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台錄音室內,崔浩低沈極富感性的磁性嗓音,深深滲進在收音機旁,每個夜未眠孤獨、寂寥的心靈深處


    "有人曾經將男人與女人的關係分成三個階段,戀愛未穩定期,是亢奮、活躍,隨時搜尋、攫捕獵物的"動物";結婚後,動彈不得,一成不變的婚姻生活,成了蠢蠢欲動,擴散枝椏向外發展版圖的"植物";十年後,枯橾乏味的婚姻生活,不再有夢、有理想,便成了麻木失去感覺的"礦物",你們認為呢!?親愛的夜貓子朋友,夜深了,睡著了嗎?如果還沒赴周公的約會,想想這個睡前的習題吧!你身邊的親密伴侶,或者是身為男士的你,是動物?植物?礦物?讓腦筋做睡前的運動吧!


    最後,就讓恩雅迷人的天籟般歌聲,伴隨所有親愛的夜貓子朋友,甜甜走進夢鄉,晚安,我夜貓子的所有朋友。"崔浩感性地挑動意猶未盡的午夜浪漫柔情,輕緩收音。


    錄音室內,崔浩向副控室小紀揮下收音手勢,解脫般地卸下耳機,舒坦地將僵硬的背脊倚靠在長背沙發椅上,兩條腿老實不客氣地擺翹上控製台。


    這是他意遊神馳的放鬆時間。


    廿二年來,他那張輪廓俊挺的細緻臉龐依然迷人,歲月厚待地使他更增了成熟的惑魅,且那放浪不羈的灑脫風流野性,毫不遜於當年。


    崔浩,依然是傾迷眾生的帥小子!


    他一副陶然忘我的神情,神遊地享受恩雅一首the memory of trees繞梁回蕩地流瀉進錄音室的猶似天籟之音的優美雅致的歌聲,再品味一杯香濃的咖啡,讓醇醇的咖啡香,協調地溶入恩雅詩歌般悠雅醉人的樂音裏。


    棒透了!人生最浪漫愜意的享受不過如此,原來咖啡也挺能使人醉的。


    隻是貧婪的,總覺得似乎少了些什麽?對了!美中不足,少的就是女人香。


    唉!在這神飛魂飄的怡人氛圍裏,若還能擁懷嬌俏佳人的柔情纏綿,夫複何求?美哉呐!


    他渾然忘我的享受,而錄音室外全線佔滿的熱線,吵得簡直可以掀掉屋頂,崔浩心知肚明,全是衝著他而來的癡迷女聽眾的熱情電話。


    嘟嘟作響的電話,累得小紀應接不暇,接得了這顧不得那的滿頭大汗喊救命;而他老兄仍一派瀟灑,事不關己般悠閑自在,陶醉在醇香的咖啡,與恩雅天籟般歌聲裏,浸淫於戀愛情懷般的神馳遐思裏。


    宛如每天少不了上演的固定戲碼,下了節目後,電台的電話旋即被崔浩熱情瘋狂的女性聽眾"攻佔",陷入熱線癱瘓窘狀;苦累得小紀幹完音效工程後,還得當起崔浩的義務接線生。


    小紀不可開交地肩頸夾了支話筒,一手忙接另條熱線,而剩下的另一隻手也沒閑空,喀喀猛敲玻璃牆,示意崔浩接電話。


    崔浩厭煩地雙手交叉打了個"請勿打攪"的手勢,這傢夥明知這時是他的心靈感性時間。


    他非辜負女性聽眾著魔般的熱情不可,絕非他自恃驕傲,冷漠無情,而是……天呐!哪理得完,應付得了?除非孫悟空教他如何七十二變分身法,不然非得找個專屬的耳鼻喉科醫生不可。


    而且,他更痛恨在這感性時間裏,破壞他與心靈毫無距離直接契合的溝通,談個短暫戀愛的悠閑、靜謐的浪漫情緒。


    小紀聲聲催促的激動情緒,顯然非逼崔浩接這通電話不可,要命!


    崔浩給了小紀不耐煩的神色,泄氣一歎,話筒還沒附耳,那端便傳來清亮悅耳的可愛稚聲,"崔浩,今天是我的生日耶!"


