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繡瞥了胡胡一眼,平淡的說道:“都是血肉之軀,他比誰也強不到哪裏去的,以這個節奏下陣他是撐不住的,精力得是多充沛的人啊,心血有限,他再下陣那就是強弩之末了,兩條腿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還拿什麽來跑?還有就是,紅拂不是跟在他身邊呢麽……”


    涼繡說這話的時候氣血也不太平,連續破了王驚蟄兩次奇門陣,她也有點心身疲憊了,反觀王驚蟄也同樣如此,連續兩次下陣之後再加上圍獵玄門和韓觀山的人,他一身力氣幾乎已經被抽走一半了。


    用北方的話來講就是,走路都有點拉胯了!


    所以,此時的王驚蟄就疲於奔命了,留下力氣用在兩條腿上,跑才是上策,戀戰肯定不行,畢竟他就算是再好漢也雙拳難敵四手的。


    其實,王驚蟄是有點吃不準兩個人的深淺,一個是墨家涼繡,還有個就是那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韓觀山,此人太不顯山不露水了,但往往能把人咬死的狗,是不會叫的,在王驚蟄的眼裏韓觀山就是一條虎視眈眈的獵犬,說不準他一張嘴可能就給自己咬個半死不活了,這人不得不防啊。


    夜色正濃,已是淩晨時分,折騰了一夜,才不過到了墓崖村外幾裏地遠的地方,大部分的時間都被王驚蟄給耗在了布陣上,想要逃脫升天,還得有段挺長的距離呢。


    按照王驚蟄的算計,他肯定不會甩著兩條腿往出跑,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就算跑出了這片林子,他也難以逃出韓觀山的法眼。


    先前這位特別事務處理辦公室的韓主任說了,他們有著自己的一套情報體係,其潛在的意思就是,你別他麽瞎蹦躂了,跑得了和尚你也跑不了廟,隻要你人在這九百六十萬平方公裏的土地上,就插翅難逃。


    韓觀山這話說的,吹牛逼的成分很大麽?


    其實一點都不大,就算有水分也可以忽略不計了,我們國家的強力機構往下,一個城市幾公裏就一個派出所,鄉鎮村落哪裏都有,外加居委會裏那些無所事事的大爺和大媽,還有神出鬼沒的朝陽群眾那一類,在國家層麵真想要找個人的話,屬實不太困難。


    就看願不願意找你了,想找,你飛天遁地也是白費!


    “天亮之後,差不多能到有人煙的地方了,咱倆得要分開走才行了,帶著你我跑不了多遠的……”穿梭林中,王驚蟄邊走邊說道。


    “其實你早該把我放下的”李紅拂跟在他身後輕聲說道。


    王驚蟄回頭看了她一眼笑道:“我不是怕這幫人和我玩髒的麽,萬一他們把你給扣下了,然後來威脅我束手就擒,你說我是管呢還是不管呢?雖然咱倆也不太熟,可畢竟一起來的,那就得一起回去,我這人不算是憐香惜玉的那一種,可良心麽還是有的,哪裏能看著你羊入虎口啊”


    李紅拂抿著嘴唇問道:“這句話有幾分真假啊?”


    “真真假假,就那麽回事吧”王驚蟄回過頭,剛要拉著她在趕路,李紅拂忽然縮了下手,搖了搖頭說道:“從這裏開始,你我就分開吧”


    王驚蟄又轉過頭不解的問道:“搞毛?”


    李紅拂說道:“帶著我,對你來說始終都是個累贅,我也不是什麽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靠著兩條腿也能找到出路,他們未必會把眼睛盯在我身上不放,你獨自一人的話總會走的輕鬆一點”


    “這黑漆漆的林子裏,就算沒有魑魅魍魎妖魔鬼怪,可總歸會碰到什麽豺狼虎豹的”


    李紅拂又重複了一句:“我也不是弱女子呀……”


    “當真?”王驚蟄問道。


    “當然當真了,我也犯不上拖累你啊,就像你說的也不是很熟麽”李紅拂攏了下頭發,笑道:“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有緣再見就是了”


    王驚蟄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頓了頓後,幹脆利索的點頭說道:“妥,那就再見來不及握手吧”


    “唰”一句話說完,王驚蟄轉身就走,瀟灑的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李紅拂望著他的身影,幽幽的歎了口氣:“你走的還真是幹脆啊,這麽走了,我是不是還能好過一點……”


    王驚蟄不是個情種,英雄救美的事,也隻會對小草一個人幹,至於其他的女人,除了王冬至以外,在他眼中基本全是過客,先前帶著李紅拂走,那是因為兩人一起來的,於情於理都沒有把對方給扔下的道理,不然心裏會有個坎。


    如今再分開,他就沒啥芥蒂了,就像她說的,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本來就兩不相欠的事。


    王驚蟄捋著一個方向穿行於林中,呼吸雖然略顯急促,但速度始終不慢,照他的估計如果跟後方人遭遇不上的話,可能天亮之前,他就有極大的機會把人給甩開了。


    在王驚蟄和李紅拂分開之後,不到十分鍾,韓觀山一行人途經兩人分開的地方。


    李紅拂麵無表情的站在一棵樹旁,望著他們說道:“你們追你們的,剩下的我就不參與了”


    餘生婆笑道:“你做好你該做的就行,至於你參與不參與,無所謂”


    “紅拂姐姐,這是心裏糾結了?”涼繡輕聲問道。


    李紅拂皺了皺眉,搖頭說道:“本就不是一路人,談不上糾結,我隻是不喜歡這種齷齪事罷了”


    李紅拂說完,就從身上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香包,甩手扔給了涼繡,說道:“從在滬上開始,你們就把我埋在了王驚蟄的身邊,滇西偶遇再到墓崖村離去,我能做的都已經做完了,咱們也就兩不相欠了吧……”


    “啪”涼繡伸手接住李紅拂扔過來的香包,撕開後從中拿出一小捆紮著紅繩的豔綠草葉。


    這草長得很普通,就跟尋常的狗尾巴草差不許多,但卻有個很另類和充滿了令人遐想的名字。


    “一點迷迭香……”


    此草可入中藥,有安神入眠清神的功效,得需要配合其他草藥才行,十分罕見,不比上白山上的野山參差多少。


    但如果一點迷迭香要是不入藥的話,戴在身上聞久了,就會讓人四肢乏力有種想要昏昏欲睡的感覺,效果等同於孫二娘在人酒裏下的蒙汗藥,關鍵是這草藥還無色無味,根本就聞不出來。


    李紅拂跟了王驚蟄一路,這一點迷迭香已經不知道被他給聞了多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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