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知道之後氣得差點昏厥過去,她嫁給沈世興十幾年了,直到今天才知道,沈清月的生母竟然留了那麽豐厚的一筆嫁妝下來,而且還放在柳氏手裏,不是她手裏,現在柳氏還貪墨了沈清月的嫁妝!!!


    她自己也打理過內宅,也知道怎麽昧錢、錢生錢,當下知道柳氏動了三房的東西,氣得大動肝火,也顧不得找沈世興質問為何瞞她,一心隻想著趕緊讓柳氏把手裏的東西吐出來!


    柳氏管家多年,調停上下,雖說付出得多,得罪的人也多,稍有不如人意,便被下人記恨在心,這事兒一傳開,她就成了活靶子,七八年前做的事,都恨不得被人揪出來指責,沈家一下子奴怨沸騰,著實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連老夫人和幾位老爺都知道了柳氏所為。


    沈清月閑閑地在家裏做繡活兒,隻等著沈世興把假的備份冊子列出來了,讓柳氏把欠她的都加倍還回來!


    柳氏沒有想到,沈世興父女兩個聯手挖坑等著她跳!


    她明白的很,沈清月脫色的簪子,是故意為之,她就說沈清月怎麽會沒有一絲絲的懷疑,怎麽會放過報複她的好機會。


    可她是不會讓沈清月得逞的,花出去的錢,哪裏有吐出來的道理!


    如今所有人都在說柳氏的不是,柳氏這些年也不是全然無錯,沈家上上下下一片罵聲。


    這事一出,柳氏樹立了多年的威嚴,轟然倒塌,她連忙找補,因為原簪子贖不回來了,買了一支差不多的綠鬆石簪子給沈清月,對外解釋說,是庫房的東西多了,丫鬟拿錯了,言外又指責說,簪子交給沈世興的時候,簪子好好的,怎麽會一天之內就脫色。


    就有人討論說:「大夫人說的也沒錯,她交給三老爺的時候,難道三老爺沒看到簪子脫色了?必然是二姑娘有意為之。丫鬟拿錯東西也是有的,二姑娘不明說,卻使這樣的手段,好生陰險!」


    另有人道:「這種事,二姑娘怎麽好說?再說了,金簪和鎏金簪子,你我拿錯也就罷了,大夫人身邊的一等丫鬟還能拿錯,唬誰呢?我看就是大夫人昧下了二姑娘的嫁妝,我跟你說,你可別對外傳,周夫人和蘇老夫人來時府裏辦宴席可還記得?那時老夫人單單兒出了錢的,最後辦下來的宴席和從前沒有區別,可見大夫人這些年明裏暗裏沒少貪銀子呢!」


    那麽多人,各執一詞,老夫人召了人去永寧堂。


    沈清月便和沈世興兩個帶著冊子一本去了那邊。


    沈清月上輩子的嫁妝過手了七年,大多數東西她都記得,她手寫了一份冊子給沈世興,叫他謄抄,將其中「鎏金」之類的簪子,全部變成了赤金,管他真鎏金假鎏金,反正柳氏將來要還的都是赤金簪子!


    沈世興很擔心這份冊子糊弄不過去,沈清月底氣十足地告訴他:「這些年來金銀首飾有幾樣總是不變的,蟲草鑲玉金簪、喜鵲登梅簪、五蝠捧壽簪、纏枝蓮釵,這幾樣肯定能中。」


    他略略輕鬆了一些,狐疑著問道:「果真能應付過去?」


    沈清月笑著道:「您放心。」


    沈世興半信半疑地去了,到了永寧堂,柳氏和丈夫沈世昌,夫妻兩個都在。


    他問過老夫人安好,又見了兄嫂,便坐下,沈清月進去之後一一福身請安,坐在了柳氏旁邊的繡敦上。


    柳氏看著沈世興手裏的冊子,皺了皺眉頭,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麽冊子,當年她可是清清楚楚地問過,沈世興手裏就一份冊子,而沈世興再不可能再去拿一份備份冊子回來!


    她一下子就料清楚了,這父女兩個,合起夥來對付她呢!


    誰先服軟,誰就輸了。


    老夫人麵色嚴肅,其他的人臉色也不大好看。


    她也沒墨跡,便道:「月姐兒嫁妝的事,就在此說清楚,省得下人們胡亂傳。」


    柳氏先開了口,乜了沈清月一眼,道:「佳梅這丫頭粗心,拿錯了簪子,媳婦又找回來了,鬆綠石金簪,一絲不錯。」


    她命佳梅將簪子送到沈清月身邊,佳梅又同沈世興道歉道:「三老爺,是奴婢糊塗,請老爺責罰。」


    沈世興拿回簪子,笑一笑,道:「拿錯簪子無妨,換回來就是。那日也是趕巧了,月姐兒正好去了我書房,我就將簪子順手給她戴了,沒成想她戴去了吳氏院子裏,叫嫂子們看了笑話,其實也不是大事,說清楚就好了。」


    柳氏板著一張臉,冷哼道:「瞧見脫色了還戴,不是存心給我沒臉,就是給你這個做爹的沒臉!月姐兒太不知道進退了!」


    為長者諱,也是「孝」的一部分。


    沈世興溫言道:「月姐兒這點像我,糊塗,不過我知道她肯定跟我一樣沒有壞心,倒算不上沒有規矩。」


    沈清月亦垂首輕聲道:「父親給了我簪子,我開心還來不及,就戴上了,的確沒有細看,是我疏忽。」


    沈世興眨著眼接了話,道:「是了,月姐兒當時笑著戴上去,顧不得仔細端詳,自然沒瞧見。說起來,若是大嫂的丫鬟仔細些不出錯,鬧不出這事。」


    柳氏臉色羞紅,沈世昌也沉著臉不說話,畢竟錯的源頭在柳氏。


    老夫人也抬了下巴,道:「好了,這件事就不追究了,把嫁妝核對清楚,省得以後再生事!」


    一件東西拿錯算不得什麽,隻要嫁妝交接清楚了,自然而然下人沒了話說。


    當下兩房人都沒有異議,柳氏拿了舊冊出來,道:「冊子受了潮,不能看了,我已命人重新謄了,舊冊還在這裏,我先將新舊冊子與老三核對一遍,若無誤,再叫他找了人過去清點一遍,就算完了。」


    沈世興問道:「舊冊潮得不能看了嗎?」


    柳氏眼神裏閃過一絲慌亂,道:「今年夏天幾場驟雨,庫房淹水,這冊子放多少年了,府裏這麽多事,我一個人哪裏能麵麵俱到?當然受潮是我的錯,我認了,若你覺得哪裏有不合理之處,現叫老夫人定個法子出來就是。」


    沈世興淡聲道:「受潮了不要緊,我這裏有備份冊子,與大嫂的新冊核對一遍就是了。」


    柳氏手一抖,險些將冊子掉在地上,她白著臉問:「你有備份冊子?」


    怎麽可能!當年沈世興說的話,她可是記得一清二楚,怎麽可能會有備份冊子存在!


    沈世興篤定地點了點頭,道:「當時送過來就有兩份,另一份我放忘了,便一直以為隻有一份,昨兒看了下庫房,多年都沒動,正好找著了,蓋上的章子和大嫂手裏的那本一模一樣呢,你放心,作不得偽。」


    柳氏臉色登時就慘白,她掩飾性地低下頭,捧著手裏的冊子,強自鎮定道:「你、你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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