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驚蟄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細節決定成敗,小事能毀千裏之堤,但他後來發現兵貴神速也很管用,就是在對手沒有做出什麽反應和措施的時候,你一下子拿住他們的七寸,勝利的女神就該向你招手了。


    所以,王驚蟄幾乎是在老韓家沒有做出任何舉措時,就紮到了泰山裏,這個神速絕對出乎對方的意料。


    他是從東路上去的,避開了所有明麵上的泰山路線,選擇了一條常年無人登過卻很安全的路線,他主要是覺得這裏是韓家的勢力範圍,自己但凡露頭的話被哪個姓韓的看見了都有可能會露餡。


    在來泰山之前黃九郎告訴了王驚蟄韓村的位置在哪,按照人正常的理解和觀念,那就是祖墳通常都不會離得太遠,基本就在村子附近,便於守墳,特別是像韓家的祖墳那都是說不上綿延多少年的了,墳下都是有古物的,這要是碰到哪個不開眼的摸金校尉給盜了,臉都會沒有的。


    王驚蟄從東路上來後,往韓村的方向走了兩天左右,在一處山坡上看見了山路下的一個村子。


    王驚蟄不知道的是,在去年差不多的這個時候,有一男一女幾乎跟他站在了相同的位置,那是王冬至和唐大。


    韓村看起來特別的恢弘和氣派,村莊裏的房屋一棟挨著一棟,多數都是二層或者三層的小樓,有一條柏油馬路從村口延伸到了山外,方便村裏的人進出,如果這裏不是泰山的話你可能會以為這村子很有可能是江南的哪個富裕村莊。


    這村子的中間,有一片很龐大的院落,特別有氣勢,占地也極為廣闊,遠比四進的四合院要大很多,看著更像是姑蘇那種私家園林,但你若是仔細辨別的話,這院落的構造和布置,居然跟京城的故宮有那麽幾分相似之處。


    這就是韓村中的韓家了,村子的曆史過千年,那處院落也是如此,多少年來一直修修補補的到如今,很難讓人想象這居然是個私人的地方。


    在王驚蟄的眼裏,那院落上方凝聚著一團濃鬱的氣息,這就是氣運。


    韓家的氣運,既不是紫氣也不是貴氣,更多的應該說是福氣,是韓家自古以來就成為祭天世家的福,說明此時的老韓家正如日中天呢,正常來說照著現今這種情形發展下去的話,韓觀海他大爺就算不登頂,那也得是一品大員了。


    王驚蟄撇了撇嘴,說道:“可惜了……”


    他說的可惜是指自己來了,韓家應該差不多就到頭了。


    有句老話說的很對,這世上啥是最大的仇啊,那就是殺人父母,奪人子女,刨人祖墳,沒有什麽仇是比這三個更大的了,特別是最後那一項,祖墳既埋葬者前人的輝煌,同時也能福佑後代的富貴和平安,這對大戶人家來說祖墳都是重中之重的事,這一點上在南方體現的比較明顯,除了那些花重金修繕的祠堂以外,南方裏在外打拚或者遊蕩的人,過年過節不一定都回家,但清明祭祖的時候,絕對是全家族的人湊的最全的時候,不管有多大的事都會放下來,反觀純潔時都有可能出門在外遊玩了。


    所以,刨了人的祖墳,那是大的不能再大的仇了。


    王驚蟄進泰山的第三天,來韓村外的第一天,他就圍繞著整個村子的外圍走了一圈,想著好到他們的祖墳之後這就下手吧,可是這一圈走完他並未看見一個墳頭,到處都是山地和平地,根本就沒有藏人的地方。


    第二天他又走了第二圈,將範圍往外擴了幾裏地,但是仍舊一無所獲。


    第三天,再擴幾裏。


    王驚蟄還沒有收獲,這眉頭就深深的擰了起來,依舊一個墳頭都沒有找到。


    這個結果就很操蛋了,王驚蟄忍不住的都要罵他們娘了,你家不死人啊?


    這天夜晚,王驚蟄靜靜的矗立在山頭,眺望著山路下的村莊。


    村莊裏絕大部分地方都熄了燈,偶爾有幾處閃著不太亮的光,但在中間的那處院落中,有一個地方卻燈火通明著,那是個靠近東南角的小院落,仿造著四合院建起來的,甚至還能隱約看見假山和小橋,流水,這個院中院,很有意思,從王驚蟄的角度來看這院子得屬於整個龐大院落的樞紐部分了。


    本身韓村的風水布局就很不錯,四麵環山,一條小河從村子中間穿過,正中的位置就是韓家的宅院了。


    要按風水布局來說,韓家屬於那種聚氣,藏金的構造,所以韓家日漸昌盛也差不多是日進鬥金。


    “既然你們連村子都做了風水部署,我就不信,祖墳地你們會沒有,隻是有一點我他麽很奇怪,墳呢?”


    王驚蟄百思不得其解下,甚至都想著自己是不是偷偷進村,然後宰了韓家一個重要的老家夥,等對方死了以後肯定會被送進祖墳裏,他偷摸的跟進去就能找到了,但是這個念頭也不過就是一閃而過,有點太冒險了。


    這一夜,王驚蟄站了很久,看了很久,最後才有些失望的在山坡上隨處找了個地方睡了過去,放棄肯定是不能放棄的。


    於此同時,山下王驚蟄曾經注意的那個院落裏,韓江,韓河和韓觀海正坐在一間廳房裏,桌子上放著一壺熱茶還有些點心,在他們三人對麵,坐著個大概六十歲上下,梳著背頭穿著襯衫,麵容不苟言笑的男子,此人在那一坐,向來都很囂張的韓河和韓觀海都老老實實的並攏著雙腿,手放在膝蓋上,半低著腦袋沒有說話。


    他就是韓觀海掛在嘴邊的大爺,韓河的和韓江的大哥韓海,他是專程從東北某省飛過來的,今天下午剛到,在飛回老家的時候韓海還暫時擱置了兩個視察和三個會議,在家會停留一夜,明個再回去。


    韓江探著身子,輕聲問道:“大哥,你怎麽突然就回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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