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爾等人的及時趕到,使得我底氣頓時就充足起來,也不用擔心趙承風憑借著自己人多,過來搶我們的功勞。


    雖說此次他在老鼠會的內部安插了一個臥底劉春,但是說句實話,趙承風跟我比起來,從頭到尾都棋差一招,這還不說,將此次案件最重要的人犯赤鬆蟒給放走,這才是他做得最讓人痛心疾首、扼腕稱歎的事情,剛才屢次三番的阻攔,簡直就好像是被日本人買通了的內奸,搞得我火冒三丈,恨不得抽這家夥幾個大耳刮子。


    不過即便如此,我估計趙承風也不過是想拍一拍日本人的馬屁,再加上幾個特勤組的競爭壓力,這才下意識地將我看做了對手,如此孤立。


    努爾帶著一眾組員到達,張勵耘將此間發生的事情給大家夥兒都解釋清楚了之後,開始幹活起來。


    這兒是老鼠會的老窩,裏麵藏著有許許多多準備中轉銷贓的古董明器,除此之外,很多老鼠會的成員隻不過是被打暈了,還得帶回去做一些審問和舉證工作,所以事兒可比想象中的要多得多,不過這兩個組的人都在這兒,而且明顯趙承風帶隊的三組比我們的人要多得多,一時間主次不分,弄得大家都有些摸不著頭腦——比如被赤鬆蟒重傷的錦毛鼠,他可是一條大魚,然而正當我們的人過去給他檢查傷勢的時候,卻發現被三組給控製住了。


    一組三組,在地位和待遇上麵是一樣的,沒有主次,而且還存在有競爭關係,所以大家搶功,一時間有些混亂。


    按理來說,同一個案子是沒有必要分配兩個組來做的,不過主要是這案件涉及外事,弄得主管的業務副司長頂不住壓力,才搞成這副模樣,我也沒有想到,瞧見手底下的三張和趙中華都有些焦躁,臉色不由變得陰沉。


    趙承風這擺明了就是過來摘桃子,不過我與他先前衝突,此刻更是懶得與其溝通。


    就在此時,倒是趙承風拉得下臉來,走到我跟前來,遞過一根煙,苦著臉說道:“老陳,事兒我都弄清楚了,是兄弟的錯,這個我認了,而且這案子基本上是你弄得,兄弟我也就隻是搭一把手,打打雜而已,你看現在場麵有些混亂——這樣吧,你我各留點人在這裏守著,然後先把這些老鼠會的人押回局裏麵去,審訊有你主導,報告也由你出,所有的功勞我都不要了,隻求老陳你看在咱們多年的交情上麵,幫我給宋頭那兒圓個場……”


    他這話兒,是讓我不要計較他剛才放跑赤鬆蟒的事情,不過我這悶了一大鍋的飯,結果到手的鴨子都給飛了,哪裏能夠釋懷?


    但是事情既然到了這個份上,有什麽事情都得回到局裏麵去談,堵在這裏,一點兒用都沒有,於是我模棱兩可地回答道:“得,都堵在這裏也不是一個事兒,叫手下趕緊幹活吧,免得耽誤了進度。”


    我們兩人談妥了,下麵辦事就有了一個準頭,便也不再那麽斤斤計較了,我瞧見手下在忙事,將從赤鬆蟒手中多來的禦賜長生牌打量了一番,瞧見這是一種古怪的紅木,仔細看,上麵的符文圖繪之間,果真有淡淡的精血之氣。


    此物被從中折斷,盡管不知道赤鬆蟒用了什麽法子將其接起,但是仍然可以瞧見一絲輕微的痕跡。我將這東西交給小白狐兒,讓她仔細保管,接著來到被張勵耘扶著的陳子豪跟前,瞧見已經恢複了一些神氣,一臉疲倦地看著四周,便問道:“怎麽,還挺得住吧?”


    陳子豪指著自己的臉,說道:“挺是挺得住,不過剛才有兩小子照臉上來了幾下,我估計是得破相了。”


    我看了一下,才發現這家夥縮頭縮腦挺猥瑣,但是仔細看卻不過是一二十來歲的的小年輕,長著一張英氣好臉麵,隻可惜左臉多了好幾道疤痕,變得有些猙獰,著實有些破相。我心中有數,好生寬慰他道:“一會送你去醫院看看,倘若留疤了也好,方便你隱姓埋名,另外我剛才說的話可不是假的,倘若你真的沒有什麽問題,是可以將你特招進來的,當然不是給我開車,而是跟小七一樣,辦案子,如果表現好,還可以轉正……”


    陳子豪瞧見此刻大局已定,我仍然沒有忘記對他的承諾,終於放下了心防,朝著我認真點頭道:“陳老大,你放心,我以後一定認真做事,不會讓你失望的。”


