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她說得委屈無比,讓人心生漣漪。


    我感覺有些心疼,笑著說道:“怎麽可能,我工資都還沒有領呢,霸王餐的飯錢也沒有還,怎麽可能走?”


    老板娘劉娜說可是你的這一罐蜂蜜,還有你這些天來的表現,價值都已經遠遠超出那一頓飯了。


    我說一碼是一碼——跟你說這些,是這兩天我可能要請個假。


    劉娜說你要幹嘛去?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昨天親子園鬧騰的時候,我在街角處瞧見了你的那小姑子。她看到我很驚慌,像是做了什麽錯事一樣,慌慌張張地跑開了。我就在想,萌萌她這兒出了事,會不會跟他們老李家有關?”


    啊?


    劉娜當時就愣住了,猶豫了一下,說不可能吧?他們哪有那種影響力?


    我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總之一句話,萌萌這幾日受到的折磨和虐待,肯定不會就這麽完了的,不管是不是李家人在背後搗鬼,我都要給這些可憐的孩子們,討一個公道出來。


    瞧見我的表態,劉娜又是高興,又是擔憂,說你不會想要幹什麽違法的事情吧?要不然,我去找找穎子?


    我說不用,我隻是想要私底下調查而已。


    劉娜還是很擔憂,她告訴我:“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杏兒的妹妹柳兒過來,我也不會再將萌萌送出去了,你千萬不要出事,要是真出事兒了,我……我們合城居可該怎麽辦啊?”


    兩人簡單聊過,我又將醬豬蹄兒、醬牛肉和羊肉炒飯的配方,以及操作過程,一一寫在了本子上,交給了劉娜,讓她保管。


    除此之外,我在接下來的時間裏,跟老圖交流過。


    對於我將羊肉炒飯的做法交給他這事兒,他顯得很激動。


    老圖感激地說道:“小侯、啊,不,漠哥,我就知道你是那敞亮、心胸開闊的人,你以後,肯定前途無量……”


    旁邊的小六衝著我擠眉弄眼,說可不,說不定以後,漠哥就是我們老板呢。


    我踢了小六一腳,然後開始認真教起了老圖來。


    羊肉炒飯,這些天我不知道當著老圖做過多少次,步驟他其實都已經爛熟於心了,但一直做不出我的味道來,最主要的,就是那一滴噬心蜂蜂蜜。


    現如今我將謎底揭開,他頓時豁然開朗起來,連續試了幾次,味道就基本上與我做的相差無幾了。


    午餐晚餐,一番忙碌,等到打烊的時候,送走了其他人,我和小六把門關上,我去狹窄的洗手間衝了一個冷水澡,換上黑色運動服,又揣上劉娜臨走前給我的活動經費,然後對小六說道:“你在這兒照應點,我出去一趟。”


    小六瞧見我這架勢,吸著鼻子,嘻嘻笑了,說漠哥,發工資了?


    我說沒有啊,怎麽了?


    小六眯著眼睛笑,說大家都是男人,都這個點了,你還出去耍,還能幹嘛呢?嘿嘿,我知道哪裏玩兒,又便宜又公道,怎麽樣,要不要我跟你指指道兒?


    我瞧見他這一臉猥瑣,知道他想歪了,也不解釋,說不用。


    我不管小六怎麽想,出了合城居之後就往東走,朝著那邊的老城區走去。


    老李家的地址,我之前是有打聽過的,再加上我在燕京也待了有一段日子,找過去並不麻煩。


    燕京的初春,夜裏多少還有一點兒冷,不過遠沒有十幾二十年後的霧霾天氣。


    我不急不緩地走著,心裏尋摸著一會兒到那裏之後的事情。


    走了二十多分鍾吧,我趕到了老李家所住的大雜院,這一片當時還沒有拆遷,一大片的胡同。


    我走在胡同,往深處去,裏麵地形複雜,老半天,我終於找到了老李家所住的大雜院兒,這大院子並非隻有老李一家,而是七八家人同住著。


    我推門進去,瞧見院子裏昏暗,便左右打量著,想要找到李家人具體的房間。


    不過很快,我就找到了。


    這倒不是我記得門牌號之類的,而是房間裏麵的爭吵聲。


    李家人都十分奇葩,所以我的印象還算深刻,小心翼翼走過去,然後趴在牆角處,聽到房間裏麵傳來嘈雜的吵鬧聲。


    一開始有點兒模糊,不過當我集中精力之後,就聽到劉娜的小姑子說道:“……哥,都是你出的餿主意,說什麽讓萌萌出點事,劉娜那小婊子放心不下自己的女兒,自己帶,忙不過來館子,就不得不求咱們了——結果呢,你看看,現在出事兒了吧?”


    我一驚,沒有想到這事兒,老李家還真的有摻和在裏麵?


    而且還這麽巧?


