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曜搖頭,“不疼。”花熠便又加了一根手指,“現在呢?”沈曜捏著枕頭的手指骨節微微泛白,他咬住下唇,繼續搖頭,“不疼。”花熠俯下身,很細致很虔誠地,吻了吻沈曜腰窩上的那顆朱砂痣,之後就把他又翻了回來。他肩膀下壓,與沈曜離得很近,抬手捏住沈曜的下巴,低聲哄,“乖,別咬嘴唇,疼了咬我。”沈曜眼尾像墜著桃花,他輕哼一聲,“好。”花熠給沈曜講了一個故事。故事裏,有一顆小星球,星球上隻有一把刺刀。這把刺刀既是小星球的標誌,也是小星球的軟肋。有一天,小星球遇到了一朵玫瑰花。這朵玫瑰花同他以前見過的都不一樣,這朵玫瑰花並不嬌嫩,相反,他有著比小星球的刺刀還要粗壯的根莖。小星球很喜歡玫瑰花,想要玫瑰花能夠永遠存在在自己身上。玫瑰花同樣也很喜歡小星球,於是他伸出了自己的根莖,找到了小星球上最柔軟的一片土壤,用盡力氣,一寸寸深入,再深入,直到探到了土壤的底端,終於讓自己的根莖深深紮根在小星球上。可小星球的刺刀依然高高揚著,就立在土壤的旁邊,像忠誠的衛士。玫瑰花便又分出了一小截枝幹,包裹住小星球的刺刀,溫柔安撫。紮根是件很辛苦,卻也很愉悅的事情。玫瑰花覺得自己整朵花的靈魂都仿佛輕快得飄上了雲端,他抖落了一地玫瑰花瓣,是奶白色的,落遍了小星球的每個角落。小星球也從中得到了極致快樂,他伴著玫瑰花香,在宇宙中暢快遨遊。......故事講完,沈曜已經累得連手指都不想再動一下,渾身都酸痛。花熠抱起他,一起進了浴室。泡在浴缸裏,花熠給沈曜按摩,沈曜仰頭靠在浴缸壁上,閉著眼,突然想起來,剛剛他情動時,又去吻了花熠左耳的後方。這一次,花熠沒有再阻止他。而沈曜也終於證實了,當初在酒吧看見的不是他醉酒之後的幻覺,花熠的左耳後方,真的有一處紋身。隻是不是玫瑰,而是曇花。沈曜想問花熠,是在什麽時候紋的曇花,為什麽要紋曇花,可最後,他一個都沒問出口。其實這些問題不問,他也大概猜得出答案,總歸是不大愉快甚至令人難過的。可沒關係,再難過的,也都已經過去了。最後,沈曜隻是說,“小熠,等夏天了,再去紋一朵玫瑰花,好不好?”花熠給沈曜按摩的手微微一頓,他低頭,親了親沈曜的額頭,認真應道,“好。”清洗好,花熠換了床單,又抱著沈曜窩回了床上,他一手攬著沈曜,另一手順手打開手機,點進了一個視頻app,“阿曜,我們綜藝那天的采訪,今天播出來了,要不要一起看?”沈曜點了點頭,他很想知道花熠都被問了哪些問題,又是怎麽回答的。視頻開始播放,兩人才發現,他們兩個的采訪是交替播放的,一人一個問題。而兩人的問題有大概百分之八十的重疊,其他百分之二十不一樣。兩人邊看,邊時不時交流感歎兩句。快到尾聲的時候,花熠的采訪中出現了一個沈曜沒被問到的問題。導演問:“花花,請問你能保證,自己無論什麽時候,無論麵對什麽問題,都不會對自己喜歡的人說謊嗎?”視頻中,花熠抬眼看向鏡頭,眼神明亮而純粹,他毫不猶豫地回答,“我能保證。”沈曜轉頭看花熠,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你說真的?真的無論問什麽,你都會說真話?”花熠點頭,“小爺我當然說真的。”沈曜頓了頓,斟酌開口,“那小熠,我想問個問題。”花熠“嗯”一聲,“你問,小爺我絕對不會騙你。”沈曜深吸口氣,終於問出了一直深埋心底的疑惑,“小熠,你之前,為什麽一直不願和我做?”這回換花熠頓住,他沒想到沈曜竟然是想問這個,他捏了捏沈曜耳垂,先反問回去,“你覺得是為什麽?”“我最開始以為,”沈曜如實道,“你就是不喜歡我了,才不想和我做;後來在知道你當初一直都誤會我和邱婷那什麽的時候,我就覺得你是介意這個;可再後來,我們誤會都徹底說開了,我發現你還是不願意,就真的猜不出原因了。”花熠聽得一顆心又酸又軟,他蹭蹭沈曜鼻尖,問,“那你都不知道為什麽,也不覺得生氣?”“生什麽氣?”沈曜眨眨眼睛,“就像你說的那樣,我們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隻要你想,我隨時都願意。”花熠盯著沈曜的眼睛看了兩秒,那雙鳳眼裏醞釀的情感很深,也很沉,他突然又緊緊抱住了沈曜,又一次把頭埋進了他的頸窩,偏頭去親吻修長的脖頸,“阿曜,對不起,讓你等了這麽久,我隻是那時候,走進死胡同了。我之前一直很怕,很怕太倉促開始的,又都會太倉促結束。因此我才想,這個開始能晚一點,再晚一點。”沈曜明白過來了,頓時又覺得心揪著疼。他知道他和花熠的分手,真的給花熠留下了很大的打擊,很深的影響,隻是從來沒真正意識到,會有這麽大,這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