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玉祥的突然離世掀起了一片軒然大波,首先是他的身份和地位擺在這裏呢,一家國內五百強企業的掌舵人,忽然死亡所帶來的反應都得是連鎖性質的,影響可以說是方方麵麵的了。


    另外一個,就是他的死因特別的撲朔迷離,醫院和警方都沒有給出確切的死因調查,而在高玉祥的兒子高成來看,他父親的死充滿了濃濃的陰謀味道,但是卻沒有任何哪怕一丁點的線索。


    高成卻有九成的肯定,高玉祥的死絕對跟那個叫王讚的青年,是脫不開關係的。


    隻是,太過匪夷所思了一點。


    因為在高玉祥的辦公室裏和門外都有視頻監控,在視頻裏麵,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高玉祥在臨死的前一刻還是很正常的,他是突然之間失去了意識的,然後直到高成進來,發現了父親的異樣。


    這段時間裏,別說是人了,辦公室裏麵連一隻蒼蠅都沒有飛進來過,所以說高玉祥是被謀殺的,那是根本就不存在的。


    三天過後,警方和醫院連續出具了一個調查報告,盡管關於他的死因還是調查的有些模糊,不過最後結論卻點明了,高玉祥還是死於心梗的。


    一個星期之後,高玉祥的屍體出殯,之所以等了這麽長時間,主要是高成的母親和妹妹都在國外,得要有足夠的時間趕回來,另外一點是高成始終覺得父親的死亡問題很大,想要找出一些證據來,這幾天裏他就拖了不少人來調查,可惜的是仍舊毫無線索。


    高家的人都全了之後,高玉祥就要出殯了,而按照北方這邊的規矩,出殯都是要找先生過來看的,從出殯到屍體進入火化爐,再到送入墳地,都是有著挺多要求的,所以高成就專門找了個來自薩滿的先生安排這些事。


    此人姓楊,幼年時就開始入行了,最早期的時候他是唱跳大神裏麵的二神,就是敲鼓的那個,後來幹到了三十多歲的時候就轉學薩滿術了,主要修的就是陰陽先生這一道,經驗也挺豐富的了,到現在也將近幹了能有十幾年了,在省城裏算是大名鼎鼎的先生了。


    楊先生剛接到這個活的時候,也聽說了高玉祥的死,不過那時候他並沒有多想,暴斃麽,突發的原因有很多種,心梗,腦梗,腦出血什麽的,倒是很有可能的。


    於是他簡單了解過之後,也沒太多想,就打算一切按照正常的程序來走。


    死者出殯基本就分兩種情況,第一種就是正常死了的,這個程序就比較簡單了,沒有那麽多的要求,而第二種就比較特殊了,就是橫死,包括自殺,自縊,車禍什麽的,用俗話來說就是,這人不是好死的,如此一來陰陽先生的重要性就體現出來了,他得為死者安排一下,免得後麵還有麻煩事出來。


    這天清晨,五點左右的時候,楊先生就來到了醫院的停屍房外麵等著,高家的人都齊了之後,這就準備開始走走程序了。


    屍體被推了出來,然後放上咬口錢,拴絆腳繩,床底燒一撮紙,再換上壽衣。


    幹這些的時候楊先生都在旁邊指點著,由高家的親人來操辦,等到給高玉祥換衣服的時候,楊先生就發現有點不對勁了。


    高玉祥的屍體沒有生出屍斑,這都死後一個多星期了,屍體就跟剛死的一樣,完全沒有任何其他的異樣。


    最關鍵的是,屍體被推出來操辦的這段時間過去之後,體表的皮膚就不在僵硬了,並且伸手觸碰一下,還能明顯的感覺到皮膚的張弛。


    要知道的是,高玉祥的屍體已經在停屍房那種低溫環境下,放了這麽久了,早就該凍得硬邦邦的了,正常來講別說這才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就是幾個小時那都得還是硬的呢,而且現在的天氣又不是很熱,屍體變軟就更不可思議了。


    楊先生驚疑不定的轉著眼睛,腦袋裏已經是一陣陣的狐疑了,但他卻沒有吭聲,因為這時候他要是多說什麽,那就是給自己找事呢,再一個就是他以前從來沒見過,也根本沒有聽過這種事,所以盡管狐疑,也不知道原因出在了什麽地方。


    “唉,小高啊,那個我問一下……”操辦完了之後,楊先生把高成給拽到了一旁,然後問道:“令尊去世的地方是在哪裏啊,對了,死亡報告帶了麽,你給我看一下,一會火化的時候還得用”


    “是在公司的辦公室裏麵,報告也有的,醫院已經出了”高成將死亡報告遞給了楊先生,他接過來之後低頭看了兩眼,上麵寫著的就是病故,心梗。


    楊先生略微皺了下眉,盡管白紙黑字寫的很清楚還有公章蓋著,但他還是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怎麽了先生?”高成問道。


    “啊,啊,沒什麽,我就是看一下手續有沒有缺什麽的地方,還有那個,令尊火化之後是去老墳地大,還是把骨灰盒寄存在殯儀館裏裏呢?”


    “老家有一塊墳地,我爺爺奶奶都安葬在那裏”


    “啊,那好的,沒什麽了,看看車到了沒有,我們這就啟程了,火化安排的是第一爐吧,那還真得快點呢……”


    二十分鍾之後,送葬車啟程,陰陽先生和高成坐在了頭車裏,路上的時候他還得要撒買路紙錢的。


    送葬車隊打著雙閃,一路緩行,高成坐在最前麵,一手端著高玉祥的遺像,一手撒著紙錢,紙錢紛紛揚揚的飄蕩在了半空中。


    當車子開到一座橋的時候,按理來講,是要在橋頭上壓上一疊燒紙的,這個說法在北方比較普遍,那意思是說亡魂過奈何橋的時候,別被為難了,要安安穩穩的過去。


    頭車停下,高成下了車拿起一捆燒紙然後用轉頭給壓在了上麵,隨即掉頭就回到了車上。


    但就在這時,楊先生的餘光就瞥見,那壓在橋頭的燒紙,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從哪忽然刮了過來一陣風,將燒紙和磚頭全都給掀到了橋下去。


    楊先生頓時愣了,他僵硬著腦袋,看著四周,此時一片風和日麗的,河邊的柳樹連枝條都沒有晃幾下,水麵甚至都沒有波紋,哪裏來的風啊?


    風吹燒紙落,這是亡魂過不了奈何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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