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國,南嶺州,春城。


    城池外被重重水幕包圍,這是當初端木箐芸帶來的端木家子弟。


    這些人的實力都不弱,有不少羽衣境界,其餘人境界最低的也都是五髒境的實力。


    用端木箐芸的話來說,這就是她端木家的嫁妝。


    之後上雲家一事解決,連英跟端木箐芸前往雲州,這些人並未帶走,隨行的隻有舒婉舒雅兩姐妹,剩下的直接留在了春城。


    如今春城遇難,端木家的那些人二話不說,互相之間也沒有溝通,直接就布下了這個水幕防護大陣。


    端木箐芸跟隨小黑離開的時候就交代過,凡事都要以春城的安全為優先去考慮。


    春城遇襲,其中百姓眾多,直接跟妖鬼戰鬥自然沒有問題,但是那些百姓都需要保護,所以她們隻好從前線撤回來,負責防護大陣一事。


    而現在的春城外,也是處處可見的妖魔鬼怪。


    不少人也從防護大陣出來,跟那些妖鬼鬥在了一起,其中還能看到不少熟係的身影。


    春城幾裏地之外的一個山坡上,一個黝黑的大洞開啟,其內不斷有陰兵鬼將躥出來。


    這是鬼門關,是幽冥洞口。


    濃烈的陰氣從中擴散而出,吸引著周圍遊離的野鬼。


    然而就在此時,陰兵大陣之中,一個佩戴著鬼臉麵具的大將,悠然自得端坐在一張白骨大椅之上。


    在他的身邊,還坐著兩人。


    這兩人渾身漆黑,手臂上有著鐵青色的紋路。


    他們雖然也長著腦袋,但是雙眼卻是生在胸膛,而嘴巴卻又長在了後腰。


    那顆腦袋,就仿佛裝飾品一般。


    “陳將軍,聽說近萬年前你也曾出來過一次,不過那次遇到的卻是君無憂。”左邊那個嘴巴長在後腰的怪物說道。


    語氣之中,還有那麽一絲幸災樂禍的意味。


    陳將軍就是戴著鬼臉麵具的鬼將。


    他將麵具掀起,斜斜的掛在了側邊,露出了一張骷髏臉。


    空洞的眼眶之中,有兩縷鬼火在跳動,似乎宣泄著他心中的不滿。


    近萬年前,又或者說是數千年前,他確實出來過一次。


    那一次鬼門關開啟,是甄寶樓所為。


    而這一次開啟鬼門關的,同樣還是甄寶樓。


    那兩個嘴巴長在後腰的,就是甄寶樓派來的聚靈境界的妖鬼。


    說起來,那一次君無憂還沒有到達魂脈境界。


    當然,陳將軍也沒有達到魂脈,那時候他們兩個都是聚靈。


    可是君無憂的實力簡直無法用境界來衡量,同級之下他竟然不是君無憂一合之敵。


    最終無奈,他隻好狼狽逃回了幽冥大洞之中,至於那些陰兵則是成了讓他逃脫的炮灰。


    本想著回去之後一定要潛心修煉,從而突破到魂脈境界,然後再來人間尋找君無憂一雪前恥。


    可是不知道為何,整個黃泉突然出現了一次劇烈的震動。


    人間跟黃泉的聯係幾乎被切斷,自那之後就再也沒有魂魄來到黃泉。


    而黃泉的鬼怪,也無法主動去往人間。


    轉世投胎的輪回體係也是在那一刻被終止了,而後掌管黃泉的那些強者一個個莫名消失。


    直到最後,他區區聚靈境界,竟然成了黃泉之中的最強者。


    可是幾千年的時間過去了,他的修為也隻是從聚靈中期達到了聚靈後期,最後又達到了巔峰圓滿。


    可是從那一刻開始,他的修為就再也無法寸進。


    他心裏也明白,估計這跟那一次的劇烈震動,還有黃泉高手離奇消失有關。


    可是他也根本找不到原因,隻能這樣默默等待。


    並且不管他怎麽修煉,修為始終都卡在了那裏,不管怎麽做,都沒有任何突破的跡象。


    而就在前不久,幽冥大洞再次被開啟。


    其實幽冥大洞開啟,這麽長的歲月以來,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但是之前的那幾次,他並不想出來,因為他覺得還不夠。


    然而這一次,他從開啟的幽冥大洞之中感知到了一絲熟悉的感覺,當初被君無憂血虐的記憶再次從腦海中浮現出來。


    既然他無法突破,君無憂就算是再厲害,估計也無法突破。


    他在黃泉之中苦修了那麽久,吸食了大量的黃泉鬼氣,就連黃泉血海都被他吸了一些。


    他覺得,或許這一次可以擊敗君無憂,一雪前恥了。


    隻是等他出來,才發現早已物是人非。


    君無憂早就不見了蹤影,甚至幾千年來都沒有他的任何消息。


    而且當初跟君無憂同期的那一批,也都隻是躲在暗處,似乎無法出手的樣子。


    他心中有著猜想,不過信息不足,並不能下定論。


    總之,他覺得肯定跟那一次的黃泉異動有關。


    如此說來,那一次的異動波及到的不僅僅是黃泉,恐怕是整個世界。


    陳將軍看了兩個怪物一眼,並未理會他們剛才帶著嘲諷意味的話語。


    他朝前揮了揮手,一個陰兵快速趕了過來。


    “前方戰事如何?”