    是那個淘氣的小魔女||任羽彤。


    除了這個小淘氣之外,沒有人敢"理直氣壯"地打攪他與心靈談戀愛的寶貴時間。


    呃||當然,如果是任婕婷的話,他也願意犧牲這段美好的時間。


    小淘氣生日啊!他真給忙忘了,答應過替她過生日的,但晚上還有個賽車賭局!


    他裝傻懶懶說:"那就為你唱首生日歌吧!"他和著流瀉於錄音室裏恩雅歌聲的節奏,不怎麽協調地勉強唱完生日歌。"親愛的小美女,滿意了吧!?"


    "喂,這就打發掉了?一點誠意也沒有,答應人家說要好好為人家慶祝的。"那端任羽彤任性抱怨地哇哇大叫。


    崔浩沒轍地籲口氣,這小魔女連她媽咪任婕婷都拿她沒辦法,"姑奶奶,要怎麽辦就說吧!"


    "沒啊,見到你就行了,我要你現在就出來,而且真的有事哦!"電話那端傳來任羽彤愉悅笑聲,卻是十足毫無轉寰商量餘地的強迫,"我人已經在電台門口等你了。"那也就是說,崔浩非"恭迎"不可!


    崔浩挫敗地失笑,容不得他拒絕。節目在恩雅天使般歌聲中結束,隻見小紀七手八腳地忙收音,又接電話的,他閑散地進了副控室。


    "聽眾送來的禮物堆哪呢?"崔浩問。


    小紀忙不迭地指了桌角一堆各式包裝精巧的小禮物。崔浩隨意挑了件,順手摘了花瓶中一朵盛開玫瑰,瀟灑地走出副控室。


    "崔大牌,你這就想走?"小紀急得跳腳,電話熱線還沒退燒哩!


    崔浩倒是乾脆,伸手拔掉電話插頭,全線電話響聲戛然而止,"這不就結了嗎?下班吧!找個漂亮寶貝,好好度個浪漫的夜晚。"他逕自走出電台。


    電台大樓門口,任羽彤穿著紅藍相間的湛亮賽車服,一身帥妹裝扮,倚在一部飆帥重型機車旁,泛漾燦爛天真的笑容,朝他迎來。


    緊身賽車服雕塑出那身曲線修長、弧度優美、窈窕嬝娜的姣好身材;俏麗短發更顯露五官細緻的亮麗甜美嬌容;而澄澈亮眸,透出靈性般慧黠。


    她應該是個可以迷倒小男生的美美少女,如果她不那麽刁鑽、率性、偏好中性打扮的話;如果能散發出些許嫻靜、優雅,不像匹脫韁的小野馬的話,她應該是小天使的化身。


    偏偏她是小魔女化身,是個刁鑽、調皮,古靈精怪得教人難以消受的淘氣小魔女。


    崔浩總笑著調侃這該歸咎於這小魔女得自她媽咪的基因遺傳,而青出於藍的"發揚光大"。


    "生日快樂!"崔浩借花獻佛地送上禮物與鮮花。


    任羽彤欣然愉悅接受,"算你有良心,你沒忘記。"她迫不及待拆了禮物,是隻小史奴比狗;隻是教人氣結的,裏頭多了張紙條,不是給她的賀卡。她鼓起腮幫子,咧嘴露出抗議的笑容,不悅地消遣,"真有誠意哦!媽咪會有你這種老同學還真有麵子哦!聽眾送你的禮物,好意思當我的生日禮物送?"


    糗翻了!崔浩笑得尷尬。


    任羽彤攤開紙條,好不客氣酸溜溜逐字誦讀:"小浩浩,送你個小禮物,希望你永遠快樂,為你終夜難眠著迷的忠實聽眾,co co"她做了個雞皮疙瘩掉滿地的噁心狀,"小浩浩,噁心死了,怎麽不乾脆掏心給你?"


    崔浩歉然搔頭,而他的歉然也隻"聊表意思"的那麽一下下,便隨即硬厚著臉皮,"明年,再補個超重量級的大禮物給你,行嗎?"


    "不行,今天是人家廿歲生日,荳蔻雙十年華耶!哼!上帝都補不了另一個雙十年華給我。"任羽彤嚷鬧。


    崔浩著實嚇了一跳,做了誇張的訝然表情,"廿歲囉!那等你四十歲時,不就是另一個雙十年華嗎?"