    我幾乎是下意識地左右張望,確定沒有人發現我之後,繼續聽,卻是那小叔子說道:“什麽餿主意?明明是你那新交的男朋友不靠譜,讓他就整萌萌一個,結果全部小朋友都被弄了,關我什麽事?哼,再說了,之前你可不是這麽說的,看著合城居現在門庭若市,比大哥在的時候還熱鬧,你還不是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小姑子說道:“哼,你以為是那個小女表子的本事麽?我都聽說了,就是那天將你扔出去的小白臉,聽他們說,那家夥是個大廚師,做的醬豬蹄兒很好吃,還上過報紙了。”


    小叔子無比嫉恨,說對呀,嗎的,劉娜那賤人肯定是跟人家上床了,要不然,人家會這麽死命幫他?


    “夠了!”


    一家之主老李頭終於發話了,說你們夠了,一口一個小賤人、女表子的,她畢竟還是你們的大嫂。


    小叔子的老婆在旁邊譏諷:“說得了,爹,最想拿回合城居的,不是你老人家麽?”


    老李頭的臉上有點兒掛不住,說道:“我那不是為了發揚老大留下來的牌子麽?不然你們還真的以為我是貪圖那點兒錢啊,唉,你們這幫不省心的小祖宗……”


    一家人說著,這時院門突然給推開了,有個人往院子裏喊道:“李茹,李茹你電話。”


    我因為躲在陰影角落處,並沒有被人發現,不過還是給嚇了一大跳。


    我趕忙往狹縫處縮去,而劉娜那小姑子匆匆出來,去外麵接電話了,沒多一會兒,她匆匆跑回來,跟老李頭說道:“爸,我得出去一趟,尚良找我呢,估計是這次事情,啊,你們啊,把他給坑慘了……”


    她邊說話,便披著大衣往外走,那李軍憤憤不平,說別說我們,你也在裏麵。


    李茹往外走,我等了一下,也跟著出了門,不遠不近地跟著,與她走了十來分鍾,前麵走出一個男人來,兩人相見,抱在了一起,隨後開始兜兜轉轉,往那小巷子鑽去。


    我瞧見這架勢,有點兒懵,不知道這兩個小年輕到底準備幹嘛。


    兩人一頓鑽巷子,終於到了一個死胡同停下,我跟在後麵,在口子那兒停住。


    裏麵黑乎乎的,什麽也看不到,隻聽到悉悉索索,緊接著李茹一聲驚叫,說良哥,你幹嘛啊?


    那年輕人急乎乎地說道:“來啊,給我來一發。”


    李茹嬌嗔一聲,說你怎麽這麽猴急啊?


    那個叫做尚良的年輕人說我能不猴急麽?憋了好幾天,來,趕緊給我。


    李茹仿佛推了他一把,說哎呀,你想要,也別在這裏啊,這裏人來人往的,給人撞到了,多難堪啊?你真想要,咱們找個酒店或者旅館,我陪你慢慢來,行不?


    她仿佛在哀求對方,而尚良卻急不可耐,說酒店也去,這裏也來,咱們先來一發,回頭我去家裏一趟,再去找你。


    李茹不原意,說哎呀,有人。


    我下意識地用後背貼緊牆壁,尚良停頓了一下,有點兒惱怒了,說李茹,你別跟他媽的跟我裝,你知道這一次我為你惹了多大的禍事不?媽的,這一次我老爸肯定要打死我的……


    他很是惱怒,而李茹則軟了一下,柔聲說道:“哎呀,良哥,你別生氣麽,我給你來,你別生氣成麽?唔、唔……這裏不行,你沒洗澡……”


    這對狗男女在昏暗的死胡同裏尋找刺激,接下來的事兒實在是汙濁不堪,無法描述。


    我躲在附近,聽著這活春宮,麵紅耳赤。


    好在那尚良別看人長得牛高馬大的,但身子虛,沒幾分鍾就結束了。


    一陣激烈喘息之後,他對李茹說道:“這裏是燕京xx酒店的房卡,618房間,你先過去,我得回家,應付一下我老子才行。”


    激情過後,李茹的聲音顯得格外柔媚,嬌滴滴地說道:“好的,我等你,良哥你快點啊。”


    兩人事成之後,分道揚鑣,我跟在後麵,猶豫了一下,決定跟著這尚良。


    因為我需要搞清楚,這個尚良到底是什麽人。


    為什麽他能夠影響親子園的人。


    如此又跟蹤了二十多分鍾的時間,我跟著來到了一處獨門獨院的大宅子前,等他進去的時候,我想要翻牆,卻莫名感覺到一陣心悸。


    我猶豫了一下,沒有跟進去,而是在附近轉悠了一圈,在小賣部裝作買煙的樣子,跟人打聽了一下。


    小賣部老板瞧了我一眼,說那是尚大海尚爺的宅子,你不知道?


    聽到這名字,我渾身一僵。


    那個承包下親子園的老板,他的名字,就叫做尚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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