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份的季節,漫步在田間小路上應該是很愜意的一件事,至少路兩旁都該是一望無盡的麥田,不過這裏要被建成開發區,所以今年的麥子並沒有種,地裏全都是一簇簇的荒草和黃色的土坷垃。


    王驚蟄一手插在口袋裏,一手拿著電話,撥出去後手機的那頭就響起了一陣慵懶的聲音。


    “你好啊,小傻鳥”隴西的天氣也不錯,小草姑娘泛舟在河間,躺在竹筏上曬著不算太毒辣的太陽。


    王驚蟄無語的說道:“不應該親熱點的麽?”


    “你好啊,親愛的小傻鳥”


    王驚蟄一陣頭疼,放棄了這段開場白,就說道:“我有點事要谘詢一下”


    “你身邊曾經有過女子出現”小草淡淡的說道。


    王驚蟄頓時夾緊了褲襠,說道:“問正事呢,你說你扯哪去了”


    “這女人是誰,她漂亮還是我漂亮”


    王驚蟄額頭直冒冷汗的說道:“別鬧,沒有的事”


    “你緊張了,也哆嗦了,語調顫了三次,這說明你是撒謊了,你很好,棒棒的王驚蟄,又跟我玩呼倫貝爾大草原,是麽?”


    王驚蟄抹了把額頭滲出的冷汗,說道:“我又不是去什麽深山老林了,就是走過路過,碰到女人也正常啊,你這是要上升到貞潔層麵去?”


    “那好吧,找我要谘詢什麽……”


    王驚蟄都有點受不了小草的彎道超車了,話鋒轉的太快,前兩句還一股醋壇子大開的味道,後一句就扯到正事上來了。


    這就是兩個人之間的感情,王驚蟄懶得解釋什麽,小草是堅信不疑,就算他沒有穿上貞操褲衩,他的感情中也不會摻雜一點雜色了,比如呼倫貝爾的那抹綠。


    “發生件事,有點古怪,我懷疑可能是蠱毒,以鮮血為媒介的蠱……”王驚蟄簡明扼要的把這兩天的見聞講給了小草聽,他開始以為是有人驅使了那夥妖和尚,但後來當幾顆人骨被挖出來以後,他看到頭骨上的那簇血跡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他感覺到血道子上有股很妖邪的意思,裏麵肯定蘊含澤什麽他不太了解的東西,這才想著是不是蠱,所以就給茅小草去了電話。


    “你的假設夠嗆能成立,以血為媒介下蠱倒是有,但首要一點的因素是,蠱毒得要下到人的血液中,並且血還得在人體內才行,因為蠱是活的,有靈性”茅小草的聲音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據我所知,蠱沒有這麽下的,又或者是我了解的也不太全麵,但我覺得可能性不大”


    王驚蟄頓時皺眉了:“不是蠱,那可有點麻煩了”


    “其實呢,就算不是蠱也差不許多,殊途同歸麽,我覺得很有可能是降頭,這東西邪門的很,遠比蠱毒還要毒,還要邪……照你說的,很有可能是鬼降”


    王驚蟄倒吸了口冷氣,眉頭瞬間就擰緊了,對於亞洲三大邪門術法,他也不是特別了解。


    亞洲三大邪術,降頭、蠱毒、儺術都是很古老的巫術,曆史綿延幾千年了,到如今雖然是少見了,不過卻也能接觸得到。


    降頭術的發展在內地不算多,不過在泰,緬,大馬,這些南洋國家倒是挺多的,並且降頭師的地位也頗高,幾乎都跟富商,高官能掛上鉤。王驚蟄沒太接觸過這類東西,所以聽起來就有點直皺眉,跟小草聊了幾句後,就匆匆的掛了電話,然後馬上聯係了範成梁。


    另外一頭,躺在渭河竹筏上的小草,很頭疼的爬了起來,想了想後撐著竹竿就往岸上劃。


    “這小傻鳥,怎麽還碰上施降頭的人了呢,真是不讓人省心……”小草深知蠱毒的牛逼之處,而蠱和降頭有很多相同的地方,所以她自然知道王驚蟄要是碰上道行頗高的降頭師,將會是一件特別麻煩的事,完全可以讓他防不勝防的著了道。


    “真是家有小草,如有一寶啊”茅小草將竹筏撐到岸邊,提著裙擺就跳了下去,然後快步走回家中。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二哥你先聽哪個?”


    電話裏,範成梁歎了口氣說道:“你都這麽說了,我還能不明白?”


    “破廟是小事,現在就能拆了,不過破廟背後卻是個麻煩事,你確實猜對了,有人在故意給你下絆子,雖然沒有直接證據表明,但九成是這麽回事了”


    範成梁當即咬牙說道:“能查出來麽?”


    “能,浪費點時間罷了,但我估計背後的人,簡單不了”知道有可能是一名降頭師出現了,王驚蟄也一陣膩歪,對方很有可能是從南洋請人過來的,這手筆可不便宜啊。


    “你費費心,幫我查查,查出之後我來托底,驚蟄這麽大的人情我記下了,銘記於心啊”


    王驚蟄笑了:“放心,來都來了……”


    於此同時,破廟裏挖六具屍骨後,潘利明就叫人過來,把這堆骨頭架子先運了出去,雖然不知道死者是誰,可從人道主義方麵來講,自然不能扔在這不管了,而且還得暫時封存一下,如果能找出屍骨的後人來也好,實在找不到了,才會送到火葬場去火化了。


    潘利明和郭茜茜回到警局,然後又專門召開了專案組會議,研究的仍是破廟裏的兩條人命案,不過這個會讓他們開的有點迷糊,因為他倆覺得在破廟裏挖出的這堆屍骨可能是和本案有關,可卻搞不懂聯係在哪裏。


    會議開完之後,郭茜茜就問潘利明:“明天,咱們還管那個王驚蟄麽?他自己也說了,要是不叫他的話,他就不摻和了”


    潘利明想了想,說道:“你現在還覺得他是個白混飯吃的麽?”


    郭茜茜沉默了,之前她確實這麽認為,可那堆骨頭被挖出來後,她雖然不知道跟本案有多大的關係,但也知道王驚蟄不像表麵上那麽簡單了。


    “矛盾,搞不清楚了”郭茜茜搖頭說道。


    “那就先等等,過兩天再說吧……”


    下午,五點左右,警局下了班,郭茜茜開著車回到自己家裏。


    她是獨住的,家在省城,工作在前崗區,住在一棟酒店式公寓裏,房子很小,就一個臥室一個衛生間,陽台上是廚房,大概三十平米左右,房子不大但很有女人氣息,和她女警的形象還真不太符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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