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自己失憶了?


    但很快徽媛自己便否決了這個猜測,莫說她近一年基本沒生過什麽病,就算她生病失憶了,那按對方的說法自己早已嫁為人妻,那娘這次又怎會讓自己借著給外祖母拜壽的機會順便挑選夫婿呢?


    徽媛認真的又打量了幾遍原祚,最後小心翼翼的說道,「但是皇上是昨日才給我們賜婚的。」


    原祚聞言眉間先是一皺,很快便又釋然開來,抬起一隻手摸了摸徽媛的額頭,又摸了摸她的頭發,語氣帶著幾分寵溺道,「你是不是又開始不記事了,早就聽說一孕傻三年,沒想到你才懷孕三個月便開始經常犯糊塗了。」


    什麽?


    前兩天還是他們成婚了,怎麽今天就已經變成懷孕了?


    徽媛一雙眼睛瞪的溜圓,頓時就忘了自己原本的打算,隻死死的盯著原祚,想知道他是如何在幾天之內和自己成親還讓自己懷了三個月身孕的。


    但原祚似乎絲毫感受不到徽媛的怨念,還徑直說道,「怎麽了,怎麽這樣看著我,還在想著賜婚的事呢,好好好,賜婚就賜婚,天色都這麽晚了,你先休息,等醒過來你就知道了,哪有孩子都有了還賜婚的。」


    徽媛莫名其妙的就被原祚牽著坐回了自己床上,等到他要脫自己衣服時,徽媛才反應過來一把捂緊了自己衣服,低聲質問道,「你想幹什麽?」


    原祚的語氣十分無奈,「自然是脫衣服了,難不成還要穿著衣服睡覺?」


    睡覺自然是不用穿著衣服的,但自己等到這麽晚又不是為了被對方哄著再睡一次覺,何況有了前兩次穿著中衣的尷尬經曆,她這次才會一直穿著衣服等他過來的。


    徽媛想起了自己到現在為止還有很多事沒用清楚,便暫時忽略了原祚的那些胡言亂語,而是轉了語氣,十分溫柔的說道,「我現在還不困,我們再說說話吧。」


    原祚聞言,鬆開了要替徽媛脫衣服的手,在她旁邊坐了下來,一副十分無奈,卻又不得不縱容的語氣說道,「說什麽,你這身子應該多休息,我們再說一會兒你就去休息好不好?


    徽媛笑著點點頭。


    她見原祚也含笑看著她,便開口先問出了一個她最關心的問題,「表哥為何總是這麽晚過來呢?」


    徽媛覺得這便是問題的關鍵了,她已經隱約能感覺出此時的原祚和白日的原祚相差甚大了,甚至通過剛才的一番交流,她也能感覺到,眼前這位表哥,和白日那位刻意和她保持距離的表哥似乎在記憶上也有所不同,那麽讓他深夜出現在自己房間的原因又是什麽呢?


    徽媛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靜靜的看著原祚,似乎真的隻是一時興起和原祚閑聊而已。


    原祚聽到這個問題似乎也愣了一下。


    是啊,自己為什麽要現在過來呢,現在已經很晚了,自己這時候過來不是會影響她睡覺嗎,何況對方還懷著孩子。


    原祚的神色也陷入了茫然之中,但很快他終於想起了自己過來的原因,神色也陡然變得憤怒起來,隻是考慮到會嚇到徽媛,他仍是極力壓製怒火問道,「你是不是後悔嫁給我了?」


    啥玩意兒?


    自己根本就沒嫁過他,怎麽又得出了後悔嫁給他的結論了?


    徽媛腦中冒出了一堆問號,但也知道此時的原祚應該不能完全算正常的,便語氣十分自然的帶著幾分疑惑說道,「什麽?你怎麽會說這種話?」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幾日分明就對我十分敷衍,還說不想嫁給我。」原祚說著說著語氣竟還有幾分委屈。


    剛才是害羞,現在又是委屈,徽媛一時之間受到的衝擊過大,竟是一時失了言語,有些反應不過來。


    原祚卻是將這狀況當做默認了,他忍不住怒火中燒,朝著徽媛啞著聲音低吼道,「你和我連孩子都有了,竟還敢生出別的心思,我就知道這丞相府不該讓你回來。」


    他說著又不忍心傷害徽媛,隻能自己站起身,暴躁的在房間走來走去,自己在那邊低聲喃喃道,「原仲那個蠢貨,每次都趁著我不在跟你獻殷勤,那個蠢貨,我遲早把他碎屍萬段。」


    徽媛坐在床邊被原祚這暴躁的樣子嚇了一跳,尤其是聽到「碎屍萬段」這種詞語的時候。


    雖然六皇子的生死和她沒有關係,但原祚此刻明顯不對勁,她也不想他真的一怒之下做出些什麽來,於是雖然害怕,徽媛還是站起來,往原祚那邊走了幾步,安撫道,「你誤會了,我和六皇子沒什麽。」


    說完這句話她自己也有些困惑,她原本以為原祚現在這樣子是陷入了自己的某種臆想中,對白日的事並不清楚,可現在聽他提起六皇子又難免覺得他都是知道的。


    於是她說完這句安撫的話後又小心翼翼的問道,「六皇子怎麽了?」


    「不是說了沒關係了嗎,你竟然還敢問他的情況?」原祚一下子又出離憤怒了,要不是考慮到徽媛現在懷著孩子,他現在就該把人拖到床上好好教訓一頓。


    徽媛一頭霧水,又莫名覺得他的眼神有點危險,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強撐著說道,「這不是想知道他又哪裏惹你生氣了嗎?」


    原祚冷笑一聲道,「這種人也值得我生氣?」


    但是你現在分明就很生氣,甚至我都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有很大的可能性這些所謂的事也是你自己想出來的。


    徽媛心裏冒出這些想法,然後懷疑的看著原祚。


    原祚似乎被徽媛看的有些惱怒,梗著脖子說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初你還沒嫁給我的時候他就對你有不軌之心,就是到現在看著也沒放棄,時時刻刻都在勾引你,要不是我嚴防死守,怕是就被他得逞了。」


    說到這裏,原祚的聲音又大了些道,「但這兩日你分明就對我冷淡了不少,說,是不是他又想出了什麽不要臉的辦法!」


    徽媛聽著原祚這些他自己想象出來的話隻覺得有些荒唐,但是看著他如今這副樣子,再想到他白日那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又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她果然也就笑了。


    不知為何,前幾次因為害怕,她都沒有和現在這位表哥說過幾句話,但現在這一番接觸下來,她卻有了在他麵前放肆的膽氣。


    或許是因為自己懷了他的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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