    "你真幽默哦!"任羽彤沒好氣地白眼瞪他。


    "廿歲可以談戀愛交男朋友囉!"崔浩調侃著。


    "去說給我媽咪聽啊,看不罵死你才怪!"任羽彤笑罵,心底可有幾許落寞惆悵。


    唉!為什麽直到今天,才發現她已經可以談戀愛了,難道以前,甚或以後,在他心底老是非得將她當成長不大的小淘氣嗎?好悲哀哦!


    多渴望她會是他眼中的真正成熟女人,如果他對媽咪的那種難以言喻的獨特眼神能轉移至她身上的話||


    "你媽咪還恨不得早把你嫁了,免得整天讓你這鬼靈精小搗蛋給煩死。"


    "哼,媽咪才舍不得哩!"她撇撇唇角,"怎麽?擔心我媽咪老啊!?"


    崔浩笑而不答,他不擔心任婕婷老去,隻怕這個鬼靈精的拖油瓶舍不得她媽咪嫁人。


    任羽彤臉上淡抹難得的羞澀,"人家想嫁還用不著媽咪操心哩!其實||人家心中早有了鍾情男子的模樣了。"


    "誰!?範以倫?"是她係上的小帥哥。


    "哼,他還早得很咧!"任羽彤不屑冷哼,以開玩笑的神態大膽地說:"就你這類型的男子,俊帥、灑脫、成熟卻不古板威嚴,還有那麽些壞壞的,又不真壞的迷惑魅力;恨不得能再複製一個你,一個當我老爸,一個當我情人,棒透了。"她忘我陶醉,乍然發現崔浩一臉怔愣。"沒嚇出你一身冷汗吧!?"


    還真險些嚇出一身冷汗,半晌,他才似恍悟遭了小魔女消遣般,折服苦笑,"拿我消遣也可以當是你的生日禮物嗎?"


    任羽彤暗嘔!這傢夥是呆頭鵝、木頭人呐!拿人家的真心話當笑話。


    "急著將我從錄音室裏催出來,就隻為了你這小魔女的"魔誕"?"崔浩思忖著可沒那麽簡單。


    "光我的生日,理由就夠充足了,另外有件小事要你幫忙;還有件大事準教你嚇了一跳。"


    果不其然,準沒好事。"說吧!"


    "要我先說壞事,還是好事?"她吊胃口。


    "好事也沒能好到哪,由你高興吧!"他一副認栽倒楣。


    "其實這也不算是壞事,誰教你受盛名之累。學校正試辦一個校園電視頻道,像我這麽優秀的大傳係高材生,理所當然是節目策劃委員之一;現在打算開個愛情急救站的現場call in節目,首集自然得找高知名度的名人來撐場麵,所以||"


    "所以,我就成了那個倒楣的名人囉!"


    "喂,這是經過市調以民主方式票選出來的耶!瞧你那是什麽可憐無辜的表情,你該感到榮幸才對。"


    "榮幸!榮幸!蒙貴校學生看得起。"崔浩可當是件苦差事,也隻有苦笑的份。


    "哼,要不是市調結果公認你是愛情專家,首集還沒你的份咧!"


    "感激姑奶奶提攜。"他都快哭了!除了自己的節目外,他向來拒絕別的節目邀請,甚至上電視或演講,那等於剝奪了他的休閑時間。


    "這還差不多!"


    "好吧,現在可以宣佈令我嚇一跳的好事了吧!?"他了無興致懶懶地問。


    任羽彤深吸口氣,好一副慎重其事,欲宣佈某種可以嚇死全世界的人的消息似的,"原來啊||"她瞪圓澄澈亮眸,憋不住地壓抑著亢奮,雀躍叫了起來,"原來我不是什麽私生子,而是個精子寶寶。"


    "精子寶寶?"崔浩滿頭霧水,哪個生命不是從最原始的精子和卵子結合開始的。


    "真笨,就是我媽咪不想和臭男生結婚,所以去精子銀行取了品質優良的精子,然後生下了我這個優秀、絕頂聰明的精子寶寶。"任羽彤亢奮的情緒久久未平。


    崔浩確實驚詫不已!任婕婷這令人歎呼連連的秘密,居然藏了廿年,錯愕得教人一時難以接受相信。


    "你媽咪未免前衛得太嚇人了吧!?廿年來我始終以為……"


    "以為我媽咪隨便找個臭男生偷生的對不對?"


