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地底世界之中,沒有什麽,會比那頭巨大無匹的摩呼羅迦更加顯眼,讓人一眼就能夠瞧清楚。


    因為它實在是太過於龐大了。


    這頭暴龍全長有十幾丈。就算是直立起來,也有二十多米,這樣的高度,完全就是一座肉山,不管怎麽樣,都讓人無法忽視。


    然而它頭頂上那個負手而立的紅袍人,在我的眼中,卻比摩呼羅迦更加耀眼。


    他一出現,就仿佛整個地底世界之中,出現了一輪耀眼的太陽一般。


    這是一種心理上麵的感覺。然而不隻是我,寧綢等人也下意識地往後麵退去,臉上都寫滿了恐懼,盡管這樣的距離,我們甚至都沒有能夠瞧清楚那紅袍人的臉,到底長著什麽模樣。


    除了摩呼羅迦和紅袍人,還有二十來個摩門教的信徒,在分散在了那巨大石柱的不同角落。


    這些人手,想必就是黃文興跟我提過的看守者。


    這些人應該是一直都在附近埋伏著的,我們當初從上麵下來,應該也是處於他們的監視之中,不過他們隱藏得比較深,所以沒有人發現。


    時值如今。他們已經沒有了隱藏的必要。


    這是一支十分強大的力量,是專門為了應付地表之上的人們而組建的,我瞧見至少有十個穿著紅袍的薩滿在其中。


    我們從一開始,就已經落入了敵人的算計。


    所幸的事情是,他們終究還是算錯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這頭摩呼羅迦居然會被我給策反,將累積一個甲子的天巴錯和地底遺跡給損毀了。


    這樣的損失,對於他們來說,應該是一個無法釋懷的打擊。


    必須嚴懲凶手!


    那是一群燃燒著熊熊怒火的敵人,而最讓我覺得無力的。是那頭摩呼羅迦,和它頭頂上卓然而立的那個紅袍人。


    他應該就是阿摩王。


    那個傳說中的男人。


    根本就用不著嚐試,在這個家夥的麵前,我絕對不能夠再一次策反摩呼羅迦。


    此時此刻,方才是我們遇到的最大危機,稍有不慎,我們這一些人,將可能全部死在這個神秘的地底世界裏。


    寧綢、鬼鬼等一行人都朝著我望了過來,眾人的目光匯聚,讓我感覺到渾身都在發熱,知道他們已經是將生的希望,都放在了我的身上。是死是活,全部在乎於我的一念之間。


    拚了!


    想到這兒,我再也沒有猶豫,激發羽麒麟母語,給張勵耘和布魚等人發去信號。


    片刻之後,高居於摩呼羅迦頭頂之上的紅袍人似乎感應到了什麽。目光朝著左邊的大河方向瞧了過去,而沉思了幾秒鍾之後,他終於決定了,揚起了手來。


    他一揮手,那頭巨大的地形暴龍立刻昂起了身子,粗壯而有力的大腿立刻邁起了步伐,朝著河邊的方向快步跑去。


    砰、砰、砰!


    地麵巨大的震動,從它落腳之處傳來,讓人感覺到有些發麻。


    看著這頭暴龍的身影離開了視線,而旁邊的紅袍薩滿也走了一半,寧綢等人就想要躍躍欲試,被我給攔住了。


    等等,再等等!


    盡管我知道時間拖得越久,張勵耘他們的危險就會越大,但是我還是將一顆心變得無比冷酷,不斷地計算著兩者之間的距離,以及無數種可能性。


    又等了片刻,我方才對著左右說道:“大家跟我來。”


    簡單一句話,我便朝著遠處的石柱方向衝了過去,像一根離弦的利箭。


    身後的寧綢與鬼鬼等人緊隨其後,用盡所有的力氣。


    這是在於死亡賽跑。


    十幾息的時間,我們終於從林子邊緣,衝到了那巨大的石柱跟前,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戴著紅頂的矮個兒老人,從黑暗的角落中陡然站了出來,在他的身邊,還有兩個身穿白衣的女子。


    汨羅紅頂,與兩個卓瑪度母。


    沒想到他們居然會在這裏留一手,將歸意匆匆的我們給弄得一陣難受。


    不過想來也是,我們這般簡單的調虎離山之計,對方不可能想不到,既然有那阿摩王去追誘餌了,汨羅紅頂留在這兒,也不是什麽想象不到的事情。


    這個世界,誰都不會比誰更蠢。


    有著汨羅紅頂這樣的頂尖高手,還有那兩個白衣度母,硬衝自然是不可能的,我當即就停下了腳步來。


    我們一停,周圍十幾個摩門教眾立刻將我們給團團圍住,摩拳擦掌。


    汨羅紅頂此刻並沒有用寬大的袍子將自己的頭給罩起來,露出了那張醜陋至極的臉龐,不過與之前相比,他的臉似乎腫了許多,而且還顯現出一陣不健康的紅色。


    這是被人扇嘴巴子過後的痕跡。


    這個地方,能夠有膽扇汨羅紅頂耳光的人,有且隻有一個,那就是摩門教的主人,阿摩王。


    這顯然是對汨羅紅頂搞砸這一切的教訓。


    也就是說,此時此刻的汨羅紅頂,一定是滿腹的怨氣。


    我們這般過來,肯定就是自投羅網。


    果然,瞧見停下來的我們,汨羅紅頂的臉上立刻露出了惡意而瘋狂的笑容來,對著我說道:“你居然還想回去,簡直是在做夢。”


