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躡手躡腳地跟在那支鬼送親的隊伍後麵,也沒有驚擾這支鬼隊伍。


    雖然前麵的喜樂聲大作,但是這樂曲聲在我耳朵裏聽上去,卻是那麽地刺耳,一點都沒感覺到歡樂。


    小果果也跟在我的身後:“他們這是要往哪裏走?”


    “不知道!但願別走得太深了,要不然我們在裏麵迷了路就麻煩了!”我說。


    跟了沒一會兒,前麵的樂曲聲消失了,那支鬼送親的隊伍仿佛沒入了岩壁裏麵,消失的無影無蹤,整個洞穴又恢複了死一般的寂靜。


    這個時候,範添華帶著幾個膽大的村民跟了上來。


    原本範添華帶來了十一個村民,現在卻隻剩下四個人了,加上範添華一共五個人,算上我和小果果也才七個人,從出發時候的十四個人整整少了一半。


    村民們點燃火把,上前照了照,隻見前麵是一片水窪地,有山水不停地從岩壁裏麵滲透出來,兩個人影直挺挺地立在水窪地裏麵,就像兩截木頭樁子,更像是兩尊一動不動的雕像,看上去怪嚇人的。


    火光照耀下,我們都看清了,那兩個站著不動的雕像,一個是婉山,一個是楚鑫。


    兩人低垂著腦袋,臉上沒有半點生氣,瞳孔泛白,眼眶四周聚集著濃濃的黑氣,身上的衣服也是髒兮兮的,沾滿泥漿子。


    “婉山!”我對著婉山輕輕喚了一聲,婉山沒有反應。


    “你倆上去看看!”範添華對身後的兩個村民說。


    兩個村民點點頭,舉著火把,壯著膽子,小心翼翼地摸索過去,在婉山和楚鑫麵前停下腳步。


    “婉山!楚鑫!你們沒事吧!”兩個村民用手戳了戳一動不動的婉山和楚鑫。


    婉山和楚鑫突然抬起頭來,瞳孔裏閃過一絲詭異的血色光芒。


    我驀地一驚,厲聲叫喊道:“別碰他們!”


    但是,已經遲了。


    婉山和楚鑫突然張開嘴巴,嘴裏噴出一團黑氣,那兩個村民還沒有回過神來。楚鑫突然閃電般伸手扼住了左邊那人的脖子,使勁一捏,所有人都聽見頸骨碎裂的哢嚓聲,那個村民都沒來得及哼出一聲,直接軟綿綿地倒了下去。右邊那個村民手中拎著鐮刀,下意識地就想舉刀,不曾想婉山出手如風,竟然奪下那把鐮刀,然後反手一刀劈在那個村民的腦袋上,直接削飛了那個村民的半邊腦袋殼,鮮血噴湧而出,那個村民倒在地上,還能看見腦袋殼裏麵白花花的大腦,在一抽一搐地顫動著。


    範添華身後的張峰和另一個村民沒有忍住,當場彎腰嗚哇哇地吐了起來,把出發時候吃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


    張峰失聲大叫:“殺人啦!殺人啦--”


    婉山和楚鑫突然就動了,而且行動很快,瞬間就殺到我們麵前。


    他們的四肢都很僵硬,動起來的姿勢很怪異,就像木偶人一樣。


    小果果驚訝道:“他們……屍變了嗎?”


    我搖搖頭:“不太像!他們的動作也不像僵屍,看上去就跟木偶人一樣,真是奇怪!”


    說話的工夫,那個楚鑫已經來到我麵前,伸出雙手抓向我的脖子。


    楚鑫出手如電,速度驚人,若不是我竭力後退,脖子必然被他抓傷。饒是如此,一股勁風還是掃過我的脖子,讓我感覺到一片火辣辣地疼。


    我心中一驚:“好厲害的身手!”


    回頭瞥了一眼身旁,發現婉山呼呼揮舞著鐮刀,逼得小果果連連後退。


    婉山出手的速度也非常快,那把鐮刀在他的手裏變成殺人的利器,威力無比,空氣中發出布匹被割裂的嗤啦聲,鐮刀閃爍出重重刀影,朝著小果果當頭籠罩下去。


    我皺起眉頭,厲聲問範添華:“他們倆個以前都是練家子嗎?”


    範添華臉色鐵青:“沒有啊!我們鳳仙村沒人習武!不知道婉山和楚鑫哪裏練就得這身邪門功夫?”


    我的心裏咯噔了一下,沒有習武?!婉山和楚鑫若是沒有習過武,那麽他們的身手怎麽會突然間變得如此厲害?


    我躲開迎麵撲來的楚鑫,一腳回旋踢將婉山踹飛出去,替小果果解了圍。


    “你為什麽不還擊呀?笨蛋!”我問小果果。


    小果果皺了皺眉頭:“我看他是婉山,所以不忍心下手!”


    “糊塗!”我說:“他已經不是婉山!我都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麽東西!”