    崔浩隻是難以置信地笑著,還好沒說出個"對"字,不然可有的罪受了。


    "是你媽咪告訴你的?"崔浩猛地一想,這小魔女多的是令人啼笑皆非,古靈精怪、戲弄人的花招,隻要她高興每天都可以是愚人節。


    更何況今天是她的"魔誕",娛人自娛當生日餘興節目,還隻算是她看家本領裏的小兒科哩!


    她調皮地湊到他眼前,澄眸疑惑地骨碌碌打轉,"好奇怪哦,我怎麽在你眼睛裏看到懷疑兩個字?"她乾咳一聲,一張怎麽扮都扮不出認真的嬌稚俏臉,故作正色說:"十八歲那年的生日,媽咪送了我件水藍絲光v領圍裹式短袖衫及一條兩脅邊開叉式短裙,要我學做內歛、優雅、端莊的文靜淑女,天呐!彆彆扭扭的,好難過。哪像我現在這樣自由自在,高興怎麽動、怎麽跳都行,所以我抗議地將它打入衣櫃冷宮裏,並且向媽咪提出嚴重抗議,最後媽咪答應我今年給我個surprise||"


    "今年你媽咪給的生日禮物,就是告訴你是精子寶寶?"崔浩詫然失笑。


    "這可是比送我鑽戒還有價值與意義耶!"她激動叫著,"知不知道?能製造出我這個優秀的精子寶寶,一定是我媽咪精挑細選出來的宇宙超級無敵優秀精子。"


    "我看是你媽咪選上了魔鬼精子,才會生出你這個小魔女來。"崔浩消遣道。


    任羽彤抗議地弄鼻作怪!


    "你媽咪告訴你誰是你的精子爸爸嗎?"崔浩有些許失落,因為那精子爸爸很可能將是任婕婷未來的老公。


    任婕婷啊,任婕婷,難道又是一次扼腕的錯過嗎?


    任羽彤氣餒一歎,失望地說:"沒有,媽咪偏就不肯同情她可愛但可憐的乖巧女兒,不論我怎麽軟硬兼施,她就是不肯說出我那個宇宙超級無敵的精子爸爸是誰?"


    崔浩發笑,這小魔女也有沒轍的時候,但猛地看到她那雙圓澄眸子骨碌碌溜轉出有所求的可憐神情,令他暗叫不妙!


    "所以……"崔浩問得心驚忐忑。


    "原以為你該知道誰是我的精子爸爸,但我大概不用指望你了。"任羽彤又是那副教人疼進心窩的小可憐模樣,這招對崔浩總是管用;旋即她綻放粲然嘻笑,"不過有件事你絕對幫得上忙。"


    唉!終於要說出今晚的"陰謀"了,難纏的小壽星呐!


    "說吧!"對這小魔女,崔浩始終沒有拒絕的權利。


    任羽彤像個詭計得逞的小精靈般,迫不及待說:"還記不記得我外公那棟日本式的房子?外公曾經偷偷告訴我,媽咪將一個錦盒埋在庭院的大榕樹下,直覺告訴我裏麵一定有我想要的秘密,女人的直覺是很準的哦!所以||"


    "所以現在就要你陪我去將秘密挖出來。"任羽彤雀躍拉過他,跨上那部飆帥機車,"走吧!"


    崔浩一副哭笑不得挫敗的臉,"姑奶奶,現在是淩晨午夜時分,你瘋了!"


    任羽彤不依,半晌,她做了難得的讓步,"好吧,衝著今天是我的生日就饒了你吧!"


    嗬,還得感激她咧!


    "不過今晚你得整晚陪我,天亮後咱們再去挖秘密。"


    還是逃不過一劫。"不管範以倫了?至少還有你媽咪陪你過生日。"


    "誰希罕呐!隻要有你陪我過生日就行了。"任羽彤任性得毫無商量餘地。


    "小丫頭,看來非跟你媽咪商量,找個男孩子來治你不可。"崔浩還真懷疑,哪個男孩子有本事治得了這個天不怕、地不怕,古靈精怪的小魔女?


