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就是這張薄唇,讓他魂牽夢縈了整整五個春夏秋冬。“熠哥,五分鍾了!”湯圓的聲音像是一記驚雷,猛地驚醒了花熠,他第一時間收回手,又去看沈曜有沒有醒,確認了座椅上躺著的人呼吸依然綿長,花熠才吐出口氣,轉身準備下車。可他的手才剛搭上車門,臂彎處就覆上隻手。那手的力道很輕,隻是虛虛握著,花熠卻再也掙脫不開,甚至還下意識屏住了呼吸。一片靜寂中,沈曜的嘴唇好像動了動,花熠就急忙低下頭去湊近了聽。“小熠,”他聽見沈曜聲音很輕地呢喃,“不要走。”聽清沈曜說了什麽的一瞬間,花熠覺得自己心裏有根弦,很輕微地,顫動了一下。他驀地坐直了,腦袋用力向後仰著,後背牢牢貼在座椅靠背上,被握著的那隻手攥得死緊,像在拚命忍耐著什麽。半晌,花熠閉了閉眼,身上慢慢卸了力道,自暴自棄般俯下身,在沈曜闔著的眼皮上,輕柔一吻。做完這個動作,沒等湯圓第二次催,他就推開了沈曜的手,逃似的拉開車門跳了下去。……沈曜這覺睡得昏沉,睜眼時候一瞬怔忡,盯著車頂看了兩秒,才記起來自己現在是在哪裏。撐著扶手坐起來,猝不及防對上一顆圓滾滾的大腦袋,沈曜嚇得登時清醒。湯圓聽見身後動靜回過頭來,驚喜道,“沈老師,您醒啦!”沈曜鬆口氣,不著痕跡又往後靠了靠,點頭,“嗯,醒了。”“您頭還暈嗎?”湯圓一邊熟練擰開保溫杯遞熱水,一邊替自家熠哥關心,“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謝謝,”沈曜接過水杯喝一口,搖了搖頭,“我好多了,不用擔心。”湯圓看他臉確實沒之前紅了,精神好像也好了些,便低頭給他們熠哥發微信,如實稟報。沈曜一口氣喝了大半,放下保溫杯,頓了頓,突然問出一句,“花熠他...來過嗎?”湯圓張嘴就想答,“當然...”當然來過啊,不但來過,還催都催不走!隻是這話還沒來及說出口,湯圓就看著屏幕上彈出條他們熠哥的消息:沈老師如果問我來沒來過,就說沒有。湯圓嚇一跳,懷疑他們熠哥在車裏裝了個竊聽器。於是到嘴邊的話轉了一百八十度的彎,“當然沒來過了,熠哥一直在拍戲呀!”沈曜應一聲,垂眸,抬手輕輕摸了摸自己右眼的眼皮,唇角勾起點兒自嘲弧度。果然是做夢,現在的花熠,怎麽可能還偷偷親他呢。起身準備下車,身後有什麽東西滾到了手邊。沈曜低頭去看,就見座椅上躺著個金燦燦的星星抱枕,其中一個角上還有些不搭調地繡著朵玫瑰花。他呼吸顫了顫,正要說話,湯圓就伸手過來抓起抱枕塞進了一旁的儲物箱裏,訕笑,“熠哥,熠哥他可能童心未泯,平時特別寶貝這個抱枕,連尤老板都不給碰的。”湯圓不知內情,怕沈曜覺得自家熠哥用這種抱枕不夠man,下意識想替他找補兩句。沈曜手指蜷了蜷,試探著問,“尤老板?”“啊,”湯圓哈哈笑兩聲,“就是熠哥的經紀人,姓尤,平時總端著,我們就叫他尤老板。”沈曜想起第一天進組時候見到的那個金絲邊男人,好像是挺端著的。“那...”沈曜握拳抵在唇邊輕咳了一聲,裝模作樣道,“你們熠哥現在是單身吧?不然接這種戲...”“是單身是單身,”湯圓連連點頭,“之前我不知道,不過從夏天他回國我跟著他到現在,熠哥就一直是單身。”一直惦記的問題終於得到了肯定答複,沈曜偏開頭,不動聲色轉移話題,“那就行,我們回片場吧。”湯圓急忙問道,“不再休息一下了?”“不了,”沈曜拉開車門下車,“我真的好多了。”往片場走,沈曜摸出手機看未讀消息。屏幕點開,才發現有兩個未接電話。一個是周未,還有一個...是他爸。沈曜手指在“父親”的備注上頓了頓,下一秒,直接劃掉,沒回。點進微信,果然看見了周未的消息:星星啊,休息時候給我回個電話。沈曜回了過去,那頭很快就接通了,“星星啊,休息了?”不想讓他擔心,沈曜抬手用力捏兩下鼻子,應一聲,“嗯,剛休息,前麵拍戲沒看手機。”“感冒好些沒?”周未關切道,“聽著好像是好些了。”發現這方法有用,沈曜又抬起手捏了捏,“好多了,一直有按時吃藥。”答完,他又很快接上下句,“周哥找我,是昨天那事兒有結果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