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哈!


    黃甲武士左手持盾,右手高舉樸刀,向著我步步逼近。


    這些黃甲武士還有攻防陣型。他們手持盾牌,組成一個四方形,我被困在垓心。


    黃甲武士快步逼近,然後同時發一聲喊,齊刷刷衝我劈砍下來。


    我沉聲喝氣,天邪槍錚然出手,將那一排黃甲武士的樸刀哐當當削成兩截。


    然後我騰身躍起,伸足在盾牌上麵連環猛踹。施展出無影腿,將那一排黃甲武士全部撂倒在地上。


    不過,前麵一排黃甲武士倒下去了。後麵一排黃甲武士迅速補位,將陣型的缺口補上,繼續把我圍困在中央。


    情勢緊迫,再這樣打下去。我會被黃甲武士軍團活活拖死。


    不行,一定要抓緊時間殺出重圍!


    我咬咬牙,舉起左手小手指,對著鬼王戒怒吼一聲:“將魂在哪?”


    鬼王戒上泛起耀眼白光。兩條將魂唰地閃現在我的左右身側。


    自從上次跟閻王戰鬥之後,蒙恬跟嵬名守全都將息了兩個多月,我也不知道兩人的傷勢好點沒有。他們是將魂,又沒有實體,受傷了之後也隻能自己恢複,我們縱有靈丹妙藥也幫不上忙。


    “參見主公!”蒙恬跟嵬名守全衝我微微一抱拳。


    我看了他們一眼,發現他們還是恢複了許多,精氣神還挺好的。


    蒙恬右手斜握斬馬刀,臉上雖然還掛著傷,但是依然英武偉岸,霸氣依舊。


    濃烈的鬼氣從蒙恬體內澎湃而出,兩隻眼睛登時變成血紅色,一副迫不及待想要戰鬥的樣子。


    嵬名守全體表的鎧甲也出現了裂痕,他仗劍而立。雙目依然炯炯有神。


    “殺!”我從嘴唇裏輕輕吐出一個字。


    蒙恬一聲長嘯,兩個多月沒有戰鬥,他早就憋得心癢癢了。得到我的指令,蒙恬就像是一隻出籠猛虎,揮舞著斬馬刀,率先殺入敵群。


    唰!唰!唰!


    蒙恬鬼影閃動,斬馬刀出,鋒利的刀光淩厲飛旋。


    嘭!嘭!嘭!


    每一刀出,必有一名黃甲武士爆裂身亡,變成一團團黃色霧氣。


    隻見蒙恬騰空旋轉一周,暴喝聲中,斬馬刀淩空劈落。


    一名黃甲武士舉起盾牌抵擋,刀光閃爍中,那名黃甲武士連人帶盾被生生劈成兩半。


    蒙恬落下地來,斬馬刀自腰間旋轉而過,從左手飛旋到右手,一記橫掃千軍,將迎麵殺上來的三名黃甲武士同時攔腰斬成兩截。


    而另一邊,嵬名守全也沒有閑著,滑步而出,破月劍劈、斬、挑、刺,幻化出重重劍光,將試圖靠近我們的黃甲武士盡數劈翻在地上。


    一名黃甲武士揮刀而上,嵬名守全飛足踹在黃甲武士的手腕上麵,樸刀脫手飛出。然後嵬名守全抓著黃甲武士的臂膀,往身前猛地一拉,同時破月劍往前一遞。唰地穿透了那名黃甲武士的身體,當他拔出破月劍的時候,黃甲武士嘭然爆裂成一團黃煙。


    嵬名守全也不轉身,翻轉手腕,破月劍貼著自己的腰腹向後刺出,將一名想從後麵偷襲的黃甲武士挑飛出去,飛在空中的時候就爆裂成黃煙了。


    有了蒙恬跟嵬名守全兩位猛將的加入,局麵立刻得到扭轉。


    在兩個將魂一番狂暴的衝殺之下,終於將敵群殺出一個缺口,成功跟古枚笛和小果果匯合在一處。


    古枚笛和小果果都不是庸手,但是麵對前赴後繼的龐大敵群,兩人的身上還是掛了彩。


    古枚笛的臂膀上挨了一刀,鮮血順著手臂滴落。


    小果果的衣服上裂開了好幾條口子,氣得跺腳大罵:“老娘的新衣服!老娘的新衣服!”


    我們五個人聚在一處,且戰且退,迅速殺出包圍圈,沿著來路往下水道外麵跑。


    下水道裏麵回蕩著密集的腳步聲,近千名黃甲武士緊跟在我們的屁股後麵,就像跗骨之蛆,窮追不舍。


    我們幾次被追上,又幾次將追兵甩開,一路踉蹌著終於回到進入下水道的地方。


    我擦了一把額上冷汗,讓古枚笛和小果果先走,我留下來斷後。


    長袖飛旋,我一連放出數張火?符,火?符燃燒飛旋,在麵前不遠處組成一個火?八卦盾,火?八卦盾熊熊燃燒著,急速飛旋,那些黃甲武士就像飛蛾撲火,凡是靠近火?八卦盾的士兵,都在烈火中焚燒成縷縷黃煙。島見坑巴。


    不過那些黃甲武士根本就沒有退卻,前赴後繼,一波接著一波衝上來。在黃甲武士的瘋狂衝擊之下,火?八卦盾的火焰也被迅速壓製下去,敵群突破火?八卦盾,迅速包圍上來。


    蒙恬當先衝破下水道的井蓋,將古枚笛和小果果相繼拉了上去。


    我想要上去的時候,又一次被黃甲武士包圍了。


    嵬名守全仗劍護在我麵前:“主公快走,吾掩護你!”


