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想法單純,聞言,臉上便鬆快了起來,「那就好了,有將軍在,定然不會有人再欺負姑娘了。」


    「好錦繡,你這憂心的樣子都快趕上我娘了。」徽媛故意打趣道。


    錦繡一下子就恢複了正經臉道,「還不是姑娘什麽事都不放在心上,這次夫人沒能跟過來,不知道有多擔心姑娘。」


    徽媛看著錦繡有點鼓鼓的臉,伸出手捏了兩下,笑道,「你看你家姑娘長得這麽矮,天塌下來自然會有高個子的人頂著,我這種矮個子就不用瞎操心了,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嘛。」


    「姑娘。」錦繡十分不讚同,「平時也就算了,這可是你的終身大事啊。」


    徽媛看錦繡這麽較真的樣子,終於無奈了,和她解釋道,「我操心有用嗎,這是聖旨,又改不了的。」


    錦繡的臉一下子就耷拉了下來,低聲道,「姑娘分明這麽好,外麵的人還這樣編排姑娘。」


    「唉~」徽媛學著錦繡的樣子也露出愁容來,然後兩隻手托著腮,對著鏡子說道,「你家姑娘這麽美貌傾城,善良柔弱,居然被人說成了母夜叉,不行了,我要哭了。」


    「姑娘!」錦繡跺了跺腳,知道這是自家姑娘故意的。


    哪有人誇自己貌美的,何況還柔弱,姑娘跟著將軍在演武場的時候可一點都不柔弱,加上她跟了姑娘這麽多年,也沒見自家姑娘哭過幾回,姑娘這分明就是在調侃她。


    錦繡看著徽媛的眼神幾乎有些恨鐵不成鋼了。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知道自己再調侃下去,恐怕又難逃被這個貼身丫鬟衷心勸諫好幾個時辰的命運了,她連忙告饒。


    說完之後,又真心和她說道,「在這京中我也不認識幾個人,嫁給誰不都一樣嗎,何況表哥這裏有外祖母看著,再加上我們兩人的親眷關係,以後不管喜不喜歡我,都不可能會苛待我的,將來我們要是琴瑟和鳴,便做一對恩愛夫妻,要是相看兩生厭,便分居兩院,我們自己過自己的,好歹也是個皇子妃,到時候的條件肯定比現在還要好,你們就當我是換了個地方做你們姑娘而不是做別人妻子就行了。」


    錦繡第一次聽自家姑娘說這些話,聽完有些愣愣的,她沒想到姑娘已經把各種情況都想到了,且似乎想的十分通透的樣子,她雖然覺得哪裏不對勁,但又覺得姑娘說的十分有道理。


    最後她隻是呆呆的點了點頭道,「姑娘說得有道理。」


    徽媛見狀便有笑了起來,「好了,那你就不要擔心了,來,看看這本話本,這個比前幾本有意思多了。」


    錦繡十分慣性的接過了徽媛遞過來的話本,又翻了開來。


    這本倒不是影射徽媛與原祚的了,而是一本尺度比較大的書,錦繡剛翻了幾頁便滿麵通紅,燙手似的把那本書丟了出去,低聲喊道,「姑娘!」


    這語氣分明就是惱羞成怒了。


    「哈哈哈哈哈。」徽媛大笑了起來,自己又把那本書撿了起來重新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一旁的錦繡看著自家姑娘臉不紅心不跳的樣子十分想把她手裏那本書扔掉,隻是到底主仆之別在這裏,她也不能上手搶,隻能一直幽怨的看著徽媛。


    直到梳洗過後,看著自家姑娘還把那本書放到了枕頭邊上,她的眼眶都要瞪出來了。


    而徽媛卻故意不管她。


    偶爾心情不好的時候逗逗自己的丫鬟也是挺好玩的。


    徽媛躺在床上,摸了摸枕邊的書,覺得心情莫名的好了一些。


    於是她便嘴角帶著一點淺淺的笑容放心的睡了過去。


    睡到半夜,她突然有了一種莫名的直覺,睜開了眼睛。


    眼前果然又多了一個人,對方此時把她的帷幔拉開了,就坐在她的床尾,一隻手拿著她不久前放在床頭的那本書,另一隻手拿著一顆散發著瑩瑩幽光的夜明珠。


    那顆夜明珠有倒不是很大,大約隻有鴿子蛋大小,但光亮卻顯然的比徽媛見過的都要亮一些,而且那光亮的顏色也看著很不尋常。


    原本應該是跟月光一樣的泛著白的冷光,但卻好像又摻雜著一種說不出是碧色還是藍色的幽光,這種光亮映在床尾那個沒有表情,慢吞吞的翻著書的人臉上,頓時就產生了一種十分滲人的效果。


    徽媛原本以為自己已經不怕了,但在這種場合之下也不可遏製的的心顫了一下,連帶著剛睡醒的那點迷糊勁也一下子給顫沒了。


    昨天她以為原祚會過來,結果沒來,今天她已經忘了這件事了,結果對方又過來了,且還是以這樣一種接近於鬧鬼的出場方式。


    徽媛一臉麻木的看著原祚,沒有開口說話。


    倒是前一刻還在專心翻書的人此時仿佛覺察到床上的人醒了,合起書,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目光看著徽媛。


    他那是什麽眼神?


    徽媛回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後,沒發現什麽異常後,終於確定對方這眼神確實是對著她的。


    她於是也回看著原祚。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就這麽大眼瞪小眼的對視了許久。


    最後,原祚把那本書放進了袖中,以一種十分沉痛的語氣說道,「雖然…… 但是我們不能……你要多想想你腹中的胎兒。」


    「???」


    誰能給她解釋一下這句話的意思?


    雖然什麽?不能什麽?


    徽媛表情一片空白的看著原祚。


    她雖然知道晚上這個表哥不太對勁,但是現在怎麽連人話都不會說了?這是病情又嚴重了嗎?


    想到這裏,徽媛忍不住開口問道,「表哥可曾找太醫看過?」


    說完這句,他又想到作為一個皇子他大約是不願意自己的不尋常會被別人知道的,於是又換了一種說法道,「就算不是太醫,在外麵秘密的找一個大夫還是郎中什麽的也行。」


    「太醫?」原祚重複了一遍這個詞,眉間皺了一下,隨即他又想明白了過來似的點頭道,「自然是要找太醫看看的,外麵的大夫怎麽比的上宮中的太醫。」


    沒有諱疾忌醫就好。


    徽媛聽到這裏剛想鬆一口氣,沒想到這位表哥又以一種十分猶豫的語氣說道,「但是太醫也說過這種事最好等胎兒三個月之後才可以,你現在剛滿三個月,我覺得……」


    「等一下。」徽媛聽到這裏覺得不對勁,終於忍不住打斷了他,「我說的不是找太醫給我看,而是給你看,表哥可曾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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