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彩完事之後,留下兩個賀三刀的夥計看店,畢竟人家來捧場的話,林老板得安排一頓飯菜才是,而且這幫人肯定也不希望就這麽散了,吃飯喝酒,是一種很好的聯係關係的場合,你像隆慶祥的掌櫃和東家肯定願意跟馮天良這種地產大亨認識認識,而他也特別想和王驚蟄再續前緣,常文書本就和他親近,所以這一頓酒菜是少不了的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馮天良就端著酒杯坐在王驚蟄身邊,笑嗬嗬的說道:“老弟啊,要說咱倆的緣分也確實不小,從你爺爺那輩開始再到你這,我們算是兩代人的感情了,是不?”


    馮天良這話說的有點牽強,算是硬往上靠關係,當年王鳳饒賒了他們馮家一把菜刀,後來他不認賬,因此跟王驚蟄糾纏了一把,後來事情雖然解決了,不過兩人從此以後沒啥往來了,但馮天良絕對不介意跟他發展一下友誼。


    王驚蟄這些年走過來脾氣也早改了,所謂的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主動示好你也得表示表示,他端起酒杯就跟對方碰了一下,說道:“我是晚輩,我先幹了,馮老板你隨意”


    一看王驚蟄一口看了滿杯的酒,馮天良就笑得更開心了,對方這態度就是冰釋前嫌了,要不然按照規矩,王驚蟄可能也就舔一舔了。


    “啪,啪”馮天良拍了拍他的大腿也喝了酒,隨即從身上掏出一把鑰匙放在了桌子上人,然後推了過來,王驚蟄愣了下神,不用猜都知道這肯定是房鑰匙,他挺不明白對方這是什麽節奏。


    賀三刀在旁邊就有點膩歪的說道:“哎呀,馮老板你這就不對了,驚蟄來京城可是一直都住我那房子的,你這麽一來的話他整不好就得轉移到你這了,那我和他扯關係的途徑可就少了一步啊,你這是撬行了啊”


    馮天良回頭笑道:“三爺你別多想,我這房子可不是在京城的。”


    賀三刀說道:“你要這麽說,那沒事,你倆接著往下嘮吧”


    王驚蟄正想推辭,馮天良就先開口說道:“老弟你先別急著拒絕,你聽我把話說完行麽?”


    “嗯,嗬嗬,行,你說吧!”


    馮天良往他這邊靠了靠,說道:“這房子呢是在滬上,是一棟三層的小洋樓,民國以前的,我大概是在二十多年前左右就買了下來,它曾經的主人是滬上的鹽業大王徐成友,不過後來他家道中落了,就開始便麵資產然後移民走了,這洋房到我手裏後我也沒住,隻想當著收藏用,後來過了六七年吧我就想拾掇,拾掇了,於是開始修整,但沒想到房子一開始弄起來,這就出事了,唉,裏麵不幹淨,裝修的工人幹不下去活,晚上還很鬧騰,我一連換了幾個裝修隊伍都不行啊”


    “你沒找人看麽?”


    “找了啊,和尚道士都找過,風水先生也來過,但是不管用……”馮天良指了指鑰匙,說道:“這房子後來我也不打算住了,我也不說過戶給你,估計老弟也不會收的,這樣吧,鑰匙你拿了,你什麽時候有空去滬上,什麽時候給我打電話,我讓人去接你你幫我看看,看好了我就接著再裝,以後你去了的話沒地方落腳就直接來這住怎麽樣?”


    王驚蟄沉默半晌,他也看出對方的想法了,拉關係是一,第二就是馮天良說不過戶,但估計以後他肯定也不會在住了,算是換了個名義半推半就的讓給他了。


    人家話到這份上了,他就不矯情了,就點頭說道:“好,我抽空的,但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


    “嗬嗬,無所謂的事,那邊我有分公司,你什麽時候去,我讓人什麽時候接你……”


    第二天,早上八點半,李政迎上班剛到辦公室,泡了一杯茶,水還沒涼下來的時候,門口就有人敲了敲門,他。


    “嗬嗬,於秘書啊,有什麽工作指示啊?”李政迎站起來問道。


    於秘書笑道:“沒什麽大事,李科領導讓你過去一趟,你這手裏沒什麽事忙吧?”


    李政迎詫異的愣了,他雖然是個科長,不過正常工作指示都是由直管他的處長吩咐的,但這位於秘書卻是大領導的秘書,他們部裏最頂尖的那個,他這都上班多少年了,還從沒有過被上頭直接指派過工作的經曆,這麽說吧,他連和對方獨處的機會都沒有,因為級別差的有點遠,所以於秘書一來他就有點接不上點了,完全不知道咋回事。


    李政迎跟著對方出去,就小聲問道:“那個,於秘書我前段時間正想去拜訪你呢,聽說咱倆住的還挺近,這個也沒來得及哈……”


    於秘書頓時扭過頭,挺客氣的說道:“李科,你別多想了,領導找你沒什麽大事,就是有點話想和你聊聊。”


    “啊,啊,那是哪方麵的話題啊,你透露透露?”


    於秘書說道:“領導想說的我哪知道啊,你還是等去了再看吧。”


    李政迎是揣著八個糊塗十分懵逼進了電梯,然後來到頂樓一直走到裏頭的辦公室,於秘書敲了敲門,裏麵就傳來一聲沉穩的動靜。


    “進來吧”


    於秘書推門進來,李政迎繼續迷糊的跟了進去,領導放下了手中的筆,抬起頭說道:“坐吧,李政迎同時,我這還有個文件要看看,你稍等一會”


    “您坐,我去倒杯茶”


    李政迎有點戰戰兢兢的坐在辦公桌的這頭,對麵領導又低下腦袋看著麵前的文件,等了能有十多分鍾,茶水一口沒動,對方也沒開口說話。


    這十來分鍾,是李政迎可能過的最漫長的時間了,沒辦法啊,對於一個平時想夠都夠不著的人來說,他能不緊張麽,手心都要出汗了。


    又過了一會,領導抬起頭靠在椅子上,說道:“讓你久等了,我這剛來有點文件要看”


    “沒事,沒事,你忙”


    領導隨即問道:“前段時間開會的時候,我看你上台做了個報告,嗯,說的很不錯麽,對自己分內的工作都很有見地,也說了一些具有建設性的意見……”


    這下子李政迎是徹底的懵了,腦袋裏全是漿糊,他始終都在揣摩著,對方找他來到底是啥意思,這葫蘆裏賣的藥他是一點都看不透。


    領導跟他大概聊了能有二十來分鍾工作上的事,但其實說白了一點影響都沒有,因為李政迎覺得,對方可能連他具體負責啥的都沒有搞清楚,這個部裏他這種科長得有多少,正的副的恐怕沒一百也快八十了。


    “啪”領導忽然從桌子旁邊拿起一份報紙遞給了李政迎,他接到手裏一看,心裏頓時“咯噔”了一下,這居然是他昨天去給林汶騏那古玩店剪彩的照片,自己站在中間笑嗬嗬的拿著一把剪子的身影特別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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