    說來也怪,婉山直挺挺飛出去之後,後背在地上一彈,竟然又直挺挺地站了起來,再次嗷嗷怪叫著揮刀衝了上來。


    “小心!”這一次,小果果把我推倒她身後,然後她閃身衝了上去,足下一滑,縱身從重重刀光穿越而過,欺入婉山懷中,右手掌凝聚起一團妖氣,嘭地按在婉山的胸口上,直接把婉山彈飛出去。


    婉山的身體就像一塊木頭板子,在空中僵硬地向後飛,快要落地的時候,突然直挺挺地在空中旋轉了一圈,然後穩妥妥地落在地上。


    “救命……救命……”微弱的呼救聲從身後傳來。


    我們慌忙扭頭一看,隻見楚鑫雙手抓著範添華的脖子,竟然硬生生將範添華提離地麵。範添華臉色鐵青,嘴巴張開,舌頭吊在外麵,眼珠翻白,就像吊死鬼一樣。而那個張峰則早已嚇軟在地上,雙腿一個勁地哆嗦著,別說讓他救人,就是讓他逃命他都邁不開腳步。


    事到如今,我雖然不知道婉山和楚鑫到底變成了什麽樣的怪物,但我至少清楚一點,他倆都已經不再是人了,至少不是一個活人!


    我翻轉手腕,祭出天邪槍,足尖輕點地麵,化作一道殘影,縱身朝著楚鑫撲了過去。


    天邪槍劃出一道弧光,唰地斬飛了楚鑫的左臂,同時又是一道弧光劃過,楚鑫的右臂也被生生斬斷,血水從斷臂處激噴而出,飛濺在對麵的岩壁上。坑介雙巴。


    範添華落下地來,那兩隻斷手仍然死死箍在他的脖子上,令他喘不過氣來。


    小果果快步躍過來,伸手在兩隻斷手上麵拍了拍,兩隻斷手應聲而落,範添華終於緩過氣來,捂著脖子劇烈地咳嗽。


    失去雙手的楚鑫仍然嗷嗷嚎叫著撲向我,我滴溜溜一個轉身,繞到楚鑫身後,準備給他的後腦勺開個瓢。就在我繞到楚鑫身後的時候,我竟然忍不住失聲驚呼起來:“天呐!”


    楚鑫的身後竟然連接著數根晶瑩剔透的銀線,由於溶洞裏光線太暗,再加上銀線細如蠶絲,所以之前我們一直都沒有發現。那些銀線分別沒入了楚鑫的四肢和大腦,而且全是要害穴位。也就是說,這些銀線已經跟楚鑫連為一體,隻要這些銀線一動,楚鑫就會跟著動,這就跟劇團裏麵的提線木偶一模一樣。


    問題是,劇團裏的木偶那就是木頭做的偶人,但是在我的麵前,卻是一個用真人做的提線木偶。怪不得剛才我總覺得他們的姿勢非常生硬怪異,就跟木偶人一樣,原來他們真的被人做成了木偶啊!


    我突然就明白為什麽婉山和楚鑫的身手會變得那麽好了,他們的一舉一動全是有人在背後操縱的。


    一股寒意湧上心頭,江湖上竟有如此邪術,能夠把活人做成受人擺布的提線木偶?到底是什麽人所為?他為什麽要把婉山和楚鑫做成木偶?僅僅是當做他的工具嗎?而且那人的功力也是深不可測,從他操縱婉山和楚鑫跟我們作戰就不難看出來。


    這個時候,小果果也發現了連接在婉山背後的那些銀線,失聲叫道:“我草!這是什麽鬼東西?”


    我說:“他們被人操縱了,有人把他們做成了木偶!”


    “是巫師嗎?”小果果問。


    我搖搖頭:“我看不像,應該是另外一個人,或者更多的人!”


    心中怒火陡升,燒紅了我的眼睛,之前巫師用女孩祭河神,我認為那已經足夠變態和殘忍了。沒想到這世上居然還有人比巫師還要殘忍,竟然把活生生的人做成提線木偶,真他媽的喪心病狂,詭異到了極致!


    小果果也怒了:“是什麽人如此變態?我們一定要把他揪出來!”


    “是的!一定要把他揪出來!”看著漆黑的溶洞深處,我不由自主地握緊天邪槍,然後順著銀線一路往裏跑去。


    銀線的另一端肯定掌控在那個變態的手中,隻要沿著銀線搜索下去,就一定能夠找到躲藏在黑暗中的變態殺手。


    臨走之前,我揚起鬼王戒,將蒙恬和嵬名守全召喚出來。


    蒙恬和嵬名守全淩空閃現在我的身後,單膝跪拜,抱拳行禮道:“主公有何吩咐?”


    我頭也不回地說:“保護村長和張峰,順便把那兩個木偶人幹掉!”


    說出“木偶人”三個字的時候我感覺很別扭,因為婉山和楚鑫畢竟是活生生的人呀!


    蒙恬和嵬名守全領命而去,身後傳來蒙恬和嵬名守全的厲叱聲。


    刀光閃爍,我回頭瞥了一眼,看見婉山和楚鑫兩人已經被兩個將魂斬成了支離破碎的血肉塊。連接在他們身上的銀線閃電般抽了出來,嗖嗖嗖地往洞穴深處回縮,我驀地一驚,提氣急追:“跟上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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