    範以倫?難哦!


    任羽彤不以為然,又擠弄美挺的小鼻梁,扮了個俏鬼臉,"行啊!等你們有本事複製一個你||崔浩,到時候再說吧!"


    好鬱卒哦!她的心是藍色的憂鬱。怎麽他會不明白,她那純潔小小心湖,早從十八歲浸淫在浪漫愛情小說的旖妮夢幻世界裏時,便悄悄育養出對愛情憧憬的幻想。


    好奇怪哦,所有風流灑脫、俊逸帥挺的男主角,怎麽全都有崔浩的影子?


    她迷戀於他充滿企圖解放女性矜持的放蕩野性裏,所透露出令人迷惑的壞男人因子。在那使壞的不安定靈魂裏,散發出難以抗拒的魔般魅力,尤其那使壞的韻味神態裏,又不失成熟男人那份優雅翩然風采,像脫羈野馬般的浪子,又似風度翩然的高雅紳士。這些氣質,是任羽彤在同儕的男孩子身上所找不到的。


    至於範以倫嘛!確實具有些許神似崔浩的影子,但除了俊帥,還有那麽些放浪不羈的瀟灑及使壞的迷人神韻外,少的是隻有在崔浩身上所能找出的成熟魅力。


    是自幼缺少父愛的戀父情結?任羽彤總企圖用這理由,來解釋迷戀崔浩的困惑。


    天曉得!她甚至懶得去思考這會殺死可愛腦細胞的惱人迷惑,愛情本來就毫無道理可言,不是嗎?


    就恨老天沒讓她早十幾年出生,不然……嘿!嘿!


    她帥氣發動機車,讓賢主動坐到後座,崔浩的飆車技術,總能讓她放心享受追風競速的快感。


    "出發囉!今晚我要過個瘋狂的生日。"


    崔浩無奈苦笑,"小丫頭,讓你媽咪知道我再帶你飆車的話,看不殺了我才怪!


    "


    "請稱我小姐,ok!"任羽彤雙手扠腰抗議,俏皮地說:"我不說,你也應該不至於笨得出賣我,害了你自己吧!?"


    她決定要做的事,總是有她"瞞天過海"的本事。


    "是,任大小姐,今兒個你是壽星,高興怎麽就怎麽。"也隻好舍命陪到底囉!


    任羽彤滿意一笑,這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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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徹夜飆車,並非是任羽彤頭一遭的刺激鮮事,但今晚可有別於昔日往常。


    廿歲的生日,能與愛慕的男人廝守終宵,終夜狂歡;有幾人的廿歲生日,有她這般浪漫、刺激!


    這可是比她媽咪原先為她安排熱鬧的生日派對,來得好玩多了。


    誰希罕媽咪邀請一些她認不得誰是誰的來賓,為她慶賀祝壽,那根本窮極無聊,充滿濃厚商場交際的派對。


    她的生日隻是派對的藉口,她要的是真正完全屬於自己的生日,而唯一的客人就隻有崔浩,她誰也不希罕。


    崔浩為她買了個小蛋糕,不是生日蛋糕,而是用來當消夜的小蛋糕,這已夠她感動得快痛哭了!


    她才不在意什麽蛋糕或蠟燭,夜深人靜時能與崔浩飆上陽明山,俯瞰台北幻化閃爍的美麗夜景,仰望滿天璀璨星鬥;此時隻屬於兩人世界的浪漫夜晚,勝過於任何場麵華麗的生日派對!


    崔浩還是在小蛋糕上插了兩根蠟燭,與璀璨星鬥及美麗台北夜景,相互輝映!


    盡管隻是兩盞小燭光,卻代表著令任羽彤動容的崔浩衷心的祝福與誠意。


    崔浩的生日歌,深深唱進任羽彤暖暖的心窩裏,學不來楚楚動人的模樣,不然她肯定淚流滿腮;但心窩可感動得一塌胡塗,率真的性子使她忘情激動地吻了崔浩臉頰。


    如果可以,可以理直氣壯成為他"忘年"的女朋友的話,她會深情地將熱吻緊緊貼印在他唇上。


    吻頰總是像少了什麽似,有些遺憾,當然少的是那份甜美的愛情感覺;她渴望,卻不敢貿然吻唇。因為就目前的關係而言,這是具有高度風險性的大膽舉措,如同孤注一擲的賭局,賭對了,他們將由友誼昇華為愛情;但賭錯了,恐怕連忘年之交的友誼都毀在該死的一吻上。


    她不敢賭,聰明的她心知肚明,勝算不大,過於毛躁後果肯定慘得難看。


    "許願吧!"


