過,都是朝著漁村方向,警笛長鳴,我能夠感覺到這起惡意事件的影響力正在持續性發酵,後續肯定還會有專案組介入的,不由得有些擔心,問馬一嶴,說我們今天出現在那裏,雖然臨時蒙過了辦案人員,但到時候人家仔細梳理起來,還是會回到我們這根線的,會不會有麻煩啊?


    馬一嶴看著我,笑了,說沒事,別想太多了,就算牽扯到我們,也沒有關係,省局裏麵,咱們也有認識的人。


    聽到他這麽說,我就放心了一些。


    其實這事兒可以想象得到,馬一嶴不說,他師父王朝安,再加上師姑黃千葉等人,這些人都是有真本事的,在這場麵上混著,這些年了,多多少少都認識一些人,而且官方有時候也需要依仗這些人的能力在辦事,彼此之間的關係應該還是不錯的。


    上一次我在鵝城的時候被釋放,想來也是馬一嶴和王朝安走了關係。


    我又想起來一事情,說你覺得後麵來的那兩個家夥,有沒有可能是黃泉引的人?


    馬一嶴被我一提醒,抬起頭來,說道:“你是想說,那個短發女人,很有可能是之前在寶安伏擊你的長戟妖姬?”


    我想了幾秒鍾,這才點頭說道:“對,好像就是這個名字。”


    馬一嶴沉思了一會兒,方才說道:“仔細想一下,很有可能,長戟妖姬此人來曆十分神秘,沒有人知道她的真名叫做什麽,隻曉得她在黃泉引的地位很高,連東興十八羅漢都得聽命於她,而且這個女人特別嗜血,一言不合,就會動輒殺人,仿佛先天變態一樣。”


    我舔了舔嘴唇,然後小心翼翼地說起了另外一個猜測來:“如果那人真的是長戟妖姬,那個大高個兒,很可能是……”


    話到嘴邊,我有點兒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說,而馬一嶴卻一下子明白了,說你覺得可能是王虎?


    我點了點頭,斟酌了一下語氣,然後才說道:“可能是我見過的世麵比較淺,知道的人也不多,不過仔細想一想,王虎當初是跟我,還有小鍾黃一起給黃泉引的人抓走的,後來我因為假死得以逃離,小鍾黃給你們師父救了回來,唯獨王虎再無消息;而這麽久過去了,又出現一個小巨人一般的漢子來,而且還是跟有可能是黃泉引的人在一起,不管怎麽想,我都覺得這裏麵好像有一些聯係……”


    聽到我的分析,馬一嶴的臉有些垮了,我瞧見他的臉色發青,以為觸怒了他,趕忙說道:“這、這個隻是我一點兒個人不成熟的意見哈,做不得準的。”


    馬一嶴卻搖頭,說不,你說得很對。


    說完這句話,他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如果王虎落到了別人的手中,我或許不會有這樣的判斷,但黃泉引這幫人不同。他們對於夜行者的研究,十分深入,據說他們最上麵的大惡人,也就是幕後頭目,那人叫做噬心魔,傳聞活了一百多年,在好幾個時期活躍於江湖上,是曾經跟民國十大高手掰腕子、鬥心眼的的人物,甚至遊俠聯盟的覆滅,都跟他有所關聯;另外傳言他們在東南亞等地抓了許多有夜行者血脈的人做實驗,慘絕人寰——有這樣一群家夥在,王虎的性情大變,也是完全可以想象得到的。”


    聽到馬一嶴的話語,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說此話當真?


    馬一嶴歎氣,說我倒希望這事兒是假的,因為如此一來,我們倒還是可以多過幾年逍遙日子,否則到時候一旦鬧起來,我們必然會受到衝擊,雙方的恩怨交纏在一起,衝突在所難免。


    說完這話,兩人都陷入了古怪的沉默之中。


    馬一嶴自然是壓力極大,而我也是,本來“求生存”這事兒就已經壓得我喘不過氣來了,再加上一個四處作亂的黃泉引,總感覺日子要過不下去了。


    汽車開到了區裏的江畔路上,看到外麵的夜景,馬一嶴長長舒了一口氣,然後故作輕鬆地對我說道:“別想太多,不管黃泉引怎麽鬧,都輪不到我們這些小人物來操心,上麵有的是大佬,讓他們來管就是了,咱們還是為自己個兒這點破事奔波吧。”


    我能夠感受到馬一嶴心中的無力,所以即便是心中有很多的疑問,也沒有再繼續說起。


    事實上,不管是王虎,還是肥花,我都挺擔心的。


    因為據我所知,小院子裏的小夥伴,無論是王虎,還是肥花,又或者海妮,跟馬一嶴的感情都是很深刻的,他這個人平日裏不太愛表達,但都是把這些人當做家人一樣對待,現如今出現這樣的事情,馬一嶴的心情肯定是很差的。


    所以我盡量不去問,讓他的心情能夠舒展一些。


    沒多久,車子停在了江堤路附近的一處路旁,司機小陸指著不遠處一座彩燈洋溢的建築,說這裏就是新富豪了。


    我們提前下車,我、馬一嶴和阿水三人,朝著新富豪緩緩走去。


    我小心翼翼地望著不遠處的大門,身子繃得緊緊,想著那黃毛尉遲隨時都可能從大廳裏走出來,然而一直等我們來到了門口十米外,都沒有任何動靜。


    我有些頭疼,說這個……怎麽找人?