    九十年代初已經跟十幾年前大不一樣的,而且我的組員跟我都親,不會一本正經地喊“組長”,而是都叫我老大,陳子豪聽張勵耘這般叫起,記在了心中,而此番改口,也算是真正將我給認可了。我點了點頭,不再多言,收不收陳子豪,這事兒我能夠做決定,但這些都是得在對他進行背景審查之後才能推進的事情,如果他有問題,我自然不可能將他給接納進來。


    特勤一組是我手上的一把劍,也是我事業起步的地方,我可不想被人摻了砂子,到最後反而像錦毛鼠那般的絕望。


    這防空洞裏諸事繁多,忙忙碌碌,趙承風提議先將嫌犯給送回總局去,我認可了,接著他讓羅賢坤帶隊,將人給押到地麵上,那兒停著好幾輛押運車。我不放心,特別是這裏麵還有錦毛鼠這樣的大人物,便想叫人跟著,羅賢坤臉色不好,說陳組長是覺得我能力不強?


    他這般說了,我也不好再多言,而且這邊還有好多東西要弄,便揮了揮手,說那你先走,我們隨後就來。


    羅賢坤走後,我的人終於將這裏麵給搜查一圈,掌握了足夠的證據之後,我留了努爾和趙中華在這兒等候後續的人員進駐,而我則帶著其餘人離開了防空洞。


    跟我一起離開的還有趙承風,然而還沒有等我們走出多遠,前麵就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趙承風問怎麽回事,他的人告訴我們,說重要嫌犯俞頭被人搶走,副組長羅賢坤被打傷,傷勢嚴重。聽到這個消息,我突然有一種罵娘的衝動,雖說此時此刻的我跟羅賢坤這家夥並沒有多親近了,但好歹也是從小玩到大的夥伴,我心憂他的安慰,匆匆離開了防空洞,到了地麵,瞧見在車燈的照耀下,地上圍著一圈人。


    我上前撥開人群,瞧見羅賢坤躺倒在地,脖子處有一道猩紅的印記,至於別的地方,除了衣服上麵有兩個腳印之外,別的倒也沒有什麽。


    這時趙承風也趕了過來,氣急敗壞地問到底怎麽回事,旁邊的手下告訴他,說剛才羅副組長押著重要嫌犯錦毛鼠來到車邊的時候,突然從車頂那兒跳出一個赤腳的小姑娘,與羅副組長交手幾個回合之後,一腳踢在了羅副組長的胸口。


    羅副組長砸落在車身上麵,但是卻死死不肯放開嫌犯,卻給那赤腳女子飛出一根彩綢,捆在脖子上麵,暈倒之後,她將地上的錦毛鼠一裹,便消失無蹤了,追都追不上。


    趙承風問其他嫌犯有沒有跑,眾人搖頭說沒有,又問那個赤足女子的相貌,又都搖頭,說一切實在是發生得太快了,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就記得穿一身白,打著赤腳。


    這時羅賢坤也從昏迷中醒轉過來,睜眼就咳出一大口的血,瞧見我們這些人都圍在這裏,猛然跳起來,問嫌犯哪去了?


    有人將情況告訴了他,羅賢坤一臉懊惱地抱著頭,痛苦無比,趙承風瞧見他臉色蒼白,怕他受了暗傷,問了幾句話之後,叫人將他送到車上,然後和幾名傷員直接送往附近的醫院。這時淩晨執勤的警察也趕了過來,趙承風留人在這裏跟公安部門接洽,並且保護現場,而我帶著其餘的嫌犯趕到了總局去。


    到了總局,天已經麻麻亮了,我和趙承風兩組的人馬都全力發動起來,連軸審查,務必要在早上得出一個結論來。


    此次行動算不上順利,出了這麽多的變故,無論是赤鬆蟒還是錦毛鼠走脫了,不過好在其餘的人證物證都還在,而且白雲觀丟失的禦賜長生牌也給我找回來了,剩下的事情,不過就是將這件事情給落實了,然後拿出這一堆證據過去,堵住日本代表團的嘴。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隻要有確鑿的證據,那麽雖說我們有求於日本代表團,但是他們自己的人在我們的國土上麵為非作歹,也沒有什麽臉麵再繼續進行追究。


    是人都要臉,更何況是一個國家呢?


    從淩晨到早上八點,我一直都在附樓審訊室裏麵待著,帶著手下幾名組員在做事,努爾和趙中華後麵也趕了回來,也一直忙碌,等我將案情弄得差不多了的時候,走出審訊部門,還沒有來得及喝一口水,結果宋副司長的秘書就找上了門來。


    他看到了我,連忙走上前來,告訴我,說宋副司長讓他過來看我忙完沒有,若是可以,請到他辦公室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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