燠熱的午後,顏純站在遊泳池旁,手裏拎著大條浴巾。她穿著南方四賤客了恤和熱褲,瘦細的腳上則是一雙白色涼鞋。本來她打算戴上草帽,但最後決定格頭發編成一條辮子,看起來涼爽一點。


    「媽咪,妳也下來遊泳──」姍姍抱著遊泳圈遊向她。


    「媽咪不會遊泳。」她微笑地說。


    這時,沙誌帆朝泳池這邊走來。喲,這人吃錯藥了,怎麽還沒去公司上班?


    「小琴,帶姍姍進屋去。」他命令地說。


    姍姍一臉苦瓜樣,顏純看不過去,「她玩得正開心──」


    「妳這媽媽不及格,太陽那麽毒,我是怕她中暑了。」


    一聽他這麽說,她突然對沙誌帆有了新的看法,他這個人不是不通人情,隻是不擅表達,他是好意沒錯,但表現出來的往往讓人覺得是惡意。


    當她和小琴、姍姍一起走回主屋峙,沙誌帆在她們背後喊道:「雙兒,幫我拿罐啤酒和毛巾來。」


    好象她是他的奴婢。顏純噘噘嘴,大概做老板的人都喜歡使喚人吧。


    不一會,當她回來時,他人已跳進泳池裏,岸邊散著他的鞋襪、襯衫,甚至內褲!


    媽呀!他裸泳!顏純登時退後好幾步,將紅臉朝向氣派的房子。


    來回幾圈後,沙誌帆倚在池邊歇息呼喘,「我要毛巾!」


    「接住!」顏純將藍色浴巾去給沙誌帆。


    他撐起身體出泳池時。她連忙轉過身,身後傳來他調侃的笑聲,「不看是妳的損失喔。」


    那她情願損夫,顏純在心裏嘀咕著。變態、暴露汪、色情狂……


    「可以轉過來了,我不是裸體。」


    她怕他騙她,所以先用眼角餘光掃瞄他結實的腿肚,然後往上移一吋,見到毛巾角才轉過身,「你的啤酒。」


    沙誌帆伸手接過去,猶有水分的手指碰觸了顏純的手。


    不知誰的手沒抓牢,啤酒罐掉到地上,滾到沙誌帆的腳邊。


    他彎下腰欲撿起那罐啤酒,不料本來係得好端端的浴巾如泰山崩落,接著春光乍現。


    「啊!」顏純先是驚聲尖叫:繼而趕緊轉過身去。完了,明天會長針眼……


    「妳看到了!」見她如此驚慌失措,他興起了捉弄她的念頭。


    「沒有!我什麽也沒看到。」她矢口否認,臉頰飛上兩抹暈紅。「拜托你把毛巾係緊一點!」


    「既然妳看到了我的裸體,那我也要看妳的,這樣才合乎公平原則。」


    「不可以!」顏純猝然轉身,瞪著沙誌帆。他的表情有幾分促狹的笑意,她@@i垣才知道自己被他戲弄了。


    「拜托,妳身上哪裏有顆性感的小黑痣,我比妳還清楚。」


    言下之意,姐的黑痣是長在他才看得見的地方,那不是在背後,就是在……顏純的臉更加緋紅了。看他的表情那麽**,大概是後者。


    「想起來我是怎麽知道的,嗯?」他挑了挑眉,那模樣看起來邪惡透了!


    她緊張地舔舔嘴唇,不知道這個動作等於是個邀請。


    「妳誘惑我喔……」


    「你亂講!我才沒有……」她大聲抗議著,然而他已經俯下身來,雙手插進她的發間,以一個法式深吻封住她底下要說的話。


    當他徐徐地撫摸著她的**時,她突然覺得**硬了起來,並且腹部一陣顫動。顏純被自己的反應嚇著了,她的身體對他的碰觸為什麽會這麽有反應?


