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身處於那通道盡頭,前方是一處石廳,石廳兩邊,有數扇木門。不知道通向何處,剛才事發緊急,我並未來得及往裏麵瞧,此刻聽到這石門被悠悠地推開,當下也是整顆心都懸在了半空中。


    我們此番潛入塔內,做的是九死一生、刀口舔血的買賣,倘若是被人發現,隻怕沒有一個人能夠活著出去。


    鬼鬼剛才還在為那骨笛退敵而興高采烈,此刻聽到這吱呀的推門聲。頓時就嚇得雙手捂住嘴巴,不敢多言。


    我和黃文興互看一眼,不動聲色地朝著那木門摸了過去。


    木門推到一半就定格住了,緊接著,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婆子從裏麵拄著拐杖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說道:“誰在這裏啊,是小阿羅還是吳嘎,你們可別招惹我的小寶貝兒們哦,它們可凶著呢。”


    這聲音沙啞無比,仿佛刀片在玻璃上刮著一般,讓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在遁世環的掩護下。我和黃文興收斂氣息,沒有一句話。


    我們不知道這老婆子身後,到底會不會有大隊人馬過來,所以顯得格外謹慎。


    老婆子顯然沒有想到會有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這塔裏,一邊嘮叨著,一邊朝著這邊走來,我們都藏身於黑暗之中,她並沒有第一時間發現,不過卻瞧見了通道口處淩亂的蜘蛛屍體。


    瞧見這些,她頓時就大驚失色,咬牙切齒地說道:“到底是誰,竟然敢對我的小寶貝下毒手?”


    她怨恨地說著,快步衝到了通道那邊兒去。


    從身影來看,這就是個還不到一米五的老婆子。然而她一動起來,卻仿佛一道幻影,一開始我還以為是眼花了,結果很快我發現了一件讓人驚詫無比的事情。


    那老婆子的身下,居然一條滿是鱗甲的蛇尾。


    這居然是蛇人?


    就在我詫異不已的時候,通道那裏傳來了打鬥聲,那老婆子用一種極為怨毒的聲音尖叫道:“你們這兩個小婊子,居然敢對我的小寶貝這般。看我不弄死你們,給它們加餐!”


    我心頭一跳,剛才感覺來人是個老太婆,多少動了一點兒惻隱之心。沒曾想小白狐兒和鬼鬼卻還留在通道處呢。


    從那老婆子宛如鬼魅的身法來看,就知道她並不是什麽好惹之人,我一聽到打鬥聲,頓時就不再猶豫,提起劍就衝了過去。


    當我衝到通道口的時候,小白狐兒和鬼鬼正好憑借著敏捷的身手越了過來。


    兩人無事,我懸著的心就落下一半,感覺那老婆子揮舞著手中拐杖追來,當下也是舉起手中長劍,朝著前方一刺。


    飲血寒光劍,與那拐杖正正對撞,倏然發出金鐵之聲。


    叮!


    對方拐杖上麵的巨力,讓我止不住向後退了一步,而就在此時,我在朦朧之間,瞧見了那“老婆子”的正臉,頓時就嚇了一大跳。


    那個口吐人言的家夥,正臉居然是一個碩大的蛇頭,口中猩紅的信子隻吐,一雙眼睛泛著惡毒的綠色光芒,十分陰寒。


    果真,不是人!


    盡管之前心裏麵都有所準備,但是當我瞧見對方正麵的時候,卻還是被那醜陋而恐怖的蛇頭給嚇到。


    這玩意想必就是那所謂的阿摩王從茶荏巴錯地底世界帶回來的前朝遺民,果然是被薩格爾王傳裏稱之為妖魔國度的地方,這一個個的長相,要麽老鼠,要麽毒蛇,當真是禽獸之物。


    我這邊心中一震,那老蛇婦卻是反應過來,尖厲地叫道:“闖入者,死!”


    簡單一句話,她手中的拐杖就朝著我猛然砸來,別看這她的聲音蒼老沙啞,然而手上的勁兒卻是大得很,我用飲血寒光劍擋了幾下,卻是感覺手腕發酸。


    對方力量極為恐怖,不過越是如此,越激發起了我的好勝心,當她再一次敲來的時候,腳尖一頂地麵,土盾在瞬間發動。


    這般巧妙至極的發力手法,是對方沒有想到的,這一回她可沒有那般輕鬆,拐杖在與飲血寒光劍重重交擊之後,卻是猛然朝著後方彈開了去。


    而與此同時,我腳下的地板卻是碎成好幾塊。


    那老蛇婦原本想以力壓人,結果在被我果斷反擊之後,立刻反應過來,知道力取或許並非正途,當下也是一張嘴,口中噴出一團紫色的毒霧來,而自己則朝著石廳的另外一邊快速遊動過去。


    她想跑!


    就在對方轉身的那一刻,我瞬間就想明白了這道理,知道她審時度勢的手段實在強悍,在一遇到挫折之後,就立刻轉頭離開。


    隻是,在敵人的老巢裏,她離開,並非逃跑,而是去叫人,隨時帶著一票人馬過來,將我們給拿下。


    不能讓她得逞!


