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村子看起來不大不小,大概將近百戶人家左右,靠海,一到村子附近的話,就明顯能夠聞到海風中的鹹味,還可以看見一些漁船。


    這是典型的東南沿海一帶的漁村,可能村民幾輩子都是靠著出海打漁為生的,他們幾乎再沒有別的經濟來源了,一年裏大半年可能都是在海上度過的。


    車開到漁村附近的時候雨就已經下了起來,然後越下越大,到最後視線都已經模糊了,王讚和白濮冒著雨在村子裏兜了一圈,酒店和賓館在這種地方是不用想了,除非是鎮子裏還有可能找得到。


    本來兩人也想著是不是找戶人家借宿一夜的,不過一是雨下的太大了不好下車,再一個就是他倆發現村子裏多數的人家都已經熄燈了,也不便打擾,於是就把車開到一處寬闊的地帶停了下來,打算幹脆就在車裏對付一夜得了,本來這就是經過改裝的商務車,後麵的座椅是可以放平的,車裏麵也準備了不少吃的喝水,睡一覺的問題也不是很大。


    雨點拍打在車聲上傳來了“劈啪”的都動靜,聽起來特別的清脆,車窗上衝刷下的水流流成了一條線,看起來還有點美感的意思。


    兩個人躺在車裏相擁著,一時半會也都睡不著,就閑聊著然後看著外麵的雨景,這種環境雖然挺苛刻和困難的,不過意境還是很不錯的,除了雨聲和海浪的聲音,就隻有他們兩人的輕聲細語了。


    也許是開了一天的車,人都是比較累和疲乏的,聊了一會之後人就漸漸地睡著了,都微微的發出了鼾聲。


    雨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停的,海邊的這種天氣來的快去的也快,隻要不是台風天通常都不會下個不停的,大概後半夜左右,淩晨一兩點的時候,王讚睡得迷迷糊糊的就隱約聽到似乎有敲鑼和打鼓的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下,稍微有點聲音人都會很輕易的被驚醒的。


    王讚坐了起來,打了個哈欠後抻了抻懶腰,發現耳邊的那種聲音更加的清晰了,他就朝著車外張望著,打開窗戶的時候一股雨後濕潤的氣息就飄了進來。


    於此同時王讚也看見,在村子裏的方向走過來一支隊伍,鑼鼓聲正是從那邊傳過來的。


    這隊伍的人似乎還不少,粗略的掃了幾眼王讚發現可能得有一兩百人還多,前麵是四個手裏提著燈籠的男子,後麵跟著幾人抬著一麵大鼓,同時還有兩人在敲著鑼,再往後好像是有一頂轎子,上麵坐著個很高的人,王讚正有點詫異的時候,等對方走的近了點他才發現那轎子上抬著的居然是個神像。


    就這種情形,如果換做是別人的話,恐怕頓時都得嚇一跳了,就連王讚開始也以為自己莫不是碰上了晚上結婚的隊伍,也就是孤魂野鬼在迎親,不過他隨即也發現隊伍沒什麽毛病都是活生生的人。


    外麵的動靜傳到了車裏,白濮也被吵醒了,她看到王讚正打量著,就輕聲問道:“怎麽那麽熱鬧,什麽事啊?”


    “不知道,人是從村子裏那邊過來的,應該是當地的村民吧,他們可能是有什麽活動……”


    白濮“哦”了一聲,仔細看了一會後就說道:“是祭祀媽祖娘娘呢,算算的話今天應該就是九月初九了,是媽祖的忌日,這種祭祀的日子裏人通常都會起得很早的,幾乎從後半夜就開始了,有的地方有些規矩是,在太陽升起之前必須得祭祀完,這樣媽祖才能保佑他們,各地的習俗都不太一樣,至少有幾十上百種的規矩了,不過麽都是大同小異的,無非就是祈求平安和保佑吧”


    這時,那支隊伍離著他們不遠的方向走了過去,王讚發現好像還真是祭祀的,後麵抬著不少的貢品,還有活的牛羊豬等家畜,在隊伍的最後方還有個方陣,這些人的身上都穿著花花綠綠的衣服,臉上畫著濃妝,邊走邊跳著,韻律感十足,這個方陣跳的舞大概類似於嶺南沿海潮汕地區的那種英歌舞。


    本來王讚看了一會後就沒什麽興趣了,想著等這些村民走過去後他和白濮再睡一會,不過等臨近隊伍要走完了的時候,王讚發現兩個異樣。


    村民的人群裏,有兩個六七歲的孩子麻木的跟在了那些大人們的身後,這兩孩子身上穿著的都是非常喜慶的衣服,就是那種大紅色的,胸前還戴著花,臉上描眉畫鳳的妝容非常明顯,天是有點黑但借著月光也能看得很清楚的。


    這兩個孩子是一男一女,如此的打扮肯定就顯得有些怪異了,如果要是放在成人身上的話就沒什麽稀奇的了,因為這是古時候年輕男女結婚時候的裝扮。


    王讚頓時一皺眉,白濮沒留意到這個細節,就問道:“你怎麽了,好像有哪裏不對勁的地方呢?”


    白濮的感覺是很敏感的,跟王讚相處這麽長時間了,他但凡有點異樣的話,自己都能很清晰的察覺到的。


    “你看見那兩個孩子了麽?就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他們跟在隊伍後麵呢”


    “嗯,你要不說我還沒注意到,怎麽了?”白濮不解的問道。


    “你不覺得有點奇怪麽?都是大人的隊伍,又是去海邊祭祀媽祖的,跟著這麽兩個孩子,好像挺不倫不類的”


    白濮想了想,說道:“也沒什麽吧,這不是挺正常的麽,可能是要準備什麽儀式呢吧,我剛才不是說了麽,各地的祭祀媽祖規矩和細節是有很多不同的,可能這就是這邊的習俗吧”


    “你就沒有往別處去想想?”王讚抿著嘴唇皺眉說道。


    “想什麽?”


    “你都說了是祭祀了,那就沒有可能是在祭祀童男童女麽?”


    白濮頓時一愣,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再仔細看著那對孩子的時候,好像倒是真有這個可能了,畢竟兩孩子的表情特別的麻木,走路的時候就跟行屍走肉一樣,看起來都沒有任何的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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