    這場子一看就很大,瞧瞧門口的迎賓,就知道做的生意特別,我們在這麽一個地方找人,要麽就是打草驚蛇,要麽就是無頭蒼蠅。


    馬一嶴微微一笑,說沒事,這種事情,我熟悉,一會兒聽我的。


    他露出了這老司機的笑容,我放心一些,下意識地往兜裏摸去,又有點兒頭疼起費用的問題來——前些天馬一嶴倒是狠狠賺了一筆錢,不過買了手機之後,就沒剩多少了,雖然我不清楚具體金額,但想要在這麽一處燈壁輝煌的銷金窟裏麵折騰,還是有些緊張的。


    不過我瞧馬一嶴毫不在意的樣子,知道他自有主張,也不再問。


    然而事情還是出了變故,眼看著我們就要走到新富豪夜總會的門口,人家迎賓都準備上前來了,那一直處於沉默狀態的阿水卻突然說道:“六點鍾方向,街對麵,那一輛富康車,裏麵的司機是港島霍家的人。


    啊?


    我和馬一嶴都停下了腳步,馬一嶴回過頭來,問道:“確定?”


    阿水點頭,說道:“我這次過來的時候,歪哥把關於尉遲京能夠收集的所有資料都給了我,而這些,全部都記在了我的腦子裏——駕駛座上的那個人,叫做李龍八,外號鬼雲手,早年間是華南一帶比較有名的賊兒,後來投靠了港島霍家,輾轉幾處,目前跟著尉遲京到處跑,算是尉遲京的馬仔吧。”


    馬一嶴說身手怎麽樣?


    阿水回答:“偷兒出身,腦子靈活,手上和腳上的功夫都有,察言觀色的能力也強,但論到硬馬功夫,隻是個弱雞。”


    馬一嶴說:“李龍八既然是尉遲京的馬仔,那麽尉遲京肯定也在這裏,不過不確定他們有多少人——這樣吧,我們去將人給控製起來,問一下情況,再想辦法找人吧。”


    阿水說不用你們動手,我來就行。


    說完,他轉身朝著街對麵走去,裝作是很隨意的路過,等路過那車子的時候,從懷裏摸出了一根煙來,然後敲了敲窗戶,叫醒了在車裏麵歇息的鬼雲手,然後指了指自己嘴裏叼著的煙,表示要借個火兒。


    這一連串的動作,讓我對這個一直不怎麽說話的年輕人刮目相看。


    這手段,著實讓人驚訝。


    阿水借火這行為有點兒不太禮貌,裏麵的鬼雲手看了他一眼,不想理會,沒想到阿水又敲了敲窗,將裏麵那男人給直接惹火了,搖下窗子來,張口就要大罵,結果阿水果斷出手,一把擒住了那家夥的腦袋,將他卡在窗口之後,撞了兩下。


    這兩下相當狠,原本拚命掙紮的鬼雲手直接慫了,不敢動彈,而阿水則朝著我們揮了揮手。


    我和馬一嶴過去的時候,阿水已經坐在了副駕駛位上。


    他手中多出了一把匕首,抵在了鬼雲手胸口的心髒位置上,而我們坐在了車子的後排,馬一嶴上車關門,然後問道:“搞定了?”


    阿水回答:“老實了。”


    馬一嶴坐在駕駛位的後麵,伸出手去,跟鬼雲手強行握了一下,然後說道:“李先生,幸會。”


    那男人苦笑一聲,說您幾位到底是哪路豪傑,能報個名頭麽?我也好知道栽在誰手上。


    馬一嶴說你還是不知道的好——長話短說哈,我們不是找你的,尉遲京,你老板,我們跟他有點兒事情沒有處理完,怎麽,你幫忙引薦一下,還是我們自己去找他?


    鬼雲手到底是老江湖,相當上路,用下巴點了點夜總會,說人在裏麵呢,三樓包廂,3502房間,三個人,他和老海,再加上今天帶來的小孩。


    馬一嶴疑惑,說小孩?你們還帶小孩去夜總會?


    鬼雲手聽到,憤憤不平地說道:“馬勒戈壁,要不是那小孩說想要今天結束處男之身,老板又依了他的心意,我們現在都已經從蛇口過關,去港島了……”


    我聽到這話兒,雙眼瞪得滾圓。


    港島霍家,還有這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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