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之人幾乎無恙,我走的時候什麽樣,這會兒也就什麽模樣,但是胖妞卻不見了蹤影,這讓我怎麽能不著急。


    被我緊緊拽住胳膊喝問,張知青先是一愣,接著猶猶豫豫地說道:“二蛋,你先別衝動啊,這事情有點兒複雜……”他這話兒說得有些結巴,我當時一聽,頓時就感覺有些不妙,因為我跟張知青還算是比較熟,彼此的脾氣秉性也算是了解,他這麽說,便證明這裏麵是有難言之隱。


    可是,就胖妞的行蹤一事,這玩意還吞吞吐吐,到底是咋回事呢?


    我一腦子漿糊,抬頭一看,卻見張知青眼神閃爍地瞧著不遠處的戴巧姐,而小魯也是憤憤不平地看著那個女人,心中頓時有了計較,扭過頭來,看著這個此行中的為首者。


    當我扭過頭來的時候,戴巧姐也正好湊了上來,假模假式地跟我打招呼:“小陳,你怎麽會出現在外麵了,還濕乎乎的,裏麵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快點跟我們講一講……”


    我沒有理會她的問題,而是反問道:“我家胖妞呢?”


    戴巧姐的話說到一半,被我打斷,頓時就有些不樂意了,眉頭一掀,不滿地說道:“別鬧,裏麵到底是個什麽情況,老鼠會的人有沒有將那墓室挖通,孫老師到底有沒有事,快告訴我們。現在的情況很複雜,我們一定要……”


    她還準備長篇大論,忽視我的問題,不過我卻是一字一句地再次問道:“胖妞在哪?”


    我抬起頭來,跟這女人的眼睛直視,兩人相互瞪著,幾秒鍾之後,我從她眼中看到了怒氣,指著我的鼻子罵道:“都火燒上房了,你還就顧著你那小寵物,真的是一點大局觀都沒有。那猴子不是跟著你麽,你問我作甚?”


    她沒好氣地回答,讓我驚訝——我家胖妞最聽話的了,我讓它留在洞口等我,它怎麽可能跟著我呢?


    這一路上,我都沒有見過它啊?


    我第一時間就感覺戴巧姐在說謊,將小寶劍抽出來,寒光一耀,大聲說不可能,然而戴巧姐卻嘿然笑道:“不可能,你那猴子就是進洞去了,至於是死是活,可跟我們沒關係……”


    她不笑還好,一笑,旁邊的小魯頓時就受不了了,站在了我的身旁,指著戴巧姐說道:“戴同誌,你這話兒說得就真的不合適了吧?要不是你瞧見二蛋去了這麽久沒有回音,又慫恿著胖妞下去,它會離開?結果它剛剛一進去不就,那盜洞就塌了,這件事情說到底,你還是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現在把自己摘清楚,不太地道吧?”


    什麽?胖妞進洞了,而且還被壓在了坍塌的盜洞中?


    小魯的話兒讓我如遭雷轟,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感覺兩耳轟鳴,整個世界都開始旋轉起來。


    那狹長的盜洞我爬過,所以更加曉得,一旦上麵塌落下來,就胖妞那小骨架子,肯定是一命嗚呼,沒有第二種下場的——隻是,我都已經代替胖妞親自犯險了,它怎麽又進去了呢?


    我坐在草地上,半天才琢磨出小魯話語裏的意思來——胖妞可沒有主動去,隻是因為戴巧姐瞧見我進去了這麽久,也還是沒有出來,便慫恿胖妞進去找尋我們。


    胖妞對我的安危最是擔心,也能通人言,戴巧姐這麽一說,它便真的有可能進去。


    隻不過,它的運氣實在是太不好了,沒進去多久,老鼠會的人為了防止這邊後路被截,便直接將這一條盜洞通過先前的布置,給弄塌了……


    難怪張知青會閃爍言辭,難怪大家會吞吞吐吐,難怪所有人都不自覺地看著戴巧姐,原來整件事情,竟然是這般模樣的——我當時就感覺到一股熱血衝到了天靈蓋,一下就“蹭”的站了起來,指著戴巧姐的鼻子就喊道:“你還我的胖妞!”


    我這話兒一說出口,眼淚水就嘩啦啦地流了出來,戴巧姐瞧見我情緒一下就崩潰了,反過來勸我:“小陳,這件事情,我們都不想讓它發生,不過事已如此,無可奈何,就先把它擱置下來吧。現在的情況很複雜,我們的大部隊到現在都還沒有到,而這邊的盜洞坍塌了,下麵什麽情況,隻有你曉得,所以你趕緊把事情給我們匯報一下,好做出判斷來;剛才穀夏貼在地皮那兒聽了一下,感覺地底有強烈的震感,而我還能夠感受到強烈的陰氣匯集……”


    戴巧姐在這兒誇誇其談,而我的臉色一片鐵青,老子在下麵出生入死,結果連自家猴兒都被人暗算了,這怎麽讓我釋懷。


    我提著小寶劍,一步一步地走上前去,寒聲說道:“我都已經親自下去送死了,你還覺得不滿意,非要我家胖妞下去,是不是在你心裏,我的命、胖妞的命、都不如你自己的命來得重要?”


