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媛一字一句,十分僵硬的開口道,「不用了,表哥也去睡吧,我很快就睡著了。」


    原祚似乎十分無奈的看了徽媛一眼,然後道,「也好。」


    說完便開始掀徽媛的被子。


    「你要幹什麽?」徽媛趕緊捂緊了被子,控製不住的驚叫道。


    原祚十分不解的看了徽媛一眼,「不是你讓我睡的嗎?」


    我是讓你回去睡啊,不是讓你和我同床共枕。


    這麽想著,突然,徽媛便明白了對方的邏輯。


    在他眼裏他們是夫妻,同床共枕自然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可關鍵是他們不是啊。


    反應過來的徽媛覺得自己要哭了。


    她努力轉動著腦子,最後隻能用對方的說法勸道,「你看我現在懷孕了,所以我們並不適合睡在一起,你還是回去睡比較好。」


    「嗯……」原祚沉吟,擰著眉似乎在思考。


    此時屋外卻突然傳出聲音,「姑娘,姑娘,你怎麽了。」


    這是慧娘的聲音。


    慧娘原本就住在徽媛隔壁,雖然今晚似乎睡得十分沉,但她白日的時候茶水喝多了,到了夜間突然就被憋醒了,正要起夜時剛好聽到了徽媛的驚呼聲,於是連起夜也顧不上了,趕緊跑來了徽媛門口。


    這件事徽媛已經做好決定不告訴別人了,而且就憑原祚現在這樣子,她也不確定知道了這件事會不會給慧娘帶來危險,於是她想了一會兒,對著門外的慧娘道,「剛剛做了個噩夢,被驚醒了。」


    「那就好,那就好。」門外的人顯然是鬆了一口氣,不過很快她又接著說道,「姑娘現在怕不怕,不如還是奴婢陪著姑娘睡吧。」


    徽媛聽到這話下意識的看了原祚一眼。


    對方冷哼了一聲,臉上一副你敢讓她陪你睡試試?


    於是徽媛隻好對慧娘說道,「不用了,我也不記得剛才夢到什麽了。」


    慧娘似乎還是不放心,「要不,奴婢就睡您房裏的小榻上吧,這樣姑娘若是再做噩夢,奴婢也能及時知道。」


    屋裏有張美人榻,是徽媛平時做別的事累了時臨時躺一躺的,雖然不至於特別小,但若是真的當床來睡卻是有些縮手縮腳的。


    慧娘說到這個地步,徽媛知道對方是真擔心自己了,她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拒絕。


    長時間的沉默,慧娘卻以為徽媛這是默認了,她推了推門便要進來。


    門上上了栓,從外麵自然是推不開的,但徽媛聽到推門聲的第一時間卻下意識的去看原祚。


    「姑娘。」慧娘還在門外喊著。


    徽媛有些怕慧娘這樣會把其他人也弄醒,她也顧不上原祚了,直接裹著被子就要去門口開門。


    她把門打開一條縫,對著門外的人說道,「我沒事的,不用擔心,現在天氣也涼了,你睡在小榻上會著涼的。」


    慧娘下意識的就順著徽媛開的那條縫往裏麵看了看。


    徽媛的心也一下子提了起來,趕緊對著慧娘問道,「這麽晚了,你怎麽過來了?」


    「奴婢睡著睡著想起夜,剛好聽到姑娘的聲音便過來看看。」


    「哦。」徽媛幹笑,「沒事,沒事,就是做了個夢,醒來就不記得了,倒是害你擔心了。」


    「不如還是奴婢陪著姑娘吧。」慧娘再一次說道。


    「不用,不用。」徽媛拒絕。


    兩人又這麽推拒了好一會兒,等徽媛終於打消了慧娘要陪她睡的想法後,便趕緊關緊了門,向原祚所在的地方看去。


    隻見那裏空蕩蕩的,哪裏還有人在?


    徽媛下意識的又看向窗戶。


    上次錦繡突然來叫她的時候似乎也是這樣?


    這位表哥似乎是很怕別人發現他?


    第二日天還沒亮,徽媛便艱難的醒了過來。


    雖然老夫人總說不用她時時去請安,但徽媛還是堅持每日都去。


    這是作為一個外孫女兒的孝心,也是作為一個客居者該有的禮數。


    錦繡昨晚一夜好眠,並沒有發現什麽異樣,而慧娘則是盯著徽媛眼下那一圈微微的青黑擔憂的問道,「姑娘後來沒睡好嗎?」


    大半夜的被人那樣嚇醒,確實再睡著有些困難,徽媛躺在床上半天,直到天色都似乎開始亮起來了,她才勉強睡著。


    徽媛看了看銅鏡裏的自己,鏡子裏隻能看到人影,至於眼下的顏色是完全看不清了,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道,「怎麽了,是不是臉色很差?」


    慧娘搖搖頭,道,「沒有,隻是看姑娘有些沒精神。」


    「是嗎?」徽媛又湊近銅鏡看了一眼,依舊是什麽都看不出來,她隻能說道,「大概是起早了吧。」


    她說完又對錦繡說道,「你待會兒幫我敷層粉提提氣色。」


    「是。」錦繡應道。


    隻是應答完也忍不住問道,「姑娘昨晚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錦繡回頭,見兩個人都是一臉的擔心,隻能想了個理由道,「隻是想到婚期愈發近了,有些擔憂而已。」


    女子出嫁前有些憂心是正常的,兩人終於相信了這個理由,甚至慧娘還自動的把徽媛昨晚做噩夢也歸結到這個理由上。


    她勸徽媛道,「姑娘放心,您和五皇子的關係在這裏呢,他定不會虧待您的。」


    徽媛自然是知道原祚不會虧待自己,畢竟她和晚上的那個連孩子都有了。


    想到這裏她又有些憂心。


    她到現在都沒弄清晚上出現的那個看似不正常的表哥到底是怎麽回事。


    而且他昨晚已經試圖和自己同床共枕了,離成婚還有兩個月,她可不希望這期間出什麽事,但晚上那種情況又是不可控的。


    徽媛現在是第一次迫切盼望著兩人的婚期快點來了。


    有了這個想法之後,她去老夫人那裏的時候還特意隱晦的問了一下婚禮的籌備情況。


    原祚那裏全權交給了內務府去辦。


    那裏不用說三個月準備一場婚事了,就是三天準備一場,他們怕是拚著不眠不休也能趕出來,所以如今一個月過去,那邊已經把能準備的都準備了。


    隻是兩人成親的禮服都是宮中尚司局的宮女一針一線繡的,所以還有一段時日。


    徽媛想到自己那件才繡了一半的嫁衣,自然也能明白這其中的辛苦。


    雖然覺得宮中已經準備了嫁衣,她自己再繡有些多餘,不過這是曆來的規矩,她也隻能乖乖照辦,剛好也能給她打發打發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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