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嗯?……”“……說點什麽,什麽都好,說點什麽……”“…………”“說點什麽……”他說得細弱,句末的尾音幾乎被顫動的呼吸吞沒,“什麽都可以……”如果聽不見千秋的聲音,他就好像被獨自關在了地獄裏。“嗯……”男人應著聲,隔了數次呼吸的時間後才突兀道,“我以前……有個姐姐……”“……”“很漂亮……是omega……”“……”“……她很喜歡……鳶尾花……和你一樣……”話語斷斷續續,仿佛千秋正仔細地回憶著細枝末節,“……有時候會,擺一盆……到我的房間裏……”他沒有回話,自私地等著千秋繼續往下說。男人並不是個擅長講故事的人,一句一句淩亂瑣碎的形容,很難讓人串聯出前因後果。但銀雀聽得認真,不放過他每一次停頓時的呼吸因,不放過每一次男人的猶豫茫然。“我一直覺得……對不起她……嗯……”男人說,“因為我沒有……救她……我救不了她……我也沒,沒確認過……她是不是還活著……”“……”“…………”“……我在聽……”“……”“我還想聽……你繼續說……”“……”“千秋?……”“……”“千秋……”“……嗯……”男人長長地吐氣,約莫是太用力,銀雀竟聽得很清楚,“……怕嗎,你很怕,我知道……”“……嗯。”“怕死,”男人說,“我……很羨慕,你還會害怕死……”“……我不止是怕死。”“……嗯?”“我還怕很多事……”omega側著頭,嘴唇貼在摟住自己肩膀的手背上,“……我現在怕,看不見你……”那邊傳來極輕地笑,男人說:“……愛上我了嗎。”“……我不已經和你,結婚了麽……”“跟那,沒關係……”“……”“……我……”男人還想說點什麽,可兩聲咳嗽打斷了他自己的話;咳嗽結束後是抽氣聲,就連這些意味著情況很糟糕的聲響,都讓銀雀覺得安穩,“……我現在也,很害怕……”“你不會怕的,我知道你。”“我會……”“你怕什麽……”“我怕……”話語的末尾含糊到銀雀無法聽清。他耐心等著千秋說完,等來的卻是一段長到讓他心跳加劇的沉默。“千秋?千秋,”銀雀試著出聲叫他,“千秋……?”碎石堆的另一端卻依然安靜,仿若無人存在。有短暫地時間裏他覺得所遭遇到的一切都是來自臆想,也許根本沒有礦洞,根本沒有殷千秋……他還在狗籠裏,對父親和哥哥抱著哀怨的期待。這樣的恐慌足以滲透他渾身所有的細胞。銀雀惶惶抬起頭,扭過臉對著碎石堆嘶啞地喊:“千秋?千秋?!……”“啊……”男人的聲音像從兩片砂紙在摩擦:“……別怕,我在的……不小心,不小心睡著了……”“你受傷了對不對,你不能睡……”銀雀急促道,“你不能睡過去,會死的千秋,睡過去會死的……”其實他早就該意識到了,他身上不過一些擦傷和撞傷,可空氣裏的血腥味那樣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