    那個陰兵單膝跪地,說道:“回稟將軍。


    前方城池被陣法守護,據探子回報,這個大陣是有數個羽衣境界,跟一大批五髒境維持,防護力不低。


    僅靠我等,一時半會兒無法攻破。”


    陳將軍點點頭,倒是沒有怪罪他們的意思,而是問道:“出城戰鬥的那些人呢?其中是否有什麽值得本將軍出手的存在?”


    “將軍,那些都隻是一些世家之人,另外還有一批武者。


    不過他們的實力並不強,最高者隻有寄神境界,我等足以對付。”


    “哦?如今的人間界,已經落魄到了這種程度嗎?”陳將軍搖了搖頭,回想起了曾經的君無憂。


    那兩個怪物則是說道:“陳將軍若是覺得無趣,不如直接攻城如何?


    想來,那城中或許真有讓你感興趣的人物。”


    陳將軍搖了搖頭,說道:“若真有那般人物,以如今的局勢來看,他早就該出手。”


    那個陰兵也是道:“不錯,前方城池,不出三個時辰便可攻破。


    若真有那樣的人物,又豈會坐視不管?”


    那兩個怪物眉頭一皺,喝道:“區區一個兵卒,有你說話的份麽!”


    陳將軍卻是輕笑一聲,道:“我的人,在我麵前想說就說,怎麽,兩位有意見不成?”


    “沒有沒有。”兩個怪物搖頭,緊跟著又道:“陳將軍,真不出手?


    如今你的手上,可是有我們甄寶樓提供的三個異寶。


    區區一座城池罷了,隻要你出手,輕易就能覆滅。”


    陳將軍卻道:“若是沒有像君無憂那樣的人物,我是不會出手的。”


    在陳將軍看來,隻有君無憂才配當他的對手,至於其他人,他根本看不上眼,更不值得他出手。


    隻是他心裏又有些古怪。


    甄寶樓派來了兩個聚靈境界的妖鬼,春城之中的最強者也就是寄神罷了,根本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不說他們兩個一起動手,隻是去一個都足夠滅了這座城池。


    那他們又是為什麽不動,反倒是一直慫恿我?


    陳將軍問道:“你二位又是為何不出手?”


    兩個怪物訕笑,說道:“我等的任務就是開啟幽冥大洞,然後再將異寶交到陳將軍手上,其他事情,不在我們的任務範圍之內。”


    陳將軍冷笑一聲,這裏麵肯定有貓膩,他又不傻。


    兩個怪物心裏也在盤算,這個陳將軍的心思還真是謹慎,難怪當初能從君無憂手上逃脫。


    不過這一次,他們甄寶樓可沒有打算直接參與到戰鬥當中,頂多就是摸摸魚,當一個攪屎棍。


    提供異寶,增強各個妖鬼勢力的戰鬥力才是他們要做的。


    至於其他的,為了以防萬一,他們並沒有打算做其他的。


    這裏麵的主要原因,還是要追究到君無憂女兒那件事。


    君無憂不出麵,但是他並沒有死。


    若是死了,誓言的效果就會消失。


    但是甄寶樓的樓主,如今還是受到了誓言的禁錮。


    雖說這裏麵的古怪很多,比如說君無憂沒死,如今都到了這個局麵,他為什麽還不出來?


    還有那個連英,明明有著比君無憂還可怕的天賦,如今差不多過去了三十年。


    以他的天賦來說,就算是說他達到了神海,又或者是聚靈,妖鬼一方都不會覺得有多誇張。


    可是他為什麽也不出麵?


    還是說,他跟君無憂在暗中謀劃著什麽嗎?


    考慮到這個問題,甄寶樓的樓主覺得必須要謹慎一些。


    總之這一次還會是要穩妥一些,若是真的出現了什麽意外,他們並未直接參與戰鬥,倒也不用擔心出現太大的損失。


    意外一旦出現,他們也可以抽身而退。


    所以從一開始的時候,他的勢力就隻是提供幫助,但是並不會直接參與戰鬥。


    參與戰鬥的都是其他妖鬼勢力。


    除了甄寶樓以外,妖鬼一方已經傾巢出動了。


    而且因為甄寶樓提供了各種各樣的拚夕夕高仿異寶,對於那些妖鬼勢力來說,實力確實都提升了很多。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其他妖鬼勢力倒是沒有太多怨言。


    畢竟異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甄寶樓都願意提供這麽多異寶了,雖然都是高仿品,但也確實不好再挑什麽毛病。


    兩個怪物相視一眼,胸前的大眼睛眨了眨,互相之間心領神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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