    我避開這一大堆浮空而起的紫色毒霧,朝著那老婦人的後麵撲了過去,而這個時候,卻有一個身影比我更快,先一步攔住了這老蛇婦。


    是鬼鬼。


    沒想到竟然是她最先反應過來,而麵對著這個讓人棘手的地底遺民,鬼鬼伸手就是一把靈砂,朝著對方罩去。


    鬼鬼這靈砂是用琥珀、朱砂、硫磺、翡翠、符紙和香灰等物煉製而成,乃黃家秘製。


    她一出手,便籠罩當空,而半秒鍾之中,那靈砂在空氣中高速摩擦,忽的一下,卻是冒出了一大片的藍色幽火,將那老蛇婦給籠罩其間。


    石廳之中本來一片昏暗,而這藍色幽火雖然火焰不強,但是陡然的光亮還是讓適應了黑暗的我們驟然間適應不了,眼前瞬間一陣空白。


    我顧不得許多,揮出一劍,朝著那老蛇婦斬去。


    盡管雙目暫時失明,不過我卻還是能夠感受到劍尖劃過了敵人的身子,但那老蛇婦身上有鱗甲,即便是飲血寒光劍鋒利無比,卻到底隻能割開一點兒。


    我強忍著不適應,努力凝聚目力,終於瞧見那老蛇婦卻是中了鬼鬼的靈砂之火,又給我劃了一劍,倉皇地朝著角落逃去。


    黃文興和小白狐兒怕她奪門而出,提前衝向了另外兩道石門。


    然而那老蛇婦一邊咒罵著,一邊卻是遊到了石室的中心,俯下身子,散發著焦臭的手掌從這地上猛然一拍,那兒居然就裂出了一個口子來。


    地道?


    我的腦海裏閃現出這麽一個詞,心中卻是焦急萬分,低吼道:“不能讓她跑了。”


    說話間,那老蛇婦已然翻身落下,我當時也沒有多想,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躍,也跟著跳進了那個地洞裏。


    然而我剛剛一進入其中,卻聽到上麵傳來一陣機關的聲響,接著“啪”的一聲,那地麵居然給合上了。


    石廳裏麵,因為鬼鬼施展的靈砂,使得出現了大片的幽藍火焰,然而這地板一合攏,我又陷入了一片漆黑的境地,不過即便如此,我也沒有半點兒驚慌,伸手一撈,卻是抓住了一根滿是鱗甲的長尾巴,猛然拽著,徑直朝下落去。


    這地洞頗高,我大概在空中持續墜落了三四秒鍾,方才重重落入一片水潭之中。


    一入其中,那刺骨的寒冷便將我給緊緊包圍,而比這寒冷更加恐怖的,是落入水中的那老蛇婦火焰被滅,頓時就恢複了精神,長尾一卷,卻是將我給緊緊勒住。


    她在地麵的時候看著頗矮,那其實是因為大部分的尾巴都拖在地上,一入水中,我方才發現她身子全長,超過兩丈。


    對方長尾將我給死死箍住,驟然之間,我渾身的骨骼啪啪作響,一口氣喘不均勻,就給嗆了好幾口水。


    那老蛇婦一邊死死勒住我,一邊纏著我,將我往潭底深處拉去。


    與此同時,她還張嘴,朝著我的腦袋咬來。


    我一入水中,雙手就被蛇身緊緊纏住,根本動彈不得,此刻危機萬分,也隻有奮力往外掙紮,試圖掙開這宛如鐵箍一般的蛇身。


    當血盆大口朝著我張來的時候,我竟然有點兒恍惚。


    要死了麽?


    就在這個時候,一把金黃色的小劍刺穿了這蛇吻的上顎,犀利無比。


    這點兒傷口,對於那凶悍無比的老蛇婦來說,倒也不算什麽,關鍵是那小劍似乎是某種厲害法器,上麵蘊含的力量卻是讓她渾身抽搐,緊緊勒住我的身子也下意識地鬆開了一點兒。


    就是這麽一鬆懈,我頓時就感覺渾身的力量又都回了來。


    機不可失,我當下手中一用勁兒,結成了撮成劍指,那飲血寒光劍便脫離手掌,自行飛出,猛然一劃,卻是將刺穿了那老蛇婦的七寸處。


    七寸隻是泛指,這裏說的是對方的心髒位置,飲血寒光劍一下刺穿,力量頓時狂湧而入,對方稍微一掙紮,卻是直接死去。


    一脫離束縛,我立刻往上遊去。


    呼、啦……


    一出水麵,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左右一看,卻見又有一個人浮出水麵,仔細一看,卻是鬼鬼。


    剛才及時出現的那金黃小劍,卻是鬼鬼的。


    死裏逃生,按理說心情應該不錯,然而我還沒有來得及跟鬼鬼打招呼,便感覺左手處一陣滑膩,接著就是麻麻癢癢的感覺,當下也是舉起手來一看,頓時就是一陣雞皮疙瘩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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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無袈裟理科佛、 說:


    星期天,美好的日子,看完一章之後,再睡個回籠覺,完美,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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