    能夠說出這樣的話語來,汨羅紅頂自然是有著滿滿的信心。


    被派來駐守入口的這些人,都是摩門教的精銳之徒,而汨羅紅頂與他身邊的兩個白衣度母,都是十分厲害的高手,反觀我們這一邊,除了我和鬼鬼之外,其餘的都是殘兵敗將,有的甚至連走路都要人攙扶。


    更不用提遠處的阿摩王,和那頭恐怖的摩呼羅迦。


    這般實力一對比,簡直都讓人絕望。


    麵對著汨羅紅頂的嘲諷,我沒有多說一句廢話,隻是冷冷地喝道:“閃開!”


    他得意地說道:“不讓,又如何?”


    我的雙目陡然迸射出一道淩厲之極的殺氣,恨意凜然地怒吼一聲:“死!”


    我沒有半點兒猶豫,縱身上前,飲血寒光劍朝著汨羅紅頂的腦袋斬落而去,那氣勢,淩厲而果決,帶著我十成十的力量。


    擒賊先擒王。


    我沒有半點兒猶豫,是因為我每耽誤一點時間,冒死引人的七劍就會接近死亡一點。


    我們現在的時間,是七劍在用命來換得的。


    時間,從沒有一刻,如現在這般讓人珍惜。


    我心中充沛的感情,使得我陡然間斬出來的這一劍,充滿了最為恐怖的力量,在這個時刻,它已經不再是簡單的一招一式,而是融入了靈魂的劍意。


    諸般氣息,陡然勃發。


    轟!


    汨羅紅頂橫杖來擋,本以為能夠如當初一般,將這劍給擋落下來,卻沒想到竟然被陡然爆發的我給一劍劈飛,滾落到了一旁去。


    啊!


    我一聲怒吼,正要趁勝追擊,將汨羅紅頂給斬落於此,震懾全場,然而那家夥卻滑溜無比,朝著旁邊猛然一轉,人便消失在了我的視線之中,而旁邊的兩個白衣度母也很快反應過來,迎上前來,將我纏住。


    這兩個白衣度母無論是修為,還是實力,都與我有一段距離,不過卻格外敏捷,偏偏不與我硬拚,隻是將我給纏住。


    我在一瞬間爆發出了巨大的戰鬥力,將這兩人給逼得破綻百出,卻終究不能將任何一人給斬殺。


    而回過神來的汨羅紅頂,頓時就再一次返回而來。


    他這一次卻也不再想要報仇雪恨,將我給斬殺,而是一邊將我纏住,一邊喝念著咒語,似乎在通知那遠去的阿摩王。


    而在我的身後,鬼鬼、寧綢等人則陷入了圍殺之中。


    若是在之前,他們或許還有一拚之力,然而此時此刻,估計堅持不了多久,就會落入敵人的手中。


    在那一刻,我的心中充滿了絕望。


    要輸了麽?


    死……


    可是,我不服啊,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的攻勢越急,越給了對手可乘之機,就在我一個恍惚之間,突然感覺到小腹處一陣火辣,卻是那都達絳瑪趁著我一個不注意,用青銅刺在上麵留下了一道傷痕。


    受了傷的我猛然一揮劍,將三人給逼開,而就在這個時候,我卻聽到一聲慘叫。


    餘光處,我瞧見特勤二組的徐仕斐被一個紅袍薩滿給按倒在地,抬手一掌,直接將整個腦袋都拍塌了半邊……


    啊!


    這聲慘叫隻喊了半聲,就陡然中止了。


    那個徐仕斐,當初曾經參與過總局鬥毆事件,為此林齊鳴和董仲明還曾經被關了一個多星期的禁閉,說句實話,盡管所有的事情都給張聖坤給扛了過去,但是我心裏麵,對著小子還是有一點兒意見的。


    然而所有的情緒,都隨著他的死去,而變得不再重要。


    此時此刻,他變成了烈士,成為了又一個秘密戰線中犧牲的人員。


    我的心疼痛無比,然而卻根本來不及救他,不隻是他,在這三人的圍困之下,其餘人我也根本救不得。


    我們會全軍覆沒麽?


    我的心頭浮現出了這麽一個疑問,然而就在我最絕望的事情,耳邊突然響起了“噠、噠、噠”的激烈爆響,而剛剛將徐仕斐的腦袋拍塌的那個紅袍薩滿,腦袋在一瞬間,也陡然炸了開來。


    紅色的血,白色的腦漿,在空中勾勒出了妖豔而詭異的一幅畫麵。


    美!


    南無袈裟理科佛、 說:


    端午節,星期六,不加更,請安康。


    嗯,明天有幾個朋友過來找小佛玩,所以得提前準備一點,不然就有可能斷更了,各位早點睡覺,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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