    在她思考情楚以前,他的手開始摩挲她短褲的褲檔。


    「不!」她突然大叫,硬是將他的手拉開。關彤果然了解男人,現在吻已經滿足不了沙誌帆了,他想要的更多。


    住後,她必須得集中起自己所有的力量和意誌,來對抗他的誘情挑逗。


    「我們去妳房間……」他喘息不已地說,以為她隻是不好意思在戶外親熱。


    她正要拒絕時,大門的門鈴響起。


    「媽的!」他咒罵一聲後又低下頭,她卻把頭轉開,他的嘴唇摩擦到她臉頰。


    「你不去開門,看看是誰來了?」應該是來找他的吧。


    「溫嬸會開。」他鍥而不舍的想一親芳澤。


    「快放開我啦,我還要去換衣服,而你也該準備去上班了。」她的衣服不換不行,胸部的部位不僅皺皺的,還濕濕的,三歲孩童看了也知道他們剛剛在做什麽。


    他不情願地放開她,「如果沒有電鈴就好了。」


    「你不要誤會了,就算電鈴沒響,也不會有什麽。」


    「是嗎?」他不以為然地挑眉。如果電鈴沒響,他自認可以在此時此地要了她,隻要他縐續親吻她,她絕對無法抗拒他的。


    「是、的。」她咬字清楚地說,然後轉身便跑。


    還沒跑進屋裏,就看到林媚妮推開落地門,往她這邊走來。


    「媚妮,怎麽不先打電話就跑來了?」


    「給妳個驚喜啊,姐,我可以在這住幾天嗎?」林媚妮在惕光下微笑得像隻貓,但當她的視線落在顏純的胸部時,唇邊的笑意消失了。


    「可以啊,歡迎。」顏純笑說。踏破鐵鞋無覓處,她正好順便觀察她和沙誌帆之間,有沒有王令傑所說的奸情!


    「謝謝,姐妳最好了。」林媚妮故作快樂地擁抱顏純。


    ☆ ☆ ☆


    衝完冷水澡後,沙誌帆腰部圍條浴巾扭開浴室的門。


    門一打開,沙誌帆就蹙起眉頭。林媚妮躺在他床上,裸露在薄被外的肩,使他一看便知被子底下的她一絲不掛。


    「嗨。」她說,聲音比瑪麗蓮夢露還性感。


    「妳在這裏做什麽?」他緊繃著臉。


    「睡午覺。」她挑情的煽就睫毛。


    「起來。」他拾起地上的衣服丟給她,冷冷的說:「穿上衣服,回妳房間睡去。」


    「好嘛,幹嘛那麽凶……」林媚妮掀開被單……


    「男人是見覺性動物,我看花花公子他會有反應,但並不表示我想做那件事。」


    「這麽大的寶貝,不用可惜。」


    「妳那麽想的話,回妳房間好好使用假**。」他不屑地嘲諷道。


    她微慍地噘起嘴唇,「你的話好差勁。」


    「限妳在一分鍾內穿好衣服,不然我會讓妳光著屁股走出去。」他威脅她說。


    「我不在乎裸奔。」她靠近沙誌帆,一手探向他兩腿間。「我知道你很久沒做愛了,我可以讓你很快樂……」


    他捉住林嵋妮的手腕,用力一甩,她整個人從床上跌趴到地板上。


    「我希望在我下班回家時,妳已經走了。」他冷峻地說,看也不看她一眼的開始穿衣服。


    林媚妮哀怨地看著他,「你為什麽對我這麽殘忍,我並不是在跟你玩遊戲。我知道你覺得我恨下賤,厚臉皮的死纏著你,但是我愛你!真的!求求你愛我好不好?」


    「我永遠不會愛妳。」他漠然地拋下這旬話,即開門走出去,並沒有注意到躲在大花瓶後的顏純。


    ☆ ☆ ☆


    送姍姍上床睡覺後,顏純回到主臥室,打開床頭燈,然後走進浴室,扭開按摩浴缸的水龍頭,灑入泡沫杳精後,出來拿幹淨的內褲和睡衣。


    她再度返回浴室,反鎖在內。雖然主臥室的門已鎖起來了,但她還是覺得沒有安全感。褪去衣服後,她緩緩躺下,讓背部靠著有孤度的浴缸斜坡,享受水流的衝刷。


    下午偷聽沙誌帆與林媚妮的對話後,她覺得沙誌帆清白無辜的想法越來越強。


    首先,王令傑說沙誌帆因為跟林媚妮有一腿,不想付給姐姐膽養費而謀害姐姐,這說法在下午林媚妮誘惑沙誌帆不成而被排除了。


    啊!她現在想起來了,難怪溫嬸要她注意林媚妮,溫嬸早就看出林媚妮心懷不軌,想搶她姐姐的丈夫。


    那女人真是沒道德、沒水準兼不衛生!