    任羽彤雙手合十,默禱許願。


    吹了蠟燭,崔浩悶不吭聲,平分那塊隻夠塞牙縫的蛋糕。


    "你不問我許什麽願?"


    "等你告訴我。"心知這小魔女的性子藏不了秘密。"許了什麽願?"


    "人人有愛的和平世界,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還有早日與我那個宇宙超級無敵的精子爸爸相逢;還有最後一個願望,等流星出現時再許。"任羽彤神秘一笑,仰頭癡望星空,天真期待於滿天似精靈亮眸般星子裏,能搜尋到璀璨躍劃過蒼穹的流星。


    "你還真貪心。"


    任羽彤圓澄亮眸,綻出似星子般燦爛光采,雀躍驚呼:"流星||"


    崔浩仰頭之際,一道耀眼星束,縱過蒼穹;再望任羽彤時,隻見那張俏臉收起調皮、天真的神情,緊閉眼瞼,好不認真的許願,令他有些許動容。


    "許什麽願?"


    "不告訴你,最後一個願望是不能說的,說出來就不能實現了。"任羽彤認真的容顏,輕抹些許酡紅的羞赧。


    她許了個連自己都覺得瘋狂想笑的願望,但她許的願是絕對認真的,認真的當是這輩子最大的願望,至少此時是的,才廿歲嘛!不能苛責她有什麽宏大的願望。媽咪給了她優渥的生活,要什麽有什麽,還有她是媽咪疼進心窩的甜蜜寶貝,她不貪心,而是很容易滿足的;她隻許了個"小小"的願望||


    和崔浩好好談場戀愛吧!不奢望永遠霸佔著他,或許五年,一年,哪怕隻談一天完全擁有他的癡狂愛戀就夠了!


    她真的並不貪心嘛!當然,如果算貪心的話,就再複製個年輕的崔浩吧!


    好難哦!如果真是個年輕的崔浩,就少了那股成熟的魅力了。她真正愛的崔浩是有那麽些喜歡自由,喜歡無拘無束;有那麽些桀驁不馴的灑脫,但必須還具有成熟男子魅力的崔浩。


    天呐!這世界還找得到第二個條件完全符合她要求的崔浩嗎?真的比上月亮找嫦娥還難哦!


    所以囉!她真的不貪心,隻要心愛的崔浩陪她談個瘋狂又浪漫纏綿的戀愛就夠;一天,真的隻要一天,就足夠浪漫回味一輩子!


    崔浩以雙手為枕,舒坦地躺在一片草地上,享受午夜繁星滿天燦爛的幽靜空靈。


    任羽彤學樣地躺於他身旁,這是上帝賜給黑夜最美麗的動人彩繪,隻是追逐名利的人們,總辜負了上帝的美意。


    棒透了!流星將她的願望傳達給善解人意的上帝了嗎?她可不管崔浩心裏在想些什麽,但至少她此時真有著享受戀愛的那種甜絲絲、蜜膩膩的暖進心窩的滋味。


    拜託!上帝好人就做到底,別教太陽太早昇起!


    "想些什麽?"任羽彤實在不願打破這份浪漫幽靜,尤其是靜,她可以聽見崔浩規律呼吸及心跳,那會使她有種和崔浩彷彿近得沒距離的奇妙感覺,但總恨自己耐不住好奇的性子。


    也或許,在靜謐裏想聽聽崔浩隻說給她聽的聲音,收音機裏崔浩的聲音,是屬於廣大聽眾的。


    "想你嗎咪。"崔浩神往於璀璨星空,淡淡地說。


    "哦!"她有些失望地幽幽吐出聲音,"今晚是人家的生日,你心裏想的卻是我媽咪。


    "好過分哦!


