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來到活棺村,陳歌的心情有些激動,自己上一次過來隻收走了一小部分厲鬼,還有大部分都被他們逃了。


    活棺村和其他場景不同,這裏鬼怪大多和山野傳說有關,極具特色。


    “活棺村試煉任務我的完成度非常低,那扇門我隻是進去看了一眼然後就出來了,根本沒有深入探索,也許門內隱藏有投井女鬼的秘密。”


    投井女鬼存在時間極長,她非常神秘,知道很多隱秘,似乎還通過血門進入過血色城市深處。


    夜風吹過,陳歌沒有感到陰森,隻是覺得很是涼爽。


    在江鈴姐姐的帶領下,陳歌又一次進入活棺村。


    他拖著碎顱錘,手中拿著漫畫冊,就跟社區裏負責人口普查的工作人員一樣,挨家挨戶的進去查看。


    活棺村裏家家戶戶正堂都停著一副棺材,祭拜先祖,崇拜祖先,這本身沒什麽錯,不過因為投井女鬼的存在,這些習俗被扭曲,再加上“門”的不斷影響,最終導致活棺村這一特殊場景出現。


    生活在大都市裏的人肯定想不到,荒山野嶺當中還藏著這麽一個“世外桃源”。


    “這麽長時間過去了,活棺村還是沒有發生任何改變。”


    故地重遊,陳歌心中很是感慨,他看著漫畫冊裏滿滿的收獲,頗為滿足。


    從村頭掃到了村子中心,老宅大門上的白紙燈籠不安的搖晃,村子中心的小廣場上開始出現越來越多的身影。


    居住在這裏的村民自發匯聚到了一起,他們不像是在歡迎陳歌,一個個陰沉著臉。


    曆史驚人的相似,陳歌第一次進入活棺村時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隻不過當初在這個廣場上對峙的不是他和村民。


    “有幾個人看著還挺眼熟。”陳歌和江鈴的姐姐往前走了一步:“你們不要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我們之間也沒什麽深仇大恨,上次我過來也是被你們一直追趕。”


    陳歌說話的時候,一位位紅衣護在身邊。


    村民“乖巧”了很多,儼然一副民風淳樸的樣子。


    村子另一邊的宅院門被打開,一個戴著各種配飾的女人從中走出,她姓朱,是投井女鬼最相信的人之一,平時都是她在管理村子。


    “你好,我們又見麵了。”陳歌和員工們朝朱姓女人看去,對方麵露難色,最後擠出了一個笑容。


    “陳歌,你深更半夜來我們這裏幹什麽?”朱姓女人硬著頭皮說道。


    “江鈴一切安好,你不用擔心。”陳歌先是聊了一會江鈴,然後才緩緩說出他的真正目的:“其實我今天過來是有些事情要跟你們村子裏的紅衣商量,你放心,僅僅隻是商量一些東西。”


    月黑風高,村民們擠在一起,朱姓女人緊皺著眉,不知內情的人估計還會以為,這是某個無良開發商想要強拆祖宅、霸占土地。


    “她自從上次出現過以後,再也沒有從那扇門裏出來,鬼.嬰也被帶走了。”朱姓女人看著陳歌身後的紅衣,猶豫片刻還是說出了實話。


    活棺村裏有兩個紅衣,投井女鬼實力深不可測,不過她因為想要轉生成人受了很嚴重的傷,至於那個鬼嬰的實力則非常一般,隻比門楠強一些而已。


    “看來她可能在門後遇到了麻煩。”陳歌思考了一會:“沒別的辦法,馬上就是午夜零點了,她不能出來,那我們就隻能進入門後找她。”


    要不是一直沒有閑下來,陳歌早就想再進入活棺村那扇門後看一看了。


    “這不太好吧?”對於活棺村的村民來說,投井女鬼就是村子裏的神,他們就像是古人祭拜河神一樣經常會舉行祭祀活動,而那扇門就相當於是“神”居住的地方。


    “沒什麽不好的,有些話說清楚了,以後就不會產生誤會了。”陳歌記得那扇門的位置,他記憶力一直非常好。


    征得朱姓女人同意後,陳歌提著背包和員工們一起來到投井女鬼生前的家,找到了那扇門。


    等到午夜零點到來,他在幾位紅衣的幫助下推門而入。


    濃鬱的血霧包裹住全身,陳歌瞳孔慢慢縮小,他很快察覺到不對勁。


    “怎麽可能?”


