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頭,周深和吳洋從醫院裏出來後,就驅車開往了牧馬人別墅區,車子長驅直入來到最後一棟院子外。


    別墅是三層的,從上到下所有的窗戶都擋著窗簾,看起來漆黑無比一點光亮都沒有,當周深拉開房門的時候,裏麵突然湧出一股陰森的氣息,還摻雜著刺鼻的血腥味。


    向來比較陰狠的吳洋雖然不是第一次來這別墅了,但站在門口還明顯有些躊躇的意思,邁步的時候腳始終都有點邁不開的感覺,說實話吳洋是真的怕,怕這棟屋子也怕裏麵的人。


    “咣當”兩人進來,房門關緊,屋中那陰森的氣息更重了,血腥味一個勁的往鼻子裏鑽,房間裏麵都沒有開燈,周深和吳洋輕車熟路的穿過客廳走向地下室入口,順著樓梯往下走了過去。


    “嗖”兩人剛下到地下室,就隱約感覺身邊刮起了一股陰風,他倆對麵的牆角下麵蹲著個影子,看起來像一道人形,隻是肢體瞅著挺別扭的,正蹲在牆角處低著腦袋,還有“嘎巴,嘎巴”的動靜傳來。


    周深和吳洋站住腳沒有動,牆角的影子似乎感覺後麵來了人,就慢慢的轉過了頭。


    隻是頭轉了過來,身子卻一動沒動,就跟腦袋扭了三百六十度一樣,完全的調過來了“咕嘟”吳洋忍不住的咽了口唾沫,被驚的往後退了兩步,他擦了擦冷汗都有點哆嗦了,牆角的身影那一張臉就好像一塊魔方似的,就跟七拚八湊擠在了一起一樣,縱橫交錯著好幾道血線,嘴角還往下“滴答,滴答”的掉著血跡。


    看見周深和吳洋,牆角的人慢慢的站了起來,他手裏赫然拿著一條白嫩的手臂,手臂上很多地方已經血肉模糊了,還露出了森森的白骨。


    “嘎巴,嘎巴”他抬起手裏的胳膊湊到嘴邊開始啃食起來,生生的撕扯掉一根手指全都塞到嘴裏後,囫圇著咬了幾下就把骨頭給吐了出來,然後脖子上一陣聳動,似乎就給血肉全都咽了下去。


    吳洋一陣頭皮發麻,他看著對方剛才的吃相就想到了一件事,這就跟吃泡椒鳳爪的感覺似乎差不了多少。


    對方拎著胳膊,一邊啃著一邊往這走,那股血腥味還摻雜著一股惡臭熏的周深都皺起了眉頭。


    “回來……”


    地下室裏麵的一個房間裏,忽然響起道很蒼老的嗓音,這人說話讓人聽起來非常不舒服,似乎喉嚨裏卡著一口粘痰沒有咳出來一樣。


    那身影頓住了身子,歪著腦袋仔細的看了眼周深和吳洋後,咧嘴笑了笑,他這一笑又給吳洋看反胃了,對方嘴裏全是沒有咽下去的血肉,牙齒上還粘著一小片肉皮。


    “踏踏踏,踏踏踏”周深跟吳洋邁步往裏麵走去,地下室裏的空間很大,差不多得有將近一百個平方了,而在這空間裏,有的牆角下,桌子底下都有幾個跟剛才身影類似的東西,有的手裏拿著一條大腿,有的甚至還是雙手捧著個人頭,白花花的腦漿還在往地下滴落呢。


    這是一整具屍體,或者也有可能是一個人被生生的給分食了。


    來到最裏側的一處門外,周深站在門口輕聲說道:“師叔,我回來了……”


    房間裏寂靜了幾秒,剛才說話那人又開口了:“閻王墳場那塊地皮怎麽樣了?”


    周深皺了皺眉,看了眼吳洋後說道:“暫時還沒有到手,不過我已經在操作了,大概再有一個星期左右吧,差不多就能到手裏了”


    屋內又是一陣寂靜,片刻後門“嘎吱”一聲被拉開了,門內站著個渾身都穿著黑色長袍的人,他彎著肩膀,手裏拄著拐杖,卻看不清他的麵容,這人整個腦袋都被一塊黑布給包裹住了,隻露出一對眼睛。


    然後,吳洋又往後退了兩步,這次不是被嚇退的,是本能的反應,來自於靈魂最深處,無法改變的那種反應。


    “進來吧……”那人扔下一句話後轉頭就進去了。


    晚間,公安醫院外麵,小草和菜刀文已經在車裏等了能有幾個小時了,此時天色剛黑不久。


    “給陳重打個電話吧”小草抻了抻懶腰,張開小嘴打了個哈欠。


    “你就覺得,事情肯定會麻煩了啊?”菜刀文拿出手機邊說邊給陳重打了電話過去,那邊接通之後,他就問道:“陳老板,驚蟄和午橋的問題怎麽樣了?一個街邊打架的小案子,錄個口供交點罰款就行了吧”


    電話那頭,先是隻有陳重的呼吸聲,當隔了能有四五秒的時候,就聽到對方歎息了一聲。


    “小文啊,可能有點麻煩了,是我失算了”陳重歎了口氣,接著說道:“和驚蟄被抓的對方的人,那幾個拿刀的全都統一了口徑,說吳洋和那個青年都沒參與進來,人是他們砍的……也就是說他們把所有的罪名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認蹲了”


    菜刀文頓時一愣,說道:“認了?”


    “那就認了唄,應該是有人給他們遞信了告訴他們應該怎麽辦了,所以這結果就是那幾個拿刀的認蹲監獄,怎麽判都無所謂,至於驚蟄和午橋就沒辦法說清楚了,因為咱們這邊在場的就他們兩個”


    菜刀文看了眼麵無表情的茅小草,說道:“不是,對方這麽做根本沒道理啊,為啥難為他們兩個呢,訴求,訴求在哪呢?”


    “對方這麽做是給我看的,第一是想要和我掰下手腕子,讓我知道他們的能力,第二個就是,驚蟄和午橋畢竟是因為我的原因進去的,如果我不能把他們給撈出來的話,那在蜀地我的名聲勢必要一落千丈了”陳重一針見血的就剖析出來了:“活到我這種地步的人,並不會在乎一塊地一樁買賣,更多的是在乎名聲和人氣,這次我要是被壓的沒有還手的餘地,那損失可不僅僅就是一塊地皮了,明白麽?對方難為午橋和驚蟄,其結果應該就是要找我交換那塊地,我要是不換呢就這麽挺著的話,以後肯定有人戳著我的脊梁骨罵我,說我陳重做事不地道,人不行,我要是換了……那不就正好合了他們的心意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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