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奶奶的身份肯定不一般,在這裏一定是個大人物”小草小聲的嘀咕道。


    王驚蟄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你沒看見,她穿的衣服最多,身上的東西也最多麽”小草理所當然的解釋道。


    王驚蟄:“……”


    這老太婆從上到下確實看起來點綴要繁瑣了不少,她的頭發帶著發箍,插著各種配飾,往下脖子上戴著一串白骨鏈,身上套著一件皮衣,手腕也有手串,至於其他的人則是能有多簡單就有多簡單,一句衣不蔽體就可以形容了。


    王驚蟄尋思著,點頭說道:“看起來好像是這樣的,她還沒有什麽惡意?”


    這老人用手輕輕的拍了三下布日固德的腦袋,他仰起頭的時候先是震驚,然後釋然,最後變成了一臉的恭敬,和以往他那冷漠,倨傲的表情有著太大的不同了,似乎自己麵對的是個長輩一樣。


    更沒想到的是,這個老人居然還開口說話了,說的還是字正腔圓的東普,就是東北普通話。


    “你來這裏嘎哈呀……”


    王驚蟄當場懵逼,小草忍俊不禁,本來挺劍拔弩張的時刻,誰也沒有想到居然會因為對方的一句話而煙消雲散了。


    布日固德卻沒有笑,可能是覺得並不好笑?


    “心懷憧憬,我知道這裏是聖地,我們薩滿的起源,也是通古斯的發源地”布日固德雙手合十,低著腦袋說道。


    “哪有什麽起源地啊,胡說八道,我們隻是一群世外的原住民罷了,要說最大的區別,可能就是我們最純粹的信仰還在而已”這老太婆歎息了一聲,伸手扶起布日固德,說了句讓他們跟著過來。


    這裏是山穀下,群山環繞下的一條狹長的山穀,談不上什麽世外桃源,但絕對與世隔絕。


    王驚蟄,布日固德和小草隨著這一群古老的通古斯人,逐漸的深入到了穀底中,最開始的時候穀下還是一片密林還有一條小溪,順著溪水向前走了幾分鍾後,前方頓時豁然開朗了,那是一片很廣泛的空地,兩旁都是山崖峭壁,下麵是各種各式的木屋,草屋,和先前碰上的那些人一樣,這裏生活著許多很古老的人群,他們穿著簡單的衣物,做著作為原始的勞作,粗略數一下,人數大概過千左右,男女老少都有。


    三個外人的到來,頓時引起了這些人的注意,紛紛放下手裏的事物,側目驚異的忘了過來,仿佛從來都沒有見過自己以外的人一般。


    這些人的膚色和長相,似乎和內地人有些不太相同,他們的骨骼偏粗大了些,身材也高了不少,乍一看有點和印第安人種比較類似,這就差不多算是最古老的通古斯人種了。


    穿過這些人群,那老太婆領著他們來到了居中的一間木屋,推門進去後,她示意他們先等著就出去了。


    這老人出去後,王驚蟄和布日固德之間才交談起來,他直接就問對方道:“你似乎知道她是誰?”


    布日固德看了他一眼,說道:“當然不認識,但我能猜測出來”


    “薩滿的巫師?”王驚蟄問道。


    布日固德搖了搖頭,說道:“巫師哪裏都有,並不稀奇,東北的薩滿教雖然不算太正統,但也是流著薩滿的血統,他們中就有不少的巫師,在西伯利亞,內蒙外蒙地區也有薩滿教,也有巫師,多數都是自封,或者達到一定程度就成為了巫師,這沒什麽稀奇的,我要想也能成為巫師,因為很久很久以前的薩滿裏有十二天巫,他們負責整個薩滿教的運轉,這些人各自為政宣傳教義,彼此互不幹涉自然也互不領導,不過他們卻全都聽命於一人,那就是大預言家,這才是薩滿教的靈魂人物”


    王驚蟄愣了愣,說道:“我還以為是教主呢”


    “你這麽理解也行,薩滿教師教派卻沒有教主一說,隻有大預言家”布日固德解釋道:“開始,看見那個圖騰的時候我還以為那是十二天巫之首的大巫呢,但剛才看見她人我才覺得不是”


    “你怎麽知道的呢?”


    “我要說她從來都沒有走出過這裏,你信麽?”


    王驚蟄當即搖頭說道:“那不可能,至少她那一嘴東普,你告訴我是怎麽說出來的?”


    布日固德歎了口氣,說道:“不管是普通話,還是達翰爾族語,又或者內蒙,外蒙的語言她都會,這並不是多難的事情,你知道薩滿最尊崇的是什麽嘛?”


    王驚蟄搖了搖頭說了聲不知道,布日固德就開始娓娓道來的解釋著。


    薩滿教崇尚靈魂觀點,認為世上的一切都由靈魂,不管是人還是動植物,他們像藏區的喇嘛教一樣,覺得人死之後不是失望而是另外一個開端,靈魂會離開人的軀體然後轉世進行下一階段的生活,而薩滿的大預言家則可以靈魂永遠不滅的一直走下去,其他人的靈魂在轉生的過程中可能會遺失掉上一世的所有,但大預言因為可以語言,他們就會保持著著自己永生的靈魂記憶,也就是說這個老太婆你甚至可以認為,她的軀體裏死一條飄蕩了不知多少年的靈魂了。


    王驚蟄震驚不已,很想說這絕對不可能,但話到嘴邊卻沒有吐出來,這種話他是不能說的,說了就是質疑薩滿教的教義,嚴格來講這是大不敬的話,甚至他要是當著外麵那群人說,都是有可能引起衝突來的。


    當然了,可能說了他們也聽不懂。


    “我能看出來她是薩滿的大預言家,而不是大巫,其實還是因為很關鍵的一點”布日固德麵露崇敬和恭謹的說道:“她早就知道我們要來了……”


    王驚蟄皺眉說道:“預言出來的,我怎麽沒感覺到”


    布日顧徳說,她傳遞出來的信息,你們不懂,我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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