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舉手站起來的預備役成員,叫做農菁菁,是個身高一米八、體重超過一百公斤的女子。


    按理來說,體重超過一百公斤。而且還是女子,基本上跟肥婆是相差不遠了,不過這位農菁菁卻是一個意外,這重量在她的身上,全部都轉化成了紮實而緊湊的肌肉,在她的身體表麵湊成了宛如鎧甲般的硬度。


    可以這麽說,她基本上屬於女版的施瓦辛格。擁有這一身橫練功夫的她,跟曾經將疲憊林齊鳴撂倒的牛波相比,也相差不遠。


    在武試中之所以不能脫穎而出,主要還是因為她的對手是布魚。


    比力氣,這批新人裏麵,沒有一個人能夠有布魚這精怪化身的猛人強——事實上,老成員裏麵,也沒有幾個能夠與布魚相扛。


    而且與這一身的肌肉棒子所不同的,是農菁菁還擁有著小女孩兒一般的可愛外表。


    這就是所謂的天使麵容,魔鬼身材。


    本來我對這個比較有特點的女孩兒挺有栽培的興趣,不過她這個時候站出來。心中難免一黯。


    唉,也是,任務如此殘酷,想要退出,我也不能攔著。


    一個沒有鐵一張般堅定意誌的隊伍,是絕對不能成器的。既然她提出離開,我也隻能遵守剛才的約定,放她離去。


    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這個舉手的新成員身上來,雖然剛才聽到我講解的時候,每一個新人的心裏都或多或少地有一些忐忑,不過當真正有人想要提出退出的時候,都難免心生鄙視。


    是的,鄙視,既然能夠千軍萬馬,加入這樣的隊伍,這對於每一個人來說。都是職業生涯的巔峰,而在步入戰場之前離去,這無疑是一輩子的恥辱。


    作為修行者來說,生死其實並非大事。


    榮譽才是。


    又或者,心中有所掛礙,有執念,一輩子都不得解脫,這個才是最可憐的。


    農菁菁一開始舉手的時候,並不太動腦子,而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時,心中咯噔一下。咽了咽口水,方才發覺小臉兒發燙。


    是發燙,這位金剛芭比粉嫩的小臉在一瞬間就變得通紅,猴子屁股一般。


    我不動聲色地說道:“這麽說,你是決定退出特勤一組咯?也沒事,在非戰時的情況下,我尊重任何成員的決定,既然如此,你一會兒找歐陽涵雪報備一下,準備……”


    沒有等我話語說完,農菁菁突然說道:“等等,老大,我隻是想去上廁所……”


    “啊?”


    我詫異了一下,有點兒搞不清楚狀況:“上廁所?一會去不行麽?”


    農菁菁笑了笑,像哭一般地說道:“來不及了!”


    我盯著羞得快要恨不得鑽進地縫裏麵去的農菁菁,過了幾秒鍾,方才揮手說道:“好吧,你快去快回,不要耽誤時間。”


    農菁菁如釋重負,朝著我深深鞠了一躬,然後離去。


    望著這金剛芭比離開的背影,我突然想通了她剛才的心理活動——事實上,這個女孩子或許有一點兒思想上麵的動搖,不過當她站起來,將自己暴露在無數人的目光注視下時,一瞬間,所有的決定都被集體的榮譽感和私自離隊的羞恥感給打敗。


    在她旁邊的,是跟著自己一起摸爬滾打一個多月的兄弟姐妹。


    他們在這段時間裏,承受了強度極大的集訓,所有的汗水與哭泣,都是為了能夠將自己磨成一把鋒利的利刃。


    她怎麽可能在這個時候,抽身離開呢?


    而且,即便是任務再如何艱險,想一想帶隊的這個人,他是誰?


    他可是黑手雙城,所有宗教局特勤人員的偶像。


    他一定能夠帶著大家,活著回來的!


    想到這兒,農菁菁方才會一言不發,將自己所有的話語都塞回了肚子裏麵去,並且謊稱自己不過是尿急。


    這實在是一個拙劣的借口,以至於她尷尬得羞紅了臉。


    不過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相信了她。


    每個人的心中皆有恐懼,沒有人天生強大,不知畏懼,而我們之所以所向披靡,隻不過是因為我們在這寒冬之中,緊緊地抱著,挨個兒取暖。


    特勤一組,是特勤一組所有人的特勤一組,而不是陳誌程一個人的特勤一組。


    每一個人,都是自己的王。


    出了農菁菁的這一個插曲,我發現所有人那忐忑的心似乎都開始輕鬆了起開,仿佛剛才農菁菁那尷尬的舉動,將所有人的緊張都在一下子給釋放了出去。


    剩下的時間,大家都自覺地打電話,寫遺囑。


    這是例行公事,老成員們都顯得十分平淡,輕描淡寫地幾句,就算是完成了,而新人則顯得糾結許多,有的女孩兒說到情濃時分,甚至還落下來眼淚來。


    農菁菁回來了,跟歐陽涵雪領了一張紙,在上麵用歪歪扭扭的筆跡,認真地寫下“我的遺囑”。


    很難想象一個長得如此可愛的女生,居然有這麽醜的字體。


    這種反差萌,讓我不由得會心一笑,而似乎感覺到了我的笑意,農菁菁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慌忙低下頭去,恨不得將腦袋埋到桌麵裏去。