    門後的活棺村幾乎被夷平!


    到處都殘留著可怕的抓痕,還有無數鎖鏈劃過的痕跡!


    “門後的活棺村毀了?”


    陳歌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讓紅衣員工守在自己身邊,高度警戒。


    “血絲和詛咒浸透了大地,光是站在這裏就讓人感到深深的不安。”陳歌仔細看了很久,他的目光在鎖鏈、殘留的詛咒和血絲之上移動:“是高醫生幹的嗎?我曾在荔灣鎮見過他一次,那時候他抱著自己妻子的頭顱,渾身被黑色鐵索纏繞。”


    高醫生在荔灣鎮時已經是頂級紅衣,他和張雅平分了影子的心,現在的他說不定也和張雅一樣,成為了凶神。


    “怪談協會當初確實也來過活棺村,不過他們那次因為我的攪局無功而返……”


    陳歌越想越覺得凶手就是高醫生,但是他不明白為什麽已經是頂級紅衣的高醫生會來活棺村。


    “難道說投井女鬼真的掌握了讓死人複生的辦法?高醫生不管是生前還是死後,都想要讓自己妻子複活,這就是他最大的執念,為了這個執念他有可能做出任何事情。”


    人性是複雜的,但有時候人性也是簡單的,高醫生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他是含江最好的心理醫生,同時也是含江最可怕的瘋子。


    站在廢墟之上,陳歌表情陰晴不定:“我當時做活棺村任務的時候,遇到了怪談協會的人,其中一個是吳非,另一個應該是背著妻子屍體的高醫生。當時高醫生在外麵戰鬥,吳非進入門後,這麽安排看著沒有任何問題,很符合邏輯……”


    如果嫌疑人不是高醫生,陳歌根本不會費腦子去思考。


    “高醫生會不會早就預料到了自己的下場?他是不是從很早就開始做準備要成為紅衣?吳非被投井女鬼帶入了活棺村門後,他成了投井女鬼了解怪談協會的突破口,但也成為了高醫生確定活棺村門後位置的坐標。”陳歌越想越是後怕:“對啊!高醫生在自殺之前,還專門設局跑進了我鬼屋的那扇門裏,給門上刻印下了惡鬼圖案,這也算他留下的一個坐標!”


    “從活人開始謀劃,到死後再去執行,這是一場圍繞著整座城市跨越了生死的布局?”


    陳歌脖頸冒出了雞皮疙瘩:“高醫生到底想要幹什麽?他究竟知道多少隱秘?”


    這位前怪談協會會長讓陳歌也有點心慌。


    換做其他人,陳歌或許會想著抓住對方,用各種手段逼迫對方開口說出真相。


    但這種方法在高醫生身上行不通,他甚至在知道高醫生的真實身份後都不敢去深入思考高醫生的話,對方很可能會在不知不覺間反向洗腦。


    像高醫生那種智商碾壓自己的人,陳歌的對策就是不聽不看不想,如果能夠抓到就直接讓張雅吞了。


    “要是高醫生恢複了理智,那局勢將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陳歌知道自己距離真相很近,但越是這個時候越要謹慎:“所有的秘密交織在一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執念,有人會贏,就一定有人要輸。”


    和員工們一起搜查門後的活棺村,陳歌沒有找到任何跟投井女鬼和鬼嬰有關的東西,門後的活棺村快要被血霧同化,就好像編織出這個場景的記憶正在慢慢消散一樣。


    也幸好如此,活棺村的門快要破碎,陳歌他們可以很輕易的原路返回。


    “投井女鬼可能去過那座血紅色的城市,高醫生也可能去過,他們肯定知道一些什麽。”


    來活棺村之前,誰都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搜查無果後陳歌在眾多紅衣的幫助下離開了門後世界


    朱姓女人就站在門外,在她看來陳歌隻是進去了一會就出來了:“見到她了嗎?”