    "連你媽咪的醋也吃?"崔浩笑了笑。


    可不是,誰規定女兒不許吃媽咪的醋!"吃什麽醋,你又不是媽咪的男朋友,再說……再說我和媽咪感情好得很,沒有外人能破壞我們的感情。"


    她顯然在暗示什麽,是借由媽咪來暗示對崔浩的情愫,而親如姐妹般的緊密母女關係,確實也不容許外人破壞的,包括崔浩。


    "每次見到你,總會想起你媽咪在大學時的模樣,她就是不願乖乖做個文靜、優雅、可人的淑女,老愛學做小男生的中性打扮。"崔浩覺得好笑,"沒想到,她現在倒努力想做個真正的女人。"


    "而且是個氣質超凡的大美人,把你和柯叔叔嚇得險些撞牆對不對?"有個雍容華貴的漂亮媽咪,可是寶貝女兒的驕傲。


    她所指的柯叔叔是柯少華,但她不稱崔浩為崔叔叔,因為她討厭年齡產生的距離感。


    "該說是漂亮的女強人,教男人既愛又恨,愛她的擁有二十歲少女窈窕身材、嬌嫩容顏、滑潤雪白的肌膚;但業界女強人的封號,卻教想追求的男人,自慚形穢得望之卻步。"


    "媽咪才不願當什麽女強人呢!媽咪曾對我說過,以前錯過當個惹人疼憐的小淑女機會;現在她要認真做個嫻淑、優雅、端莊的真正女人。"任羽彤為媽咪辯駁。


    "但環境卻逼得她非做個女強人不可,你柯叔叔和我還得靠你媽咪吃飯呢!"崔浩一副啼笑皆非的怪異表情。


    這是讓柯少華和他兩人抬不起頭的事實,崔浩一半的廣告還是由任婕婷的公司所支持。


    兩個大男人常窩進pub獨飲,有一半的理由是藉酒吐露男人不平衡的窩囊。唉,悲哀得想哭。


    "哼,那全是你們大男人沙文主義作祟,好似恨不得全天下的女人都是無知的任由你們男人使喚的奴隸;或是隻適合做個等著你們男人來疼憐,楚楚可憐取悅男人的寵物。恨不得將全天下女人關進廚房,守著家、守著孩子,笨得現在是民國幾年都不知道的黃臉婆。"任羽彤為女子大呼不平之鳴。


    招誰惹誰了?崔浩被任羽彤陡地爆出的激動,嚇得一愣一愣的,怎麽全天下的男人都成了她仇恨的對象?


    "沒話說了,對不對?"真痛快!


    崔浩不置可否,"瞧你這般得理不饒人,伶牙俐齒的,小心把範以倫給嚇跑,到時可別來找我抱頭痛哭。"


    "誰稀罕他啊!沒人規定女孩子就非得溫柔、體貼、楚楚可||憐的模樣,那是你們臭男人硬將女人框起來的霸道行為。"


    "去向高喊男女平等的女權協會投訴吧!你不能否認,還是有大半的女人,願意做個為男人而活的小女人。"


    "哼,我可不想成為男人的附屬品。"任羽彤不屑地嗤哼一聲。


    "那是你還沒真正愛上一個男人,其實並不僅隻是女人,當兩人真心相愛,陷入癡迷狂戀後,什麽男女平等,甚或所有一切,已不再那麽重要了;愛情可以使人做出不顧一切的犧牲,不是也有男人心甘情願做個家庭煮夫嗎?那就是愛情昇華的魔力。"


    任羽彤暗自動容,她所心儀的崔浩其實也非是個絕對完全大男人主義的盲目擁護者。


    "那也就是說,你並不會將女孩子鎖進那個非得穿裙子,儀態文文靜靜,柔柔弱弱的刻板死框裏?"


    崔浩又是不置可否的一笑,"男人總是喜歡溫柔、嫻靜、善解人意、楚楚動人的女孩子,那是男人天性使然;如果以前你媽咪甘心做個小女人的話,也許……"


    "也許你會不顧一切追求我媽咪?"任羽彤問得忐忑。


    崔浩露出令她猜不透的笑意,沒給答案,隻說:"還是甘心做個女為悅已者容的小女人吧!別像你媽咪此時這般的"悔恨"."


    "才不咧!我要做個女為悅己而容的現代女性。"


    崔浩發笑!又是一個不甘做個取悅男人的任婕婷。


    晨曦悄悄地趕走了星光滿天的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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