    現在隻剩下那晚的事,等帶姍姍去見海灘後,大概就可以宣布破案了。


    泡完澡起身,她穿上睡衣,走出浴室,往床上一躺,猛然發現床上已有人在,差點嚇得魂飛魄散。


    她從床上彈了起來,還來不及大叫即被摀住嘴巴。


    「噓!不要叫,是我!」


    她抬手揮掉對方的手,調亮床頭燈,臉上仍是一副見了鬼的驚恐表情。「你走錨房間了。」


    「我知道這是妳的房間。」沙誌帆撐起他光裸的上半身。


    「這麽晚了,你到我房間做什麽?」


    「妳看不出來嗎?」他好笑又意有所指地說,「我是來睡覺的。」


    「你要睡覺回你自己房間睡!」聽見他的回答,她的心開始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


    「雙兒,妳妹妹住這的幾天,我們必須同房。」


    「我不懂,我妹妹來,為什麽我們就要同唾一間?家裏又不是房間不夠。」


    「妳睡午覺的峙候,妳妹妹來我房間色誘我,所以我決定這幾天睡妳這。」


    她佯裝不信地張大嘴,「媚妮她……」這表情要是給關彤看到,肯定又是一百分。


    「這不是第一次了,她以前她做過。」


    「她怎麽這麽不知羞恥……其實你隻要把門鎖起就好了,不必來跟我睡。」


    她怎麽能讓他登堂入室,要知道,和男人同睡在一張床上,可是女人失身的十大原因之一。


    他戲謔地揚起眉毛,「妳不要那麽怕跟我睡好不好?好象我會強暴妳似的。」


    「我沒有那樣想。」她不安地垂下目光。


    「妳有。」他從鼻子裏發出哼聲,說道:「放心,我不會強迫妳,除非妳心甘情願。」


    他這樣講,她就放心了,因為永遠他不會有那個除非。


    「對了,你是怎麽進來的?我記得我有鎖門。」


    「我有所有房間的鑰匙。」


    她伸出手,「把我房間的鑰匙給我。」


    「明天再給妳。」他掀起被單一角,「好了,快來睡覺了。」


    「啊!」她連忙用手遮住跟睛,「你沒穿褲子!」


    沙誌帆看到她的舉動,不禁微微皺起眉。「我習慣裸睡。」


    「你把褲子穿上,我不想看到熱狗。」


    「妳看清楚沒?什麽熱狗,我這是大亨堡!」他驕傲地說。


    「我管它是什麽,你快穿上褲子啦。」


    「妳到底是不是我老婆?連這都不敢看……」他嘀咕著,一麵穿上四角內褲。


    「我是你喪失記憶的老婆。」她機靈地回道。


    「妳不隻記憶喪失……」他仔細的、專注的望著她,從頭到腳,而後,他堅定的說:「還變了。」


    她心一震,「我現在是比較瘦……」


    「我指的不是這個,而是妳這個人,妳給我的感覺和以前不太一樣。」要不是她斷斷續續說出一些雙兒的事,他會以為眼前的這個女人,隻是個長得很像雙兒的女人,而且還是個能撥動他心弦的女人。


    「也許是你以前根本不了解我吧。」顏純心驚地說道。


    「或許吧。」他聳聳肩,坐到床上,「睡覺了。」


    她戰戰兢兢地在他身邊躺下,並伸手關燈。


    「晚安。」說完,她側身背對著他。


    「睡過來點,我看妳都要掉到床底下了。」


    「不會啦,我不會掉到床底下的。」


    「妳用用大腦好不好?我如果真想對妳怎麽樣,妳睡得再遠他阻止不了我。」


    他說的他對。她稍微挪了下身體,但仍是側身背對著他。


    躺在床上,顏純才發覺自已有多困盹,但她極力抗拒睡意。她要等他睡著後才睡,不然要是他有什麽侵犯舉就,不就被他占盡便宜了。


    突然,他的手環抱著她的腰,整個身子他移近相貼。


    果然不出她所料,霎時顏純身上的每一根未梢神經,全都察覺到了這個接觸,使她全身都警覺了起來。


    他的臉靠在她的頭側,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和聲息,那股熱氣和下半身的灼熱,像兩團火燒炙著她的身心,令她不由地心跳急促了起來。


    「你這樣我不好睡。」她慌亂且掙紮地推開他的手,想藉此甩悼他所帶給她的悸動。


    「我就是看妳睡不著才這樣,妳以前喜歡我這樣抱著妳入睡,說很有安全感。」


    這樣的摟抱一點也不安全!