    小白狐兒根本就沒有啥東西可寫,在會議室裏轉了一圈,瞧見大家寫得十分認真,氣氛凝重,出聲說道:“你們別太緊張,放心,這事兒也沒啥好寫得,老大這裏專門成立了一個基金,你們要是真的傷殘了,除了局裏麵的補助,還可以獲得基金的一大筆補貼,夠你為非作歹好多年,而若是為國犧牲,那你的家人絕對會變成土豪的,這個放心……”


    這話兒不倫不類,不過卻將所有人的心思都給變得輕鬆許多。


    打完電話,寫完遺囑,離出發還剩下十幾分鍾,我清了清嗓子,環視一張張或者熟悉、或者稍顯陌生的臉孔,平靜地說道:“諸位……”


    我停頓了一下,待所有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在我臉上時,沉聲說道:“先前的準備,隻不過是為了預防意外的發生,正常的情況下,各位新人的封閉式集訓並沒有完成,所以帶你們前往,隻不過是現場實習而已,應該不會交給你太多的任務,有危險的事情,我會第一個上,而我不在,張勵耘會上,七劍會上,剩下的才輪到你們,這就是特勤一組的風格。不過,人算不及天算,我隻是想告誡一下各位,你們既然已經入隊,那就在腦海裏銘記,你是我特勤一組的人,關鍵時刻,不要丟我特勤一組的臉,因為這臉,是無數人用性命和鮮血給撐起來的,知道麽?”


    “知道!”


    所有人都站立起來,血脈賁張,奮力高呼,情緒異常激動。


    我乘著這當口,平靜地揮手說道:“整理裝備,出發!”


    一幫新人在老成員的帶領下,嗷嗷叫著離開會議室,而留下了幾個主要人物在我旁邊,我吩咐完歐陽涵雪和阿伊紫洛照顧好家裏麵之後,張勵耘在旁邊笑道:“老大,我沒有想到,你的煽動力倒是挺強的。”


    我聳了聳肩吧,然後說道:“要是你們幾個,我犯得著費這嘴皮子功夫麽,都是些新人,還沒有磨合,就拉上了殘酷的戰場,總得打點氣,才能夠排得上用處不是?”


    張勵耘不置可否地說道:“若是掄起修為和實力,他們倒也不差,不過說道配合和默契,差點不是一點半點,不如將他們給繼續扔在這兒,我們去就行?”


    我搖頭說道:“不行,隊伍的成型,再多的訓練,都抵不過打一戰來得快。”


    張勵耘點了點頭,不再說話,而我則對旁邊的布魚、小白狐兒、林齊鳴說道:“我剛才講的話,你們也記住,他們就是去拉練的,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讓他們上一線,可曉得?”


    在任務中,最容易出事的就是新丁,而像這樣的任務,跟戰場基本沒有什麽區別,若是讓他們上一線,基本上就代表著送死。


    眾人對於我的想法自然一清二楚,都點頭同意。


    十五分鍾之後,一輛大巴緩緩駛出,我和張勵耘、林齊鳴在車尾處研究剛剛從宋司長那兒拿過來的資料,而第一次出任務的新丁們,則在車裏興奮地小聲議論著,激動不已,鬼鬼摸到了後麵來,眼圈紅紅的,眼巴巴地望著我說道:“老大,我哥他怎麽樣了?”


    鬼鬼是黃養神的妹子,這事兒七劍與我都知道,而新成員卻都不曾曉得,這是她刻意隱瞞的,就連名字,都用上那個不倫不類的黃錦程。


    此刻她忍耐不住地上前來詢問,也顯現出她跟黃養神的關係,應該還是比較好的。


    我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然後平靜地說道:“你放心,你哥跟我,關係不錯,如果有可能,我會盡力把他給救出來的。”


    鬼鬼欲言又止,看我們都不理會她,點頭離開。


    大巴抵達機場,通過快速通道,乘專機離開,當飛機的輪子離開地麵,騰空而起的時候,我望著機艙裏麵一臉興奮的眾人,心中不由得一聲長歎。


    這麽多人離開,又會有多少人能夠回來?


    我不知道。


    南無袈裟理科佛、 說:


    今天是考試日,高考,雖說隻是決定我們未來的四年裏在哪個城市打擼啊擼,但是終究還是祝願所有的高考學子們,能夠在今天考出一個好成績。


    早上是語文吧,話說,看了這麽久的苗疆,語文能力,有沒有提高一點啊?


    別跟我說這並沒有卵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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