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二郎自從當初在禺疆秘境之中消失不見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聽到過他的消息,事後我們找過他,另外李洪軍和霍英雄也曾經將整個海域都搜了一個遍,但最終還是沒有任何結果。


    在我的主觀印象裏麵,他估計已經葬身於茫茫大海之中了。


    有的時候,我和馬一嶴談及霍二郎來,都感覺到有一些難舍,畢竟相比較於他那個混賬老子來說,這位從小就含著金湯匙長大的二少爺還是挺讓人喜歡的,也懂得與人相處的門道,即便是某方麵的取向與常人不同,但溫文爾雅的內斂性格,也沒有讓人反感。


    當然,這是對於我而言的,至於馬一嶴,難免會有一些古怪的感覺。


    畢竟霍二郎曾經是覬覦過他的美色。


    所以當聽到霍二郎重新出現在大眾視野裏,並且還要與人完婚的時候,我著實給嚇了一跳。


    隨後,我很敏感地問起了一個問題:“他,和誰結婚?”


    上一次與霍二郎訂婚的人,是秦梨落。


    我與馬一嶴千裏迢迢跑過去搶親,最終將人給帶走。


    而這一次,又是誰呢?


    聯想起跟在黃學而身邊的秦梨落,我的心中莫名就有了幾分擔憂,而馬一嶴則搖頭說道:“傳達到我這兒的消息,就隻有他大婚,至於新娘是誰,我也不知道,剛才跟阿水聊過了,讓他幫忙去打聽一下。”


    我說到底怎麽回事,霍二郎怎麽又出現了,他不是葬身於禺疆秘境下方的茫茫大海裏了麽?


    馬一嶴聳了聳肩膀,苦笑著說道:“我哪裏知道?不過我聽阿水說過,霍二郎這幾天公然亮過幾次相,應該不是假的。”


    我想了想,說你怎麽想的,要去麽?


    馬一嶴說道:“去肯定是要去的,不管怎麽說,我們與霍二郎的交情擺在那裏,如果連這事兒都藏頭露尾,不敢參加的話,那我們以後還如何麵對別人呢?”


    我有些驚訝地看著他,說這話兒,聽起來有點不像是你說出來的。


    馬一嶴笑了,說你也這麽覺得?


    我說你這是想要借勢立威?


    我與馬一嶴十分熟悉,對他的思路也是能夠把握得住的,自從那天聽到了我的兩條建議之後,他就一直都在思索著,等待機會。


    科普的事情,兵分兩路,一路由天機處那邊來散播,破除流言,而另外一路,則由阿水等一眾相熟的江湖朋友來幫忙宣傳。


    總之一句話,那就是將這謠言給破除掉,讓那些蠢蠢欲動的人們,少一點兒貪欲和野心。


    當然,這麽做,雖然是釜底抽薪,但見效緩慢。


    它需要配合“立威”,方才行之有效。


    如何立威呢?


    馬一嶴思索良久,終於在接到邀請的時候,作出了決定來。


    上一次霍二郎訂婚的時候,那陣勢,我們是瞧見了的,論起霍家在南國的影響力,諸多世家,能比得上的實在是屈指可數,畢竟除了最基本的江湖勢力之外,霍家最主要的根基,是在商界。


    錢,在二十一世紀,似乎變成了最核心的競爭力。


    經濟結構決定上層基礎。


    我想了好一會兒,問道:“你安排好了沒有?”


    馬一嶴點頭,說差不多了,基本上不會有太多的意外。


    我又問:“太阿劍,你祭煉到了第幾層?”


    馬一嶴說道:“第四層。”


    太阿劍之上,被加了九層禁製,每層禁製解開,都會擁有與之匹配的恐怖力量誕生,而傳說中九層全開,便能化作一團黑雲,席卷而過,最精銳的軍隊在它麵前,都如同薄紙一般,銳氣直衝雲霄之上。


    而在這短短的時間裏,馬一嶴卻是將其解開了四層,可見他本人對於劍道的見解與修養,已然到達了極致。


    這也多虧了呂祖的傳授,否則他不可能在這麽短暫的時間內,完成這樣的成就。


    而馬一嶴之前也與我聊過,四層之上,每一層的解開,都需要天大的機緣,已經不再是人力所能及的了。


    這個時候的馬一嶴,方才有真正立威的資格。


    當然,除此之外,還需要諸多的謀劃。


    我點頭,說走吧,下山。


    兩人離開了莽山深處的孤峰,回到了那個小村子裏,與小鍾黃、王虎與兩位老前輩見過之後,簡單弄了一些吃食,然後兩人晚上睡在一塊兒,馬一嶴跟我聊起了這段時間以來的變化。


    近一段時間來,發生了許多的事情,譬如京城申奧成功,獲得了2008年奧運會的主辦權,譬如張學良將軍的逝世,再譬如在新疆、青海交界處的昆侖山中(北緯36.2度,東經90.9度)發生了8.1級地震等等……