    我咬咬牙,在嵬名守全的保護下順利爬上了下水道的鐵梯子。


    我回頭一看,隻見嵬名守全魁梧的虎軀堵在出口處,左手成拳,右手緊握破月劍,威風凜凜,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黃甲武士一窩蜂圍攏上來,如同奔瀉的潮水,嵬名守全為了給我們創造逃生的道路,竟然獨自死守在下水道口,麵對浩浩蕩蕩的敵群,他的臉上全無懼色。


    “殺啊!”那些黃甲武士齊齊發一聲喊,如同一窩蟻群,將嵬名守全包圍得水泄不通。


    “汝等混蛋!來啊!”嵬名守全怒吼連連,破月劍流光飛旋,一團又一團黃煙圍繞著他四散爆裂。


    有時候不要小看螞蟻的力量,一群螞蟻也能夠撼動大象。


    嵬名守全接連怒斬十多名黃甲武士,但也逃不過被敵群吞沒的厄運。


    一番激烈的短兵相接,地上倒下了一片黃甲武士,嵬名守全自身也是傷痕累累,長發披散下來,體表的鎧甲也已經支離破碎,鬼氣不斷飛濺出來,那是嵬名守全流出的鮮血。


    唰!


    嵬名守全腿上挨了一刀,單膝跪在地上。


    但是驍勇的西夏人並沒有束手就擒,哪怕是跪在地上,他也在跟敵人拚命廝殺。


    唰!唰!唰!


    一陣亂刀劈頭蓋臉落在嵬名守全的身上,嵬名守全的鎧甲碎裂了。


    我最後聽見的聲音是:“主公,本將不能繼續陪汝征戰沙場了,汝保重!”


    “嵬名守全!”我成功爬出下水道,轉身大呼。


    但是當我轉過頭去的時候,已經看不見嵬名守全的身影了。


    “小孤!”古枚笛一把伸手拉住了我,衝我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下去。


    我的心狠狠地抽搐著:“可是……可是嵬名守全還在下麵……”


    古枚笛麵帶戚色:“他已經戰死了!”


    我默默地將井蓋重新合上,眼角隱隱有淚水滑過。


    嵬名守全雖然隻是一個將魂,一個沒有肉身的鬼魂,但是經過那麽長時間的相處,經過那麽多的生死與共,在我的心目中,嵬名守全跟蒙恬就像是與我形影不離的好兄弟,而且他們忠心耿耿,多次救我們於危難之中。


    現在,嵬名守全死了,我的心裏就像失去了一個親兄弟那般難過。


    我從來沒有想過將魂也會戰死,所以我更沒有想到將魂死了我竟會如此心傷。


    嵬名守全最後的那一聲嘶吼還回蕩在我的耳邊:“主公,本將不能繼續陪汝征戰沙場了,汝保重!”


    他是最忠誠的勇士,以一己之身來換我們的性命。


    而這份情誼,竟然是來自一個鬼魂!


    嗚呼!


    鬼也有情,何況人乎?


    蒙恬將斬馬刀反插在地上,瞳孔裏血光暴盛,他單膝下跪,摘下頭盔捧在胸前,對著井蓋口默然拜了三拜。


    “兄弟,走好!”我微微抱起雙拳,也對著井蓋口拜了三下。


    嵬名守全是古枚笛親自收服的將魂,現在看見嵬名守全戰死,古枚笛的心裏也很不好過,她抬起手,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


    兄弟,希望你輪回之後還能是將軍,還能策馬奔騰,縱橫沙場!


    “咯咯咯!”一陣陰惻惻的笑聲從身後傳來:“不錯哦!確實還有些道行!居然能夠活著跑出來!”


    我霍地扭過頭去,隻見巷口的黑暗中,緩緩走出蟲姬的身影。


    在蟲姬的身後,還跟著崔易那個叛徒。


    我的眼眶倏地就紅了,踏前一步,就要跟蟲姬決一死戰。


    蟲姬扭頭盯了崔易一眼:“你不是信誓旦旦地告訴我,他們絕對不會活著出來嗎?”


    崔易的臉色變了變:“看來我有些低估他們的實力了!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現在立馬過去解決他們!”


    “不用了!”蟲姬突然冷冷喝止住了崔易。


    “你說你這麽沒用,以後怎麽跟我們九黎族合作?活脫脫一個廢物,還想做六扇門的總捕頭?真是笑話!”蟲姬冰冷冷地嘲諷道,字字如針,插在崔易心頭。


    崔易停下腳步,臉色驚異地看著蟲姬:“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為你們九黎族做了那麽多事情,你現在是想過河拆橋嗎?”


    蟲姬詭秘地一笑:“既然你為九黎族做了那麽多事情,不如再做最後一件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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