    我當時的眼神,據說就像一頭受傷的孤狼,戴巧姐也有點被嚇到,一邊後退,一邊說道:“小陳,你可別亂來——事情不是這樣的,胖妞死了,我們都很難過,不過我們的任務就是這樣的,一直都很危險……”


    “去你媽的危險,有事兒你他媽的幹嘛不扛?老子們的命賤是吧,那好,我跟你一命換一命,看看誰的更賤!”我也是氣昏了頭,提著小寶劍就朝著戴巧姐衝了過去,然而這時,旁邊的小魯和張知青一瞧見了我的情緒不對,立刻一左一右,衝了上來,將我給緊緊抱住。


    張知青在我的耳朵旁邊大聲喊道:“二蛋,你先別急,這事情一定會有一個定論的,你犯不著讓自己下水——再說了,胖妞福大命大,不一定會死的……”


    我滿腦子的怒火中燒,恨不得將戴巧姐撕成碎片,然而張知青最後的一句話,卻又給我一點兒希望——對啊,胖妞現在生死未卜,我犯不著跟這個臭女人較勁,還是先把這件事情搞清楚再說。


    清醒過來的我使勁晃了晃頭,才發現旁邊的人都如臨大敵,戴巧姐、穀夏和另外一個戰士都站在了一起,穀夏的手槍也都已經提了起來,槍口若有若無地指向了我。


    可以肯定,如果我一旦暴起,無人可製,穀夏出於責任,這槍說不定就會落到了我的腿上,或者其他非致命的地方。


    我冷冷地指了指戴巧姐,然後扭過頭,朝著原先的那個坑中跑去。


    到了地方,我跳了下去,接過張知青遞過來的手電筒,朝著裏麵一照,發現在離洞口十幾米遠的地方,果然被堵死了。不過這隻是一處塌陷,如果胖妞的運氣足夠好,說不定不會被壓個正著,而要是如此,以胖妞的機智,鐵定能夠活著回返的。


    一想到這兒,我的心中舒緩了許多,不過要如何確定,我還是有些迷茫,難道要我重新折回山那邊的出口去,仔細搜查麽?


    我捏了捏手中的小寶劍,意識一下子轉了過來,對了,咱不是有白合這小妞兒麽,她是鬼,無形無質,即便是前麵堵住了,也妨礙不了她啊,讓她去查探一番,最好不過了。


    這般想著,我立刻喚出了白合來,別人看不見她,也交流不得,不過我卻能,這般一說,白合有些為難,脫離小寶劍而遠走,這個危險很大,這要是別人,她斷然否決便是了,但是那個小猴子跟她關係不錯,若是有生命之危,她也是十分焦急的。


    在考慮了好一會兒之後,白合最終還是勉強答應了,微微一扭身,消失在了盜洞的盡頭。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感覺渾身似乎輕鬆了一點,雖然此刻依舊還是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但是也好過一番瞎猜。然而我還沒有從忐忑不安中走出來多久,突然聽到上麵一陣雜亂的動靜,幾個人的叫聲傳來,我一愣,站起來,趴到坑邊往上看去。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了我自個兒一大跳。


    我瞧見了老鼠會的人。


    準確的說,是老鼠會的死人——原本應該死在墓地裏麵的胖子老雲,以及矮個兒張鼎,紅臉漢子,這三個本來應該死掉的家夥,不知道怎麽回事,竟然神奇地離開了幾十米深的地下墓穴,出現在了這上方的雙包丘來。


    是的,就是他們,我確定無疑,這三人正搖搖晃晃地朝著火堆這邊走過來,穀夏上去接觸,結果被紅臉漢子一把抓住了胳膊,直接下嘴咬去。


    穀夏原本有些防備,也是工作組裏麵身手相當突出的一位,結果竟然還是中了招。


    當左邊的胳膊那一大塊肉給撕咬下來的時候,穀夏這才醒悟過來,在劇烈的疼痛和難以抑製的恐懼之下,將手槍彈夾裏所有的子彈,都傾瀉到了襲擊自己的這個家夥身體裏。


    安靜的夜裏,穀夏的痛叫聲和槍聲相映成彰,顯得是那般的刺耳,我瞧見那個腦殼被孫老師鑿穿了的紅臉漢子,像一塊破布般地抖動。


    然而當穀夏手槍裏的子彈都打完了的時候,這個緊緊咬著穀夏胳膊的家夥,突然又動了,將穀夏一把撲倒,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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