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金、叵木、弱水、燭陰和息壤,這是五種我覺醒成真正的靈明石猴,所需要的東西。


    每一種,分別代表著一重關,而現如今,我已然得到了其中三種。


    而如果隻要再得到了烏金和叵木,將其熔煉渡劫,我就能夠擺脫靈明石猴夜行者血脈三十而亡的慣例,掙脫基因崩潰的固有結局。


    而那個時候,當我渡劫成功,成為了真正的靈明石猴,那麽也將擁有這血脈所固有的神通,如同胡車那樣,迅速成長起來。


    消息是從一個叫做竄天猴的掮客那裏傳過來的,此人在華南一帶的名聲還算不錯,故而馬一嶴比較重視,跟他電話聊了兩次,盤問妥當,覺得靠譜之後,方才最終決定交易的。


    之所以認為是消息靠譜,最主要的,是那人提到了一件事情。


    烏金此物,是落在那白虎秘境之中的。


    這一點,與弱水、燭陰、息壤等物的出處很像,盡管馬一嶴沒有確定的消息,但總結而言,覺得此人話語的可信度還是比較高的。


    唯一讓人覺得不太舒服的,是此人大概聽說過一些消息,所以要價頗高。


    開口一百萬,不還價。


    這還隻是一個消息,一個簡單的消息,他居然膽敢張口要這個價,簡直就是聳人聽聞——要知道,在兩千年的那個時候,燕京的房價,也就才兩三千上下。


    這簡直就是搶劫。


    不過對方也說了,如果消息不準確的話,到時候可以回來找他,多少錢收的,多少錢退回去,童叟無欺。


    這幫做生意的,就是這樣鬼精,對於人心的揣摩和把握,簡直是到了極致,讓人無法拒絕。


    好在這個時候的我們,已經不再是之前的窮鬼,從禺疆秘境之中帶出來的那一箱珠寶,讓我們在經濟上挺直了腰板兒,再也用不著低下頭去。


    所以馬一嶴在與我商量過後,決定前往閩東榕城,尋求交易。


    是的,那個叫做竄天猴的家夥,正是胡建人。


    所以我們在潭州落腳一個星期左右,終於不再繼續停留,而是乘坐火車,前往榕城。


    一路波折,自不必言,為了交易的隱秘性,我和馬一嶴不但化名,而且還用上了之前黃大仙送給我們的人皮麵具,我穿上藍色外衣,一副藍胖子的裝束,不由得多了幾分安全感來。


    抵達榕城之後,我們出了火車站,直接奔赴銀行,取出了百萬現金來,用一口皮箱子裝妥。


    因為竄天猴要求現金交易。


    這百萬資金,取出時相當麻煩,不過既然對方這麽要求,我們也沒有辦法拒絕,畢竟江湖人行事,多多少少還保持著固有的傳統,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這樣子比較習慣。


    至於什麽支票、匯票等等,他們都覺得太過於不靠譜,有風險。


    我們抵達榕城的時候是中午,結果取完錢,又是一番折騰,差不多就已經是傍晚時分,馬一嶴打電話給竄天猴,問他交易地點。


    竄天猴說江湖規矩,交易時間我來定,交易地點你們來定,我從晚上八點鍾,到夜裏十二點,都有空。


    馬一嶴猶豫了一下,說那行,我也剛到,四處逛一逛,到時候通知你。


    他掛了電話,我也剛剛安慰完肚子饑餓的朱雀,說道:“要不要叫上他,一起吃個飯?”


    馬一嶴笑了,說百萬現金的交易,竄天猴肯定緊張得要死,哪裏有閑心跟我們一起吃飯?這樣吧,我們去找個地方吃飯,然後將他約過來,交易完成之後,他離開,我們繼續吃。


    我點頭,說好,隨後又有些疑慮,說你說這個家夥,會不會晃悠咱們啊?到時候如果真的是個假消息,而我們找回來的時候,他又跑了,咱們找誰去?


    馬一嶴說這就是我找他的原因了——這家夥在榕城幾處明有的產業頗多,而且家大業大,家人朋友都在這裏,他卷款潛逃的成本太大了。


    我說那有沒有可能這是一個陷阱呢?