    就江湖而言,最大的變故,莫過於夜複會的成立。


    盡管在峨眉金頂,夜複會曾經高調亮相,拋出了“活捉馬一嶴,齊吃唐僧肉”的口號來,並且糾集一眾妖魔鬼怪,想要將與會眾人給留下,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一舉震懾天下,卻不料黃大仙卻早有預料,直接來了一個“乾坤大挪移”,將一眾人等全部撤走,讓夜複會的計劃落空,出師不利。


    而夜複會在第一次的亮相之後,並沒有繼續高調出現,而是轉入地下,四處遊說各地著名的夜行者家族,以及獨行俠,試圖讓這幫人加入夜複會。


    然而這行為並沒有他們預想之中的一呼百應,過慣了太平日子的夜行者們,顯然不想冒著生命危險去折騰,所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這事兒,也沒有了下文。


    說到底,這些人都不是什麽鬱鬱不得誌的落魄客,他們有著自己的既得利益,已經沒有了太多的“革命熱情”。


    不過夜複會也不是省油的燈,在規勸無果之後,開始使出了殺手鐧,接連一段時間,釀造了多起慘案。


    這些慘案,有的是夜行者家族被屠戮,也有的是修行者世家被攻擊,總之就是一片生靈塗炭。


    不少絕不屈從的夜行者失去性命,又有一部分夜行者蒙上了冤屈。


    這裏麵的故事頗多,卷宗都堆滿了一丈高。


    馬一嶴對此的評價,是此事的主導者,肯定是《水滸傳》的忠實粉絲,如何將人給逼上梁山,種種手段,運用得簡直是爐火純青。


    然而老人家有一句話說得很有意思。


    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


    不管夜複會跳得如何歡實,都抵不過人民鐵拳,在隨後的時間裏,由天機處為主導,諸多相關部門聯合行動,一舉搗毀了包括黃風寨、二郎山以及沱江野牛水寨等西川夜複會窩點,抓捕了大量的夜行者,其中不乏一些夜複會的骨幹分子,就連在黃風寨中養傷的魯妖王,都受傷被擒住。


    一時之間,西南境地風聲鶴唳,夜複會囂張的氣焰瞬間消失,所有的活動都轉入地下去,惶惶不可終日。


    緊接著,上麵頒布了相關的法規,將夜複會標定為非法組織,一旦發現,將會堅決予以取締。


    隨後好幾次多部門、大型的專項整治運動,將夜複會表麵上的相關窩點一一拔除,使得夜複會一時之間,消失一空。


    然而這隻是表麵的現象,無論是上麵的人,還是江湖上的有識之士,都知曉此時此刻的夜複會,就如同一頭受了傷、潛伏起來的野獸,它在暗處舔舐著自己的傷口,然後等待著有朝一日,陡然暴起,再弄出一次大事件來。


    事實上,在接下來的時間裏,江湖上風起雲湧,發生了多起的暴力事件。


    而這背後,或多或少,都有夜複會的影子在其中。


    而除了夜複會之外,那一天的峨眉金頂,還有兩個震驚江湖的消息,第一就是馬一嶴的金蟬子之身,而另外一個,則是我靈明石猴的血脈,都遭受到了熱議。


    隨著關於金蟬子體質的科普,這個話題已經漸漸有些落勢,而關於我的話題,則日漸提升。


    這千百年來,雖然陸陸續續,也湧現出了擁有“靈明石猴”血脈的夜行者,但是因為詛咒的緣故,幾乎沒有人能夠活到三十,基本上都如同流星一樣劃過,沒有留下什麽痕跡來。


    而我卻不同,不少人都知道,我已經度過了四重天劫,而隻要再過一重關口,就能夠徹底覺醒,成為“通變化,識天時,知地利,移星換鬥”的靈明石猴,而這成就,除了當年的齊天大聖孫悟空之外,再無人能夠抵達過。


    這個侯漠,是否能夠成就前人所不能夠抵達的境界呢?


    無人知曉,但卻有無數人在期待著。


    當聽到馬一嶴說起我很有可能擁有了無數崇拜者和追隨者的時候,我的第一反應是不可能。


    這是來搞笑的吧?


    兩天之後,我和馬一嶴出現在了羅湖關口處,而等待了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有一個人出現,那人便是剛與我們分別不久的阿水,他帶來了過關的相關證件,帶著我和馬一嶴過了口岸,抵達了對麵。


    而順著人潮往前走,來到了港島這邊的出口時,卻有一輛百萬級別的黑色奔馳,搖下了車窗。


    司機位上,有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在衝著我們揮手。


    鐵頭魚,於鳳超。


    他實現了自己當初的承諾,又重新打回了港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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