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老人嘴裏訴說出來的是一個挺淒慘的故事。


    往前推幾十年的時候,這老人中年時在蠱上麵的造詣是非常高的,在黔地中他下蠱的本事都是出神入化的,後來巫門不知道怎麽的,就聽說了此人,於是前來請他出山去巫門,但對方沒答應,並且他養蠱也純粹是為了寨子裏的傳承不斷,完全無心任何紛爭,隻想守著寨子過一輩子就可以了。


    巫門前後幾次都沒能請動他,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又過了兩年吧,寨子裏忽然來了個青年,說是過來遊山玩水無意中發現了這個苗寨,並且還挺喜歡這個地方的,於是便住了下來,而且一住就是半個多月。


    然後他為人來十分會來事,跟苗寨的人相處的也很好,最關鍵的是,這青年對蠱很感興趣,在這方麵天賦還特別的高,達到了觸類旁通的程度,屬於一點就透的那種。


    於是這青年在寨子裏就安頓了下來,過了兩年後,他又娶了這裏的一個苗女為妻生活在了一起,這苗女就是這老人的女兒,從此以後他也算是入贅到了這個寨子。


    到這還算是個挺美好的故事,但是過了幾年後,美好一去不複返了。


    那青年把這老人手中所有下蠱和解蠱的手法全都給學了過去,基本上算是把老人的家底都給掏空了,但這還不算,淒慘的故事就這麽發生了。


    某一天的時候,那青年和苗女還有老人進山采藥,誰也沒曾想到的是變故突然就發生了,青年將那苗女給推下了山澗,然後又逼著老人將他手中最後一項看家的本事給交出來,就是解這虱蠱的方式,他隻是學會了下蠱,至於怎麽解老人一直都沒告訴他。


    到最後,這老人說啥也沒幹,因為他知道自己交出去之後,對方肯定也不會放過他的,就說什麽都沒吐露出來,惱羞成怒的青年最後用刀砍斷了這老人的四肢也給他推下了山澗,但沒想到,他大難不死,被寨子裏的人給發現然後救了回來,然後一過就是幾十年了。


    小草聽完之後對這個淒慘的故事潸然淚下,王驚蟄則是心裏一頓冷笑,也慶幸自己斷言的沒錯,對方給出的解蠱的法子,是根本不存在的,吳洋和周深壓根就不知道。


    真要是傻傻的就信了他們,小草可真就徹底成為一株死草了。


    這老人隨後就和王驚蟄說了下自己的條件,總而言之一句話,很簡單。


    那就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老人可以為小草解蠱,但要的條件就是王驚蟄把當初那個青年給手刃了,如果在他能力範圍之內的話,最好再把巫門給收拾了一頓那就更好了。


    “我這輩子,活成這樣了還沒有死,全靠著心裏的一口氣在撐著呢,氣沒散我就舍不得死啊,還好,還好……”藤床上的老人臉色紅潤的用兩隻斷手撐起了自己的身子,瞅著小草和王驚蟄點頭說道:“還好,老天還算長眼了,讓我還能有幾年好活的時候,碰上了你,嗬嗬……”


    王驚蟄輕聲說道:“其實,我都已經打算好了,如果她身上的蠱解不了的話,我回去之後就要把他們給一鍋端了,您對他們是恨得啃其骨,我也不比你差多少,您放心,我說的話不是敷衍,我跟他們之間的仇怨已經結的這麽深了,自然沒有慣著的道理,於情於理我都會下這個手的”


    “那是你的問題,我要的是你答應我的”老人一臉戾氣的說道。


    王驚蟄頓時篤定的點頭說道:“好,我答應你……如果做不到的話,我就受你們苗人中最歹毒的蠱毒而死!”


    這天晚上,茅小草和王驚蟄夜宿在了苗寨裏,這是一月有餘中兩人睡的較為踏實和香甜的一覺,因為那老人明天答應為小草解蠱。


    奔波千裏,深山中走過了幾十個晝夜,在第四十八天的時候,一切的努力到底還是沒有白費。


    隔天,清晨時,寨子裏忽然響起了一串悅耳的山歌,兩人從睡夢中醒來之後,站在窗前看著外麵,寨子中的人開始了一天的勞作,寨子外河道旁就是一片田地,此處的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


    他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沒有外麵世界的浮華和喧囂,生活中最多的就是兩個字,平靜。


    “我也想,等哪一天老了之後,也過上這種不知道什麽叫做憂慮的生活就好了,除了吃喝拉撒睡以外,什麽都不用考慮……”


    王驚蟄摸了摸她的頭發,笑道:“是不得算我一個?”


    小草抿嘴一笑,說道:“你表現的還算不錯,我可以把你帶上”


    絕大多數的時候,女人對男人的要求真的沒有那麽多,在吃飽喝足之後,可能要的最多的就是陪伴和長情了,王驚蟄在這方麵做的,確實有可圈可點之處,坦白來講,還真挑不出什麽毛病來。


    簡單吃了點早餐之後,王驚蟄和小草就來到了那棟草屋前,但老人沒讓王驚蟄進去讓他在外麵等著,小草是獨自一人進去的。


    王驚蟄在屋前席地而坐,緊張,有點皺眉的看著茅屋,盡管知道對方已經答應了他們,但沒見到活蹦亂跳的小草,他的心還是提著的。


    但他是進不去的,解蠱的方式是老人最後一手壓箱底的本事,外人是看不了的。


    不知過了多久,一股淡淡的腥臭味飄了出來,王驚蟄忽然發覺,他腳下的螞蟻還有附近飛著的蝴蝶都倉惶的朝著四周逃竄著。


    這股味道挺邪惡的,讓人聞了之後都一種抗拒的心裏。


    兩個多小時之後,茅屋的門開了,小草拖著跟灌鉛了似的兩條腿走了出來,王驚蟄連忙上前問道:“完事了?”


    “哪裏有這麽快,這才剛剛開始,至少還得要幾天才能解開”


    “那今天不是最後一天了麽?”王驚蟄皺眉問道。


    “唰”小草攤開手掌,她的手裏攥著一隻黑色的甲蟲,就是當初從喪屍身體裏飛出來的那玩意。


    “媽蛋的,就它讓我糟了幾十天的罪,還差點香消玉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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