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


    因為在宮中難有真情,人人最看重的不過是你身後的價值。


    你聽話他們會高興,會更加不遺餘地的利用你,你不聽話,他們也不會為難你,因為他們舍不得你身上的價值。


    原祚目光沉沉的看著徽媛,就在徽媛以為他要說出什麽不得了的理由時,就聽他說道,「因為你是我妻子,他們不敢動你。」


    徽媛,「……」


    好好好,你厲害,你厲害,你整個大宣朝最厲害。


    徽媛笑容虛偽的「哦」了一聲,頓時失去了和他交談的興趣。


    原祚見狀,也沒有絲毫生氣的跡象,隻是繼續在那邊說道,「我的皇子妃不需要去迎合宮裏的人,也不需要迎合任何人。」


    這話聽起來似乎是在維護徽媛,可她卻從中感受到了違和。


    不說一位皇子妃,就是再普通的一戶人家,妻子也是需要維持親戚鄰裏之間的關係的,沒有人可以說他的妻子不需要迎合任何人,除非他不在意這些關係,甚至是刻意想破壞這些關係。


    徽媛頓時就迷茫了,她問道,「你和母後……」


    她其實更想問的是難道他不需要建立自己的人脈嗎,可是她知道這個問題對一位皇子來說太過敏感了,於是便換了一個問題,也是一個縈繞她心中許久的問題。


    她問完後便仔細觀察著原祚的表情,生怕自己不小心觸犯到了他不願意提及的事,誰知道原祚聽完之後表情冷漠,仿佛說的是一件別人的事。


    他說道,「三綱五常,都是先有君臣,再有父子,不管是父皇還是母後,他們先考慮的永遠不會是血緣之情。」


    這話說得太過冷靜,卻也讓徽媛明白了這一切都不是她的錯覺,皇後確實出於某些打算與原祚不是很親近,就連皇帝表現出來的寵愛也不一定是真的,原祚分明心裏都清楚,卻不能反抗。


    不,也許他不羈的行事,永遠不去迎合,甚至經常性把不滿表現在臉上的態度就是一種反抗。


    徽媛雖然一直生活在西北這種比起京城來毫不繁華的地方,可她爹幾乎把她疼進了手心裏,她娘也是從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此時看著原祚這種習以為常到不在意的態度,她突然就有些心疼。


    但是不等徽媛把這份心疼表現出來,就又聽原祚繼續說道,「所以我們之間也不需要有什麽夫妻之情。」


    徽媛,「啊?」


    原祚說完這話,抿緊了唇,袖子裏的拳頭捏得緊緊的,但最後他還是用一種近乎嚴厲的聲音說道,「我們成婚原本就是不情不願,也沒有必要假裝恩愛。」


    徽媛,「哦。」


    真是浪費她剛才的同情心,而且她也沒有任何打算和他裝恩愛的打算。


    徽媛真想和他說一句,你想太多了,但未免他說出更讓人生氣的話,她還是選擇了微笑。


    隻是等到馬車停到府門前的時候,他拒絕了原祚要過來扶她的手,然後縱身,自己從馬車上跳了下去。


    看著原祚若無其事的收回自己的手,她又補充了一句,「我在西北時曾和父親學了一些拳腳功夫,所以和一般的大家閨秀可能有點不一樣。」


    不就是比讓人鬧心嗎,誰不會啊。


    徽媛說完盈盈一拜,行了個特別柔美的禮,淺淺笑道,「那妾身先告辭了,殿下先去忙吧。」


    這樣子真是要多做作就有多做作,和前一刻從馬車上跳下來的人反差不是一般的大。


    原祚的眉頭果然立即就皺了起來,隻是還不等他開口,對方留給他的就隻有背影了。


    旁邊的小廝有些膽顫心驚的看著原祚,覺得他們這位五皇子妃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剛進府一天,居然就敢用這種態度對他們殿下,但再仔細想想這位皇子妃剛才似乎也挑不出什麽錯處。


    「殿下。」小廝對著一直看著徽媛離開的那條路的原祚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生怕他們殿下會生氣。


    但原祚隻是一直皺著眉頭,過了一會兒,等徽媛的背影消失在路的盡頭,他才開口道,「去書房。」


    沒生氣就是好事,小廝忙不迭的跟著原祚去了書房。


    另一邊,等徽媛走到房間的時候氣已經消得差不多了,隻是看著這一房間的紅色,還是覺得眼睛有點受不了,她叫來了府裏的管事,讓她把房間的布置都換了。


    管事態度恭敬,但出口的話卻不是應和,而是說道,「娘娘,今日是成婚第二天,按照規矩這些是不能拆的。」


    徽媛不懂這些規矩,有些疑惑的回頭看年長一些的慧娘。


    慧娘在此時站了出來,說道,「皇子府規矩嚴一些也是應當,隻是我們娘娘也不是小戶出來的,倒是沒有聽過這些規矩。」


    向來都沒有人說過新房的布置要維持多久,若是喜歡一直這樣也沒什麽,要是不喜歡洞房完第二天稍微換一下也沒什麽,但這位管事卻是直接拒絕了,這讓人不得不多想。


    管事聽了慧娘的話表情不變,隻是說道,「這個奴婢也不知道,奴婢不過是按規矩辦事而已。」


    慧娘還欲再說,但徽媛看管事的表情卻明白她能這麽做,必然是身後有所依仗。


    正如她所說,今日不過是成婚第二日,府裏的管事之權還沒交到她手上,原本徽媛不是很在意,甚至就算原祚不願意交給她她都覺得無所謂,可是這一刻她卻明白了,這個後宅雖然隻有她一個女主人,但卻並不代表著她不用管。


    她攔住了慧娘,對管事笑著說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管事見徽媛這樣子也沒有表現出趾高氣揚的態度,依舊是恭恭敬敬的行了禮,才退了下去。


    「娘娘。」慧娘見人離開,立即就不讚同的說道,「您剛才的態度太軟了,看剛才管事那態度,您要是在府裏立不住威,以後他們還不知會如何怠慢您呢。」


    徽媛漫不經心的問道,「你剛才叫我什麽?」


    慧娘不解,但還是回道,「娘娘?是有何不妥嗎?」


    徽媛搖了搖頭,嘴角卻輕輕的勾了起來,「你以前叫我姑娘,現在叫我娘娘,看,我已經嫁人了,既然有了丈夫,我又何必自己去費力立威呢?」


    慧娘聽完卻沒有立即明白過來,倒是一向耿直的錦繡此時出聲道,「我們夫人性子那樣溫柔,你什麽時候見她立過威,又什麽時候見她受過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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