    陳歌自然知道朱姓女人說的是誰,他關上了屋門,確定外麵的村民無法聽到以後才開口:“告訴你一個很不幸的消息,門後的活棺村被夷為平地,到處都是詛咒和血跡,我並沒有找到那個女人。”


    “沒有找到?”朱姓女人的臉色一下發生了變化。


    “你先別緊張,她也有可能是去了其他地方,不過這件事你最好不要告訴任何人。”陳歌歎了口氣:“沒有找到她,那我有些問題隻能問你了。”


    “你問吧,我隻要知道的都會告訴你。”得知投井女鬼不在門內之後,朱姓女人態度變得更好了。


    “那個女鬼生前過的很慘,死後也不得安寧,所以她一直想要轉生為人,你作為村子裏最了解她的人,知不知道她為了轉生為人都做過什麽?”陳歌自己也很是好奇。


    “具體的方法我也不知道,但我聽祖奶奶說過,隻要為她準備好埋葬過去的棺材,盛放新生的軀體,她就不會為難我。”


    “埋葬過去的棺材?盛放新生的軀體?”


    “恩,那副棺材會葬下所有的記憶和不幸,在那副棺材下葬之後,你會失去之前擁有的一切,也就是說你從那一刻開始不再是你自己了。”朱姓女人回想著祖奶奶曾說過的話:“盛放新生的軀體則是指新生兒,具體怎麽做我不清楚,但我知道村子裏每隔十年都會選擇一個沒有缺陷的女嬰,讓她進入這個房間裏。”


    “把女嬰放入‘門’存在的房間?你們讓一個嬰兒和紅衣厲鬼獨處?”


    “她在嬰兒麵前溫柔的像個母親,但在其他人麵前……”朱姓女人看了一眼屋內的門,不敢繼續往下說了。


    “我大概明白了,對於投井女鬼來說,轉生複活需要兩個條件,首先要徹底埋葬過去,其次要有一個合適的軀體。”陳歌站在屋子裏,曾經在荔灣鎮發生的一切現在終於全部串聯在了一起:“我在東郊聽說的所謂種種,就是將一個靈魂種入另一個孩子的心中,東郊那些案例應該都是冥胎在做嚐試。”


    對於冥胎來說,迎接新生的軀體,就是他選擇的九個孩子中的某一個。


    投井女鬼隻能在活棺村裏選擇,所以一直失敗,但冥胎在整個含江挑選,他很有可能會成功。


    至於埋葬過去的棺材,這個提示則讓陳歌想到了之前在東郊發生的一件事。


    他在東崗水庫做那個和種種有關的任務時,曾在東崗水庫下麵發現了一口浮棺。


    棺內放著無數刻有名字的人偶,當時他要找的水鬼本體也在棺材當中。(詳見第591章、592章)


    更可怕的是那副棺材下麵還有一個大洞,不知道會通往哪裏,但陳歌記得很清楚,當時許音在不斷催促他離開。


    “那棺材裏埋葬著冥胎的過去?”


    陳歌不認為一副棺材就足以埋葬凶神的過去,他覺得冥胎的過去很可能是埋葬在那個江底的洞裏。


    “這是個很關鍵的信息!”


    陳歌又問了朱姓女人一些事情,然後帶著江鈴的姐姐離開了活棺村。


    不算今夜,他就隻剩下一個夜晚的時間了,所以他想要趕緊去東崗水庫看一看。


    翻山越嶺,等陳歌回到含江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


    他馬不停蹄又趕往東崗水庫,那個地方非常荒涼,幾乎沒有出租車願意過去,路上又耽誤了一些時間。


    直到早上七點多鍾,陳歌才終於抵達目的地,他從出租車上下來的時候,身體都快要累垮了。


    冥胎任務持續九個晚上,這九天九夜陳歌連續進入了好幾扇門,這種累不僅僅是身體上的,更多的是精神層麵上的。


    吹著江風,陳歌提著背包走向水庫。


    這地方空氣特別好,唯一的缺點就是非常荒涼,人跡罕至。


    陳歌根據腦海中的記憶找到了水庫管理員的房間,他正準備敲門,忽然看見水庫的堤壩上有一位母親帶著一個小孩翻過了護欄。


    那位母親牽著孩子的手,默默的看著幽深的水麵。


    “她們想幹什麽?”陳歌擔心她們做出什麽衝動的事情,趕緊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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