    「我肚子突然好痛,可能吃壞肚子了。」她猝然跳下床,衝進浴室。


    他一定會覺得奇怪,可是她顧不了那麽多了,再那樣摟抱下去,她可能會因心跳過快而猝死。


    顏純端坐在馬桶上翻看雜誌,一本雜誌仔綁拜讀完後,聽到門外傳來打鼾的聲音,她才走出浴室。


    顏純站在床邊凝視著沙誌帆。他的眼睛緊閉,嘴唇微微地分開,健美的胸膛緩慢而有規律的起伏著。她替他拉上被子,以免冷氣讓他著涼了。


    接下來的幾個晚上該怎麽辦?他一定會誘惑她的。


    而令她困擾又不安的是,在她內心的某個角落,似乎有點期待它的發生……


    ☆ ☆ ☆


    陽光由窗戶流瀉進來,沙誌帆轉醒過來,他看著躺在他身邊的她。


    熟睡中的她看起來是那麽純真、那麽美麗,像童話中的睡美人,等待王子吻醒。


    他想起了蜜月時他就像王子每天早晨將她吻醒,然後兩人以做愛作為一天的開始……那時的一切是多麽美好……


    然而,王子與公主的童話隨著他錢越賺越多,忙於工作而破碎了……


    他真沒想到她會做出那樣的事來,她不像是會紅杏出牆的女人……或許,就如她昨晚所說的──他以前根本就不了解她。


    老實說,現在他還是不了解她,盡管她背叛過他,但他還是不覺得她像那種女人。


    他中她的毒真是太深了!


    深到這一星期以來,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她。前幾天他去辦公室,一坐下來就開始隨手塗鴉。他想完全投入思考在生意上的事情,然而不一會兒,便發現他心不在焉的畫下了兩個人──一個強壯的男人,一個纖細的女人。


    那女人站在一張有四根帳杆臥床的一根柱子旁……


    他想要她。沙誌帆願意承認這點,因為這個欲念太強了,遠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來得強烈。


    這是難免的,他告訴自己,因為他太久沒跟女人做那檔子事了。


    然而,這隻是性,非關愛。他認為隻要跟她做過後,他就不會再那麽渴望她,時時刻刻帖念著她。


    「不……」一聲細微的叫聲打斷了沙誌帆的冥想。


    她怎麽了?眉頭緊鎖,睫毛微微顫動,好象被困在夢魘之中。


    「雙兒,妳醒醒。」他推搖她的肩。


    「姐!」顏純猛地醒過來,臉上全是汗水。


    姐?她隻有妹妹,沒有姐姐,可能是他聽錯了,那音是二聲傑囉,突然閃過這種念頭的時候,一個男人的身影在沙誌帆的腦海模糊浮現。


    她夢到她那個初戀情人……沙誌帆立即感到怒火中燒。


    「我又作了那個惡夢……」她喃喃地說,像在自言自語。那個惡夢怎麽又來了?


    「是什麽樣的怪物在夢中追妳?」他略帶嘲風地問道。


    她沒聽出他自嘲諷,呆然地道:「不是怪物,是鯊魚,我在海裏麵,牠把我的腿咬走了。」


    「沒事,妳看清楚,妳現在在床上,不是海裏。」聽見她的回答,他的臉色才稍微緩和下來。


    她看看他,忽然說道:「我想去我出事的地方……」


    一聽這話,沙誌帆變了臉色,「妳去那裏做什麽?」


    「看能不能想起為什麽掉到海裏?」


    「妳的精神狀況是否能承受那個記憶,還是先問過海醫生再說。」


    「可是你也看到了,我會作惡夢……」


    他不耐地打斷她,有點要發火的味道。「別跟我可是,我說怎樣就怎樣!」


    「你好專製!」


    「妳嫁的就是這樣的一個老公,我要去上班了。」他滑下床,推開浴室的門。


    不久,淋浴的水聲響起。


    顏純坐在床上發呆。他這麽激烈地反對她去那裏,可見他心裏有鬼。


    啊!又作那個惡夢,是不是姐姐托夢告訴她──她昨晚是睡在凶手旁邊?


    是她想的這樣嗎?顏純覺得矛盾不已,昨天她才覺得沙誌帆不是凶手的。


    沒想到事情又回到了原點,她依然不知道沙誌帆是不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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