    我們最近風頭挺盛,而之所以如此,還是拜了港島霍家所賜,霍京霍二公子一直沒有消息,下落不明,使得霍家的家主霍英雄火氣很大,即便是天機處將懷有霍京骨血的綠芽送到了霍家,讓他稍微有些補償,但對於我和馬一嶴的仇恨,卻越發的濃鬱,所以一直滿世界地到處找尋我們的蹤跡。


    如此一推波助瀾,我們自然名聲大振,不少缺錢用的主兒,都指望著從我們身上賺一筆呢。


    盡管我們與之接洽的時候,用的是化名,此刻又戴著人皮麵具,但事實上,尋求烏金、叵木消息的人不多,很容易就聯想到我們頭上的。


    馬一嶴也知道這個道理,笑著說道:“先前我也有一些擔憂,不過港島霍家的影響力,大部分都集中在廣東廣西一帶,至於胡建,一時半會兒倒也還伸不過來,而且剛才你也聽到了,那竄天猴相當規矩,讓我們來定交易的地點,顯然是個知道規矩的人,我打聽過了,這人的風評不錯,應該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當然啦,還是那句話,小心駛得萬年船,咱們謹慎點,總是沒錯的。”


    我們聊了一會兒應對預案之後,便離開了銀行,搭了個的士,找司機問詢了一下當地特色的館子。


    馬一嶴這人,即便是戴上了人皮麵具,也是氣度不凡,而且言語之間,也頗有講究,一開始司機還想要拉到關係餐館收提成,後來卻不敢這般做了,老老實實地給我們推薦了幾家頗受好評的飯館。


    朱雀是個經不住餓的性子,此刻的肚子早就已經咕嚕嚕叫了,有氣無力。


    所以我們選了最近的一家。


    抵達之後,發現館子裏果然生意興隆,連包廂都沒有了,隻有在靠窗的地方有一空桌,我們也不計較,趕忙占住,然後點菜。


    朱雀點菜,陽光普照,嘩啦啦點了一大桌子的菜,這架勢,擱一般人家,還真的有些扛不住,就連服務員都看不過眼了,說三位,你們隻有三人的話,吃不了這麽多的,不如少點一些?我給你們推薦幾個咱們這兒的特色菜……


    朱雀卻不同意,瞪了她一眼,說瞧不起誰呢?就這些吧,不夠我們再點。


    她將菜單交了回去,服務員愣了好一會兒,方才離開。


    她怎麽都理解不了,這三人,怎麽可能吃下那麽一大桌子的菜,卻不曾想到,修行者的食量,遠不是尋常人能夠想象得到的。


    特別是朱雀,那胃口一起來,簡直堪稱恐怖,我母親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嚇得把我拉到廚房去,說大漠啊,你這個女朋友,到底是幹什麽的啊?


    瞧瞧……


    飯館的菜上得很快,而且出品相當不錯,我嚐了一下,相當有特色,而朱雀則大快朵頤起來,至於馬一嶴,抵達之後,就立刻給竄天猴打了電話,將飯館不遠處的一小廣場,當做交易地點。


    打過電話之後,我們就開始認真吃飯起來,如此過了二十多分鍾,桌麵上一陣風卷殘雲,就隻剩下湯湯水水了。


    而這個時候,馬一嶴的手機響了。


    打來的人,真是那個竄天猴。


    我們當下起身,留朱雀在這兒等著,而我和馬一嶴則提著箱子過去交易。


    畢竟她沒有人皮麵具,如果竄天猴認識的話,會有不必要的聯想。


    那勸我們的服務員一直盯著我們這兒呢,瞧見我們兩人準備走,頓時就跑了過來,小心翼翼地問道:“兩位去哪兒呢?”


    我一瞧他這架勢,頓時就笑了,說怎麽,怕我們吃霸王餐,準備跑路?那不還有一姑娘在麽?


    服務員臉憋得通紅,低著頭,說兩位老板,小本生意的,你們……


    我懂了,從兜裏掏出了五百塊來,說這錢放你這裏,她要是還有什麽要點的菜,你盡量看著辦。


    得了那五百塊,服務員終於鬆了一口氣,忙不迭地道歉,說:“唉,兩位老板,我,我真的是瞎了狗眼,對不起兩位了,對不起……”


    他說是這麽說,但手裏的錢卻不退回來,而是交到了前台去。


    我們除了飯館,往小廣場走去,馬一嶴說道:“這小孩兒,估計是被騙子騙多了,現在瞧誰都是一臉警惕呢。”


    說著話,我們來到了小廣場邊緣的一排座椅上,耐心等待著,剛坐下不久,就來了兩個人,其中一個相當瘦,跟一麻杆兒似的,而另外一個人,卻是一個讓我們為之驚駭的人物。


    長戟妖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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