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叩門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千秋鬆開手,朝門口一瞥便看見丹龍挑眉笑著的臉,“我現在叫醫生過來,還是你們先放鬆放鬆?”還不等千秋回話,銀雀忽地站起身:“我去洗個澡。”“嗯,洗了澡去睡一覺。”男人淡淡道。即便聽上去雙方的口吻都很冷漠,丹龍卻仍然能從中聽出點別的東西這次在北部遇險,他們倆之間興許發生了不得了的事。“那我去侍奉太太沐浴。”止玉道。“去吧。”男人呼出一口煙,“天冶也出去守著。”丹龍疑惑地看了看他,什麽也沒說,坐上了銀雀先前坐過的位置。天冶最後一個退出房間,懂事地替他們關上了臥室門,房間裏頓時安靜下來,能聽見男人吸煙時煙草燃燒的細微聲響。“……你是有什麽話想……”丹龍的話尚未說完,男人忽地看向他。“你對銀雀下的催眠,‘鑰匙’是什麽?”“誒?”這問題完全在丹龍的意料之外,致使他茫然了一瞬,“……當然是你的說那個。”“我說的什麽?”“你的告白。”丹龍蹙眉道,“就是隻要你向他承認你愛他,他就會記起來。”他就知道是這個。千秋頭疼似的皺緊了眉頭,視線並沒落在丹龍臉上,像在自顧自地思考什麽。丹龍試探道:“……你已經說了?他想起來了?”男人並不回答,反而說起另一件事:“四公主為什麽沒死,裏麵有沒有殷柯的事?”“……你在懷疑殷柯?”比起他和成銀雀之間的糾葛,顯然現在有更多更重要的事等待他們處理,丹龍順著他的話往下,暫時將催眠一事放置,“那天的情況很……很奇怪。”“嗯。”“我給殷千歲下了藥之後,按照計劃,下麵的人趁機將酒灑在了四公主裙子上,帶她去宴會場後麵的休息室裏換幹淨衣飾;殷柯就和殷千歲說四公主不太舒服,讓他過去陪……”“……你廢話太多了我不是第一次說吧?”男人無奈地嗤笑了聲,“說重點,標記了嗎?”“標記了。”丹龍點頭,“殷柯反鎖了門之後守在外麵聽著呢。……但問題是,殷千歲一直沒有出來。”“……什麽意思。”“我的意思是,有沒有可能,”即便臥室裏隻有他們,丹龍仍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殷千歲對四公主,是真心的。”千秋訝異了一瞬,很快又恢複他平時的無表情。“那有沒有可能,殷柯是殷千歲的人。”男人說,“我去北部的事情連你都不知道,隻有他。”“你告訴他了?這不像你的作風啊……”“我當然沒有,但他可以猜到。”千秋說著,微微揚了揚下巴,示意丹龍將煙灰缸拿過來,“殷千歲在北部有事的消息,原本就是他給我的。”“你懷疑殷柯?”丹龍一邊問著,一邊端著煙灰缸到男人眼前。“我當然懷疑他,就算殷百流逼死他生母是真的,他也未必要站在我這邊。”男人將指間的煙摁滅。“……不是他,應該不是他。”丹龍思忖了兩秒後道,“殷柯也許是有別的目的,但他肯定不會和殷千歲同謀……”“為什麽?”“殷千歲現在想殺他還來不及。傻子都看得出來,那是殷柯在算計他……如果四公主和殷千歲沒發生什麽,我倒可能懷疑殷柯;你是不知道殷千歲那天的表情,還有從牢裏回來的時候……這事沒有你想的那麽複雜,不過婚禮就定在兩個月之後,你現在這樣,恐怕也阻止不了了。”男人仰起頭,左右地扭了扭脖頸:“有沒有什麽法子能直接殺了殷千歲,我已經不想再玩什麽手段了,太無趣。”“……這你別指望我,你痊愈之前下麵的事呢,交給誰,我先說好,我弄不來的。”這確實是個問題。他和殷千歲選擇了截然不同的發展方向,殷千歲專心籠絡高層,和許多官員都來往密切,下麵的商業卻興致缺缺,每年的利潤處在既不會太低,也不夠看的水平。而他則在商務上下了苦功夫,殷家超過六成的收入都來自他的盤子。人生來就自私,在金錢麵前人性毫無價值。如果不是千秋雷厲風行,嚴苛而警惕,他手下那些掌事也不可能兢兢業業地替殷家賺錢。丹龍繼續念叨著相關聯的瑣事,又忽地說起應該先讓醫生來看看他身體的情況。男人則一言不發地思索了良久,才道:“交給銀雀。”“……什麽?”“下麵的事,交給銀雀,我專心修養一個月。”千秋說,“你幫他打下手。”“你瘋了嗎,交給他?”“為什麽不行。”男人笑了笑,“他可比我更會賺錢。”這話不假,可過分大膽了。丹龍有心想再提醒幾句,成銀雀性情捉摸不定,不值得信任;可他想起剛才進來時兩個人說話時的口吻與神情,這事便好像輪不到他指摘了。他頓了頓,改口道:“我還有件事想問你。”“嗯?”“你看好三皇子嗎?”“……你心裏清楚的。”千秋說,“一個庶子,生母又是婢子出身,背後什麽氏族支持都沒有,能力再強也很難贏過二皇子;不就是因為大皇子無能,三皇子身份不夠高貴,老爺子才選擇支持二皇子嗎。”“我是說……”丹龍像是難以啟齒,可又不得不說,“這次幫你們脫險的護衛軍,是三皇子派的,他冒了很大的險;我答應他,你會站在他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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