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從唐堯口中傳出的隻有女聲,他自己的聲音已經完全聽不見了。


    “唐堯還是榕嫏?”散媓問道。


    這時候唐堯將捏著邪曜石的手忽然舉了起來對準了散媓,散媓迅速後退拉開了自己和唐堯之間的距離。


    此刻的唐堯露出一絲嫵媚的笑容,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雙眼隻見眼白,從他此時的站姿以及手勢都不難看出,現在的唐堯並不是那個十九歲的男生,而是那位叫做榕嫏的千年前的女子。


    “榕嫏,你終於成功了,我們的計劃太完美,以後我便是敗魂教的頭領,你是敗魂教的精神領袖,我們兩個人聯手可以在這個時代開創屬於我們的霸業,你答應過賜予我力量,也答應過會教會我操控邪曜石的方法,現在我已經幫你完成了一切,該你兌現承諾了。”楊旭著急忙慌地對榕嫏喊道。


    他已經等了十七年,十七年前他就是個中年大漢,十七年後也已經開始步入老齡,對他來說所謂的霸業可能隻能持續短短十載,所以他的著急也是情有可原。


    此時的唐堯也可以說是榕嫏轉頭看了楊旭一眼,旋即笑了笑道:“是啊,我會滿足你的,你過來,但我這裏來了。”


    楊旭那雙已經有些昏花的老眼中冒著光芒,他走過去的時候感覺自己看見了人生巔峰在眼前展現,宏圖霸業似乎已經開啟,他苦苦等候了十七年,隱姓埋名,裝成殘廢引人耳目,為的就是這一刻的到來。


    幻師圈子太殘酷,這份殘酷不僅僅是爾虞我詐也不單單是血腥廝殺,這個圈子的殘酷在於階層的固化。


    啥事階層固化,說的通俗點就是小輩想上位需要依靠自己背後的資源,比如出生於流派裏的大氏族,或者拜了一個厲害的老師,這樣一來等到成年後就能享受到大量的資源,然後在他這個階層混上一輩子,而那些出生低微比如邡巢這樣的幻師,恐怕一輩子都出不了頭,當然還有很多年輕人報以希望,覺得自己天賦異稟從小是同齡人中的天才,應該長大後有機會出人頭地,這種想法著實可笑。


    且不說你自以為是地認為自己是同齡人中的天才,但這個天才放在大氏族裏算不算的上號,就算你真是個天才,可你後天得到的資源與大氏族沒的比,那長此以往就算人家比你笨一點,比你天賦差一些,但人家學的秘術,獲得的機關兵武都比你好上幾個檔次,時間一長差距就拉開了。


    就算你是天才,而且走了狗屎運弄到了幾本厲害的秘術,你就以為自己有一天能出人頭地了嗎?


    天真!


    幻師江湖之中那些大流派大氏族最喜歡做的就是打壓有天賦的後輩,將那些沒有背景的所謂天才幹掉,這樣自己的氏族才能長治久安,自己族裏的後輩才有機會在未來繼續隻手遮天。


    所以,在這個江湖中,出生卑微之人想混上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楊旭深諳此道,他知道自己就算將邪曜石交給了山水台的老頭領又能怎麽樣呢,換一筆錢,還是弄幾本秘術,這些都改變不了他的命運,更何況他也知道自己不是天才,所以他想改變自己的命運就必須搏一把大的。


    這才是他和榕嫏密謀的初衷,為的是從榕嫏這裏得到一個可以立足於幻師江湖的地位,十七年時間換十年稱霸江湖,他覺得很值得。


    楊旭就這樣走向榕嫏,嘴上帶著笑容,可就在這時候榕嫏卻對楊旭舉起手說:“我想試試,在我現在控製唐堯的狀態下能不能使用邪曜石……”


    聲音還在空氣裏飄蕩,榕嫏的手掌已經對準了楊旭的心口,接著手腕慢慢轉動,走到一半的楊旭立即感覺心口處傳來劇痛,他臉色大變捂著心口越走越慢,最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隨後大喊道:“為什麽,我不是按照計劃執行的嗎,你說的一切我都做到了,你答應過會讓我做敗魂教的頭領,你還說我們可以聯起手來創造新的敗魂教,製定屬於我們的江湖規矩,你都是騙我的……”


    “在我的家族一直有這樣一句話,除我之外,一切皆可為我所用,你也不過是被我利用了而已,我根本就不需要你來當敗魂教的頭領,十七年前我知道邪曜石不會再對我提供能量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籌謀這個計劃,我需要有人將外麵的人不斷引進來,讓他們來嚐試挑戰邪曜石,所以我才會將邪曜石給你,你不過是我準備好的一枚魚餌,可惜你並不是一枚好的魚餌,十七年來你居然隱姓埋名,沒有讓一個人來我這裏,不過好在結果還是完美的,我終於等到了唐堯,等到了可以操控邪曜石的人出現,而現在我就是唐堯,邪曜石也是我的。”


    榕嫏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手腕猛地一轉,楊旭慘叫一聲跌倒在地,胸口湧出大量血液,他在地上一陣抽搐之後徹底沒了動靜,鹽雪會的一名幻師走過去伸手一探,接著驚呼道:“死了。”


    榕嫏無所謂地笑了笑說:“你們幾個是想死,還是想跟著我,做我即將創建的新敗魂教的教徒?”


    這兩個選項顯然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鹽雪會的幻師紛紛跪下向榕嫏低頭,榕嫏大笑著說:“識時務者為俊傑,那你們兩個人呢?”


    她看向了宋舜和散媓,但這兩位可沒有任何低頭的意思,散媓更是不斷地思索著如何救唐堯的方法,榕嫏見二人不答話立刻麵露不悅之色,正想對宋舜伸手,卻在這時候兩根骨刺從後方直插下來,打在了唐堯的護體精氣上彈到了一旁。


    榕嫏回頭看去,動手之人自然是黑洞中的尉猖。


    “尉猖,你是急著送死吧,你以為我忘記你了嗎?”榕嫏說話間抬手一揮,黑洞迅速被撕裂了一塊,好在尉猖反應很快及時躲開了。


    “當年你為了得到邪曜石而娶我為妻,口中說著要助我族和敗魂教複辟商朝,可結果卻對此事不理不睬,我族不願讓你接觸邪曜石,你便派兵鎮壓,當日死了那麽多人,你卻能夜夜安眠,難道心裏不愧疚嗎?”榕嫏指著尉猖問道。


    尉猖卻冷哼一聲說:“你覺得我是為了邪曜石才出兵鎮壓你們敗魂教的嗎,你們在我領地上做的這些肮髒勾當還需要我一件件說出來,拿活人祭祀,殺死孩童女子,甚至屠殺村子來祭拜所謂的古神,你們根本就不配為人,我出兵鎮壓你們是替天行道。”


    榕嫏臉上浮現邪笑說道:“天?嗬嗬,哪有兒天,現在我掌控邪曜石,等我滅了你再殺光礙眼的人後重回地麵,到時候我所說的話便是天的旨意,我就是天!”


    數根骨刺攻了過來,榕嫏不在意地一揮手便將這些骨刺扭斷,接著抬手一按,黑洞再次垮塌,而這一回尉猖也因為黑洞的垮塌而受到牽連,躲在黑洞中的尉猖古靈之軀受到重創,竟然從空中掉到了地麵。


    “這麽多年來你也未曾得到絲毫邪曜石的力量,現在的你異常衰弱,就算我不出手毀了你,你也快要灰飛煙滅了,但你覺得我會這麽容易放過你嗎,我要將當年你鎮壓屠殺我族和我敗魂教的仇十倍百倍地還在你身上,我要你痛不欲生!”榕嫏說完伸手一抓,居然將尉猖從黑洞中拽到了自己麵前,然後單手抓住了尉猖的腦袋,古靈之軀的尉猖在其五指之間被瘋狂折磨,身